诏狱第一仵作 第3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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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姜:……

叶白汀往前一步:“申千户该知道,所有活物都有生长周期的?”

申姜一点都不想跟,还想往后退,什,什么千户,这官能不能不升了……不,缓缓再升!

“尤其是这些小东西,他们的成长过程非常固定,什么时候产卵,什么时候孵化,什么时候长大,什么时候生出翅膀,什么时候再产卵……仔细看看它们现在处于哪一个阶段,就知道死者是什么时候死的了,”叶白汀回头看申姜,笑容更大,“这些小东西,真的能帮忙哦。”

申姜话音艰难:“真,真的?”

叶白汀微笑:“当然。”

申姜更难了:“那,那是不是得把它们也,也……”

“申千户好生睿智!”

叶白汀当即为他鼓掌:“尸体腐坏到这种程度,现场初检也没太多必要了,死亡时间和死因都不能准确判断,还是带回北镇抚司的好。不过此次尸体情况比较特殊,旁人我有些不放心,收拾这件事,还得申千户亲自来,记得千万小心,尤其尸体上这些小东西,不要随意拂开扔掉,好好的给我带回去。”

呕——

申姜看了一眼尸体,差点吐出来。

但又能怎么办呢?看看四周,底下小兵也一脸懵,脸色发白,没哪个敢自告奋勇,他都是千户大人了,理当身先士卒。

他搓了把脸,低头看看身上衣服,还行,穿了也挺久了,扔了也不浪费,但是手不行,他找了副手套套上,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一脸壮士断腕的惨烈——

“不就是软趴趴,会动的小虫子!连咬人都不会,老子会怕?来啊!”

第235章 噬尸虫有大用

炎炎烈日下,申千户一边视死如归的往前走,准备和那些恶心的虫子大战八百回合,一边没忘了和叶白汀说话:“那外头就交给少爷了,您和指挥使搭把手,给发现尸体的人问个供呗——”

叶白汀和仇疑青转身,就看到了苦着脸,候在一边,不知道等了多久,满头都是汗的潘禄。

怎么又有他?

潘禄自己也愁眉不展呢,这里又热又臭,到处都是船工,也没什么晋升机会,锦衣卫……他倒是想跟人交际,但申千户看起来很忙的样子,过来了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就忙了起来,唯一能让他精神点的,就是现在过来的人,指挥使大人!

他又能笑出来了,袖子抹过额角擦了汗,快步往这边走,边走边行礼:“可真是缘分,指挥使,咱们又见面啦!可是要问话?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仇疑青面色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潘大人很忙嘛。”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叫人听出了‘怎么哪都有你’的暗意。

潘禄心一凛,赶紧收敛了表情:“不不,那没有,这回也真是个意外,下官这不是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做了这京兆尹,就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熟悉熟悉环境,顺便看看四周可否有隐患,要是哪里有难题,正好解决下么,谁知竟遇到了这种事……下官职责在内,要为百姓谋福祉的,怎能敷衍,自要尽足全力!人命关天的大事,必得重视,指挥使但有指令,尽管示下!”

话说的好听,一套一套,听的人却不能不多想,什么心系百姓,职责在身,新官上任三把火,必须得四周走一走看一看,查查隐患以备解决,很大可能就是走个过场,不巧撞上了命案,心道倒霉,正不爽呢。

你要真那么操心,想要办点实事,解决点什么隐患,非要看码头也行,正规忙碌的载货码头你不去,偏偏来这角落地方,还说不是想省事,没敷衍?

仇疑青:“说说吧,怎么回事。”

潘禄眼睛转了转,叹了口气:“这……下官不敢欺瞒,真就只是想看看,各处堤岸牢不牢固,有没有年久失修,如若大雨或洪水袭来,能不能抵得住,几年前京城夏天那一场大水淹的,下官至今历历在目,不敢忘却,今日来到此处,自要仔细检查堤岸,尤其木道,谁知这一看,竟然看出事了,水里有头发飘出来!”

“子不语怪力乱神,水鬼是不可能有水鬼的,下官也不信这个,下官瞧的真真的,身后带的随属也看到了,断做不得假,这是出事了啊!下官赶紧封锁现场,请人去通报北镇抚司——”

说到这,潘禄笑容更大,尽量掩饰那几分心虚:“按理说,凡是京城里出现的命案,京兆尹有探查之权,若其内见疑,可请刑部或报至大理寺,协同办案,但这回不一样,谁叫下官对这头发上插的云纹长玉簪熟悉呢,那是斜芳阁的彩头!”

叶白汀:“彩头?”

见他搭话,潘禄声音更大:“没错,就是彩头!这花船的姚娘子,以花活手腕见长,但凡她经手的地方,不管楼子还是船,玩的花样都很多,三五不时的搞比试局,什么射覆投壶双陆走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不能玩的,每次玩局都要添彩头,哪位客人战到最后,赢了整场,那这彩头就是他的,这云纹长玉簪我认识,大概是二十多天前牌九游戏桌上,最贵的彩头……”

“下官既见过,认识,就不能装不知道不是?再往眼前一看,豁,正好看到了斜芳阁的花船,又想,这案子锦衣卫在查,下官要是随便插手,破坏了什么证据链就不美了,便立刻过去告知……要不说还是锦衣卫厉害呢,下官这说了没一会儿,申千户就来了,说这个死者很可能是皇商汤贵!”

“这样啊……”

叶白汀看着潘禄,唇角微微勾起。

潘禄擦了擦汗:“就是这样……没错。”

整个流程看起来水道渠成,话说的很有道理,逻辑链闭合,但他也有推脱嫌疑,就是不想沾惹这些事。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叶白汀问:“潘大人认识汤贵?”

潘禄答得很快:“认识啊,汤大皇商,来往交际的都是贵人,做的都是大生意,这满京城圈子,但凡有点脸面的,谁不认识?满京城的官没准都跟他买过东西。”

“潘大人也在他那里买过东西?和他很熟?”

“买肯定是买过的,熟么,也不算,就多多少少知道些。”

“多多少少?”

“这……”潘禄笑的有点开,“下官不是以前没走对路子么,总得四处碰方向,走的地方多了,知道的事也难免多一些,不过也很浅显,就表面一些,大家都能打听出来的消息,多多少少么,多多少少……”

叶白汀就明白,这个‘多多少少’,绝对少不了,只看他想不想说。

不过不管对方想不想,这般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他便道:“汤贵喜欢去花船玩?”

“何止是喜欢,那是非常爱!”潘禄笑眯眯,“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斜芳阁的船,最离不了的就是姚娘子,所有他喜欢的姑娘,都是姚娘子给他寻的,他还大方,出手阔绰,人家干大买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按规矩,姚娘子这生意盘子,三楼是专门招待贵宾的地方,行商之人不怎么让上去,皇商又如何,两年前那位腰缠万贯的前皇商就没让上去过,汤贵可不一样,打去年来了京城,在姚娘子这里就一枝独秀,哪里都去得,别说这花船三楼,最近这两个月,连姚娘子自己的房间,他都能去……”

“他是姚娘子的入幕之宾?”

“那可不?姚娘子现在是不在楼里放花牌子了,往前数可是头牌,外头不知道有多少相好呢,只不过自两年前开始,就不接客了,专门经营盘子买卖,这汤贵能进她的房间,可不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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