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第4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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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隽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还待再说,冷不防就看见了简浔颈间的玉佩,以前他从来没见过的,一看就知道应当是一对儿的玉佩,以他的聪明,如何猜不到这块玉佩的来源?

这回是真连垂死的挣扎都做不到了,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回头有了消息,再告诉表妹。”踉跄着走远了。

简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片刻才无声的苦笑起来,这么好的平表哥,她前世怎么就没遇上呢?若前世她还懵懂天真,无知无畏时就遇上了他,岂不是就不用进宫去受尽屈辱与磨难,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了?

不过这样一来,她只怕也不会有今生遇上宇文修的机会了……罢了,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罢。

又过了两日,简君安趁休沐又来了别庄给父亲请安,陪伴妻儿,还带来了有关蓟州一带最新的局势和战况。

羯族这次野心巨大,几乎是举全族之力来打这一场大战,来势汹汹,所以才能一举攻下安东卫,若他们只知蛮干也还罢了,蓟州总兵府连上最近的另两个总兵府共计三十万大军,还是完全可以将他们歼退的。

可他们除了正面进攻,竟还学会了迂回作战,借着大邺朝廷常年拖欠军饷的契机,以糖衣炮弹收买得蓟州总兵府辖下另两个卫的将士竟不战而降,战况一时于他们大是有利。

于是就在日前,羯族的现任可汗努尔干布,在羯族的都城西京称帝了,以“钦”为国号,正式结束了大邺与羯族百余年以来的君臣主从属关系。

这下朝廷自上而下才知道慌了,总以为羯族只是边陲蛮夷,就算素日小打小闹不断,终究伤不了大邺的根动不了大邺的骨,可现在对方都建国称帝了,再不引起警觉誓死歼敌,只怕他们很快就要挥兵北上,只取盛京了。

崇安侯不待简君安把话说完,已是气得拍了桌子:“那几个卫的将士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这样的叛徒,朝廷还在想着他们回头是岸!羯族已经剑指大邺,野心一览无余了,内阁与军机处不想着尽快调兵遣将去歼敌,还在想着要谈判议和,大邺怎么净养了这些个贪生怕死的蠹虫,偏安一隅的软蛋,老子要不是早年断了腿,已上不阵杀不得敌,老子立刻回京进宫,向皇上请命出战去!”

眼见崇安侯气得脸都黄了,平氏不由悄悄白了简君安一眼,知道老爷子最是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怎么偏把这些话往他跟前儿说,回头把老爷子气出了个好歹来,他悔青肠子也迟了。

简君安接收到妻子的眼色,也暗暗后悔,怎么一时气愤之余,就什么都忘了呢,眼下他们家谁也上不了战场,谁也没有在权利的中枢,说这些不过是徒给大家,尤其是给老父亲赠添烦恼罢了。

简浔却是听得暗暗冷笑起来,朝廷常年拖欠军饷,以致兵不兵,将不将的,又怎么能全怪那几个叛降了的卫所的将士们,他们连饭都吃不饱了,谁还想得到替朝廷坚守国门,明明就是朝廷对不起他们在先,不是他们对不起朝廷在先好吗?

不过也不能全怪内阁和军机处,朝廷没有银子,他们再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可不只能万事都一个拖字诀,能维持一日是一日,能混一日是一日了?说来说去,还是国运已到了人力再难以挽救的原因。

就是不知道宇文修如今怎么样了,他说了要给她写信的,她却至今没收到,也不知是他忙于作战,实在抽不出空来给她写信,还是信已在送进京的路上了?希望是后者罢,一日没收到他的信,她心里就总是惴惴的。

如此进了八月,天气一日一日凉下来,离中秋也越来越近,蓟州前方战况再紧张,盛京城内再人心惶惶,家还是要回的,中秋也还是要过的,所以八月初,崇安侯便带着一家老小,回了盛京去。

一路上,尤其是进了城后,免不得能听见路边小贩们的几句闲谈,说是近来生意越发难做了,外城和城外进京来讨生活的外乡人也是越来越多,还说几处通往外邦去卖货贩货的路都彻底断了,最后用上了一个词——兵荒马乱。

简浔一下子想到了何小有一行,他们可都是她得力的手下,这些年下来替她赚了不少银子,尤其何小有,更是何妈妈的独子,她只看在何妈妈当年的回头是岸和这些年对她的悉心照顾上,也得多照拂何小有一些才是,可如今何小有才成亲不久,就随商队又出去跑货了,万一此番回不来了,何妈妈一家的天岂非也要塌了?

心里乱糟糟的回了府,崇安侯府内外看起来倒是与往常并无任何差别,“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能流传千古,就绝不会是空谈,任何时候,有了战乱或是天灾人祸,首当其冲的都是最底层的百姓们。

一个多月近两月不在家,如今总算回来了,大家少不得要休整一番,屋子也要重新布置一番,晚膳便各自在各自房里用了,用完便都早早熄灯歇下了。

次日起来,简浔见何妈妈当着自己时,还能勉强做出一副笑模样来,一旦背了自己,却是立刻红了眼圈,如何不知道她是在担心何小有。

一问之下,果然如此:“小姐,奴婢老两口儿就这一个儿子,他媳妇也才进门,他当时要出门,奴婢便拦着,说他就算不看我们两个老的,也要看他媳妇儿,难道让人刚进门,便守活寡……奴婢失言,是他说要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也想趁如今年轻,为父母妻儿挣一个富足的未来,奴婢才忍痛放了他去,谁知道这一去,便极有可能再回不来了。小姐,奴婢也知道奴婢不该为难您,可奴婢实在想不到旁的法子,只能求小姐设法帮忙打探一下他的消息了,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一家这辈子纵还不清,下辈子也一定做牛做马来报。”

何妈妈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又要跪下给简浔磕头。

叫简浔示意瑞雪搀住了,道:“妈妈不必如此,此事我本就责无旁贷,不止是你们,其他同行的人的家眷们,我也该尽快给他们一个交代才是。妈妈且下去歇着罢,我这就安排,一有了消息,立刻着人告诉你去。”

何妈妈闻言,这才心下稍松,千恩万谢的退下了。

简浔想了想,这事儿还得请了平隽帮忙才行,谁让她是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什么事都只能靠别人去做,何况那商队平隽也有份儿,向来更是他在管着,除了他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呢。

想起平隽,就想到了他自那日离开后,便再没出现过在她面前之事,应当是被她伤了,再不想见到她了罢?那这次过后,她得尽量改掉什么事都第一个想到请他帮忙的毛病,以后也要与他彻底保持距离了。

平隽收到简浔递的话儿后,当日便来了崇安侯府见她,倒让简浔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她还以为,他怎么也得明儿才过来呢,忙起身给他见礼:“平表哥,你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你,实在是人命关天,我不打扰也只能打扰你了。”把自己的担心大略说了一遍。

平隽给她还了礼,点头道:“表妹不必客气,你不找我,我也正好要找你的,商队的事,我已安排人去打听接应了,应当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表妹且安心。”

顿了顿,继续道:“我今儿过来,其实是想告诉表妹另一件事,我已决定投军了,不日便会开拨出发,之后应当没时间再过来向表妹辞行了,所以今儿我也算是过来辞行的。至于商队的事,我已安排下去了,以后我跟前儿的松节会每个月登门向表妹奉一次账,其他掌柜们也都是信得过的,再有义叔从旁襄助,应当不会给表妹添多少麻烦,不过如今局势不好,咱们的生意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若哪日坚持不下去了,表妹便酌情给关了罢。”

投军?

简浔大吃一惊,前世平隽的确也弃笔从戎了,可那时候他已二十岁,真正是功成名就,前途大好了,所以他去了军中不久,便凭着高起点也做到了千户,还得了个“儒将”和“计将”的美称。

如今他倒也算不得默默无闻,问题是,他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国家也还不到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忽然跑去投军算怎么一回事呢?

让她怎么想嘛,她就算再迟钝再冷血,也做不到当这事儿与自己无关,并不为此背上心理负担好吗!

简浔只能强笑着说道:“表哥怎么忽然想起投军了,你这样的大才,去了军中岂不太浪费了?舅舅舅母他们都知道,也同意你的选择吗?要我说,表哥还是该再仔细考虑一下的。”

平隽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勾唇笑道:“表妹是觉得我是因为你没有选我,而选了子羽,才会忽然想着去投军的吗?是,我不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大邺都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了,我一个七尺男儿,不去保疆卫国,却躲在盛京城里得过且过,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便表妹没有拒绝我,我也会这么选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吐了一口气,“至于我的父母,他们支持我,尊重我的选择,当然就最好了,反之,我也自有我的法子达到目的,不过如今他们还不知道,所以表妹可千万要替我保守秘密,不然我投不了军,就只能日日过来缠着表妹,缠到表妹改变心意为止了!”

☆、第八十八回 迁怒 地动(520有票吗)

“……所以表妹可千万要替我保守秘密,不然我投不了军,就只能日日过来缠着表妹,缠到表妹改变心意为止了!”

平隽最后的话虽是以玩笑的语气来说的,但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他如今不去投军,不远远的离开盛京,离开简浔,他真有可能做出日日缠着她,必要时候,甚至会动用一些不光彩心计手段,来达成自己心愿的事来。

他本来就有那个心计和手段不是吗,只不过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得到了自己心爱人的人,却得不到心,他也不想破坏了彼此这么多年下来的感情罢了。

所以挣扎了这么些时日后,平隽做出了投军的决定,他是四处走过四处看过的,知道跟这世间很多饭都吃不饱,为了一个馒头一个鸡蛋,都有可能酿成一桩流血事件的人们相比,他这点只是求而不得的痛苦,实在不值一提,可这样想了,他还是很痛苦,谁让他什么都不缺,就只缺这个呢?

想来想去,既然以前见过的那些苦难不足以让他减轻痛苦,那便只能去军中了,谁都知道一旦上了战场,流血死人都只是眨眼间的事,也许见多了鲜血和死人后,连他自己都觉得那点痛苦只是在无病呻吟了呢?

当然,平隽做这个决定时,也不乏与宇文修一较高下的心就是了,宇文修都能做到的事,他难道还做不到不成?等他在军中也闯出一片天地了,看表妹眼里还会不会只看得到宇文修。

至于为何不告诉平大爷和平大太太,却是怕他们会拦着不让他去,也是怕他们会迁怒于简浔,回头变着法儿的找简浔的麻烦,他们到底是长辈,要为难一个小辈还是很容易的。

原来平大太太也已经平氏带信,知道了简浔与自己儿子的亲事不成了之事,虽然平氏话说得委婉:“隽哥儿这般聪明这般优秀,值得更好的女孩儿,浔姐儿被我们宠坏了,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得很,还是别让她拖隽哥儿的后腿了。”

但平大太太何等人也,如何听不出这是小姑的托词,其实就是变相拒绝了自己的儿子,或者更直接一点说,是简浔没有瞧上自己的儿子,毕竟之前平氏的态度不是这样,那显然简姑爷也是赞成此事的,如今却忽然改了口,问题不是出在简浔这个当事人身上,还会是哪里?

立时气黄了脸,她儿子那般优秀那般前程远大,满盛京哪家不想将女儿嫁给她儿子了,她不过是看在小姑的面子上,再想着难得儿子也喜欢,才默许了这门亲事,只等两人再大一些后便正式定下来,没想到简浔竟然嫌弃她儿子,她凭什么嫌弃她儿子,她以为自己是谁,一个丧妇长女,性子又古怪,不爱女儿家爱的那些花红柳绿,反倒成日书不离手,看的还净是些史记传记之类,这是女孩儿家该看的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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