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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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想到自己若是一睁眼便回到了八九岁上,便没法儿救回父亲,也没法儿与宇文修建立起最初最真的感情了,简浔心里便又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只要人在,其他的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简浔因忙在心里过起族里能帮着侯府暂时管家的叔伯婶子来,想来想去,也没个合适的人选,她倒不是怕为对付古氏这只虎,反引来一只狼,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对方能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直至父亲的新妻子进门,她可以容忍对方为自家划拉好处与利益。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么多叔伯婶子里,就没有一个真正有那个能力,能主持这么大个侯府中馈的人选,她们只能嫁与侯府旁支的出身,已注定了她们的格局。

古氏虽“病倒”了,主持侯府的中馈到底已这么多年了,各行当的管事就算没都换成她的人,只怕也大半都向着她了,忽剌剌来一个旁支的奶奶少夫人帮着管家,若没有过人的能力和手段,一时三刻间哪能服众?

祖父倒是还有两个老姨娘,其中一个还为祖父生了个庶女,排行在父亲和简君平之间,已出嫁好几年了,照理这位老姨娘的身份倒是勉强够格儿暂代管家一阵子了,就是还是那句话,她得有那个能力才成啊。

那位庶出的姑母前世听说倒是很有几分能力手段,把姑夫的心拢得死死的不说,自家的中馈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条,可那位姑母一直随姑夫外放在川陕一带,路途遥远,连此番母亲去世,她都没能亲自回来奔丧,只打发了管事送祭礼进京,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简浔的眉头不自觉拧成了个“川”字。

小小的人儿本该无忧无虑的,却做出这副愁容来,看得人好不心疼。

简义看在眼里,就忍不住暗暗后悔起不该拿这事儿烦她来,小姐再是与以前不一样了,那也是孩子,怎么能什么不该她挑的担子,都由她稚嫩的肩膀来一力挑起呢,假以时日,肩膀都得给她压弯了……

念头闪过,耳边已响起简浔的声音:“义叔,这事儿我们得尽快想出法子来,不能等到祖父亲自过问,摆明了二叔与二婶就是在怨祖父不给二叔选官了,届时祖父碍于大局不得不又同意了给二叔选官,我和爹爹之前受的委屈岂非都白受了?”

简义应声回过神来:“小姐说得对,这事儿必须得速战速决,万不能留待侯爷亲自过问。”

崇安侯事后少不得要告诉简君安他对简君平的惩罚,简君安事后又告诉了简义,自然简浔也知道了,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简浔点点头:“我方才想了下,族中的伯母婶子们虽都不堪大用,矮个儿里也不是选不出一两个高个儿来,有劳义叔下去后就仔细物色一番去,届时再委屈义叔从旁襄助一下,至多一年,等新母亲进门后,自然也就好了。”

简义听得前半段还暗暗点头,自己倒是与小姐不谋而合了,听得后半段,却是大吃一惊,小姐竟然已经在想大爷续弦的事了,她不是应该天然就对继母排斥厌恶到极点,说什么也不肯让大爷为自己迎一个新母亲回来,代替自己母亲的位子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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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心意

“我的确不想别人代替我母亲的位子,可不想是一回事,必须得做却是另一回事。”简浔略带苦笑的声音响起,才让简义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又听得她道:“新母亲不进门,眼下我们大房无人主持中馈,只能受人挟制还是轻的,要紧的是,将来二房有了儿子,大房却始终没有儿子,爹爹身体又不算好,到头来究竟鹿死谁手,才真是说不好了,这样的结果我不愿意看到,义叔难道就愿意看到吗?所以我只能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只能对不起母亲与爹爹之间的感情了。义叔回头空了,就去找官媒先悄悄儿的替爹爹物色着人选罢,等到我爹爹明年出了孝,也就好走三书六礼,尽快迎人进门了。”

孩童的身体,里面却分明住了个成人的灵魂一般,说话行事甚至比寻常成人还要有条理有逻辑,懂得也比寻常成人更多得多,这反差实在让人不寒而栗……简义搓着自己背在背后的手腕上的鸡皮疙瘩,尽量强迫自己不去深想,只应答简浔的话:“我可以找官媒先给大爷悄悄儿物色新夫人,可大爷那儿,小姐确定会同意出了孝就迎新人进门吗?”

大爷与先大夫人感情有多好,他可是一路看在眼里的,也不止一次听大爷说过,想为先大夫人守满三年,与小姐一道出孝,若大爷不同意,他们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摁头罢?

简浔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叹道:“这事儿且交给我罢,横竖还有的是时间,我不管是撒娇还是撒泼,总能磨得爹爹同意的。”

简义这才松了一口气,见时辰不早,也就行礼告退了。

走出两步,却又折了回来,欲言又止:“这两日府里乱作一团,丫头婆子们都是一得空儿便聚在一起嗑瓜子磨牙,我听说,竟有人说、说二夫人的病,是被不祥之人给克撞的,让大家都能躲多远,躲多远……我不好时时进内院来,纵有心抓几个杀鸡儆猴,也没那个时间,小姐看该如何是好?”

那‘不祥之人’,自然指的就是宇文修了,他的真实身份侯府内知道的人虽不多,但的确很少人听说过侯府还有这样一门“亲戚”,当日他让简君安带回来时,是何等的落魄又是不少人看见了的,一来二去,下人们私下间便有了他‘父母双亡’、‘天煞孤星,克父克母’的传言,这样的人,可不是不祥之人吗?

简浔却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气得立时攥紧了拳头。

不用说这定然又是简君平和古氏的手笔,弄得府里上下都人心惶惶的,祖父与父亲纵不想把宇文修送走,也只能送走了,届时于睿郡王府,崇安侯府还有什么人情可言,不让睿郡王自此记恨上就是好的了,尤其是爹爹,整件事情从头至尾可都是他一力促成的。

简浔沉吟了片刻,才道:“这事儿交给我罢,都知道我跟修哥哥好得亲兄妹似的,听见人竟敢背后嚼他的舌根,我岂能轻饶的?义叔只管放心便是。”

简义点点头,大小姐到底身份摆在那里,要发落几个丫头婆子,谁敢呲牙的?遂再次行了礼,却行退下了。

余下简浔想了想,索性带了何妈妈,去了园子里,园子里峰峦叠翠的,是闲话磨牙最好不过的地方了,就不信抓不到几个典型!

已是十月末的天了,崇安侯府的后花园却仍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尤其进了宝瓶门,上了一条建在小溪环绕的九弯十八拐的小径后,入目所及的景象,全随着小溪的流向而变化,或穿竹林,或踏木桥,或绕蔷薇架……每走过一段距离,便又是一景,每一景皆可入画,实在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简浔前世御花园都是常逛的,倒还不至于觉得自家的花园有多惊艳,但一路走来,呼吸着与在屋里时大不相同的清新空气,她的心情到底还是无形中好了许多。

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意走到松涛院附近了,一问何妈妈时辰,也已快午正,早该用午膳了,爹爹必定已等着她了,便折身要回仁智院去,反正下午宇文修跟着祖父练武她就没事了,下午再来抓典型也不迟。

不想才走出没两步,身边便传来了宇文修的声音:“浔姐儿,等一等,等一等。”

这倒是赶了个巧儿了,简浔应声转过身来,果见宇文修正朝自己跑来,身后还跟着个小厮提着一包什么东西。

宇文修很快便跑到了简浔面前,他住进崇安侯府至今已快两个月了,哪怕因守孝只能粗茶淡饭粗布麻衣,相较以前,也是吃得暖穿得好,一天地下一个天上了,还习了武,是以才短短一段时间,便长高长壮了不少,瞧着终于像是个正常六岁多快七岁的孩子了。

当然,也更漂亮,更好看了。

他跑到简浔面前,便从小厮手里接过包袱,献宝似的要塞到简浔怀里:“浔姐儿,我让四平去外面买了些冷面、麻圆儿、王麻子锅贴、杨家吊炉饼……还有什么来着,总之就是很多好吃的,都在里面了,你放心,我特意让四平嘱咐过老板,都用的茶油,一点荤腥也没有的,你只管放心吃。”

一面说着,一面想起包袱那么重,浔姐儿哪拿得动,忙又收回来,递向了何妈妈。

简浔已道:“师兄怎么忽然想起买这些东西吃了,是不是大厨房克扣你院里的饮食了?”

见他不但去仁智院念书去景明院习武身边带的都是四平,这会儿也不例外,心下暗暗满意,这四平全名叫周四平,非常不起眼,也非常符合他小厮身份的一个名字,简浔却知道,他以后也是宇文修的绝对心腹之一,与秦三英一起号称‘三英四平’,这样的人,自然要打现在起就把他的心拢得死死的。

原本简浔也是没想到此四平就是彼四平的,还是前阵子无意听宇文修提到他,说他每每叫他的名字‘清风’,他都得半晌才能反应过来是在叫他,索性问明了他的本名,又给叫回他的本名了,简浔一听,心里一动,忙问起四平的姓来,得知他本姓周,只做下人的,谁还能保留自己的姓,所以除了他自己,无人知道罢了。

简浔当即便差点儿笑出了声来,这才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呢,谁能想来睿郡王随便挑几人来服侍宇文修,其中就有一个是他以后的得力心腹呢?这可真是捡到宝了,也足见冥冥中自有天意。

遂再四叮嘱宇文修,以后去哪儿都记得带四平,有什么好东西,也记得第一个赏四平,她甚至还已打算好,再观察四平一段时间,就去求了爹爹,让简义给四平也安排一个护院教他习武,总之绝不能浪费了这棵好苗子。

宇文修见简浔误会了,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大厨房没有克扣我,是我见你这阵子都不开心,所以才想买了好吃的来逗你开心的,那些东西我也都爱吃,吃了后的确很开心,不信你试试?”

反正他如今手上也很宽松,除了睿郡王府按月会送银子和一应吃穿用度来,崇安侯府也给他按月发月钱,他根本用不完,若能靠它们讨得浔姐儿稍稍开心一些,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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