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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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夜哑然失笑,只觉为一件小事争论的佘宴白分外可爱。

他一笑,惹得佘宴白皱眉看了他好几眼。

还好马车缓缓停下,佘宴白察觉孟天河的部下靠近,才没开口问他笑什么。

孟天河的部下低声道,殿下,我等已至,按您的吩咐,已通知李大人与柳知府等人前来迎接您。

嗯。敖夜脸上的笑意顿消,转头对佘宴白道,你在车上等我片刻。

说罢,他独自下车,一眼便看到工部尚书李桉等京城来使、江宁府的诸官员以及他的贴身太监与侍卫们等候在一旁。

殿下!小太监福安眼泛泪花,小跑到敖夜身旁,哭道,殿下您受苦了!

尖利的泣音令敖夜眉头一皱,沉声道,安静些。

福安立刻捂住嘴,不再吭声。他回头好奇地看了眼马车,透过修复后仍有缝隙的车壁,隐约瞧见一个笑吟吟的美人,不禁心下一咯噔。

殿下平安无事,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李桉眼角微湿,忙行礼道,臣李桉,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自敖夜落水之后,他便命人沿秦河干流和各支流日夜寻找,却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请罪的书信不知往京城送了多少回,还好敖夜最终无恙,否则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必多礼。敖夜抬了抬手,冷淡的目光直直射向李桉身后一脸心虚的柳贺年。

察觉到敖夜的视线,柳贺年庞大的身躯缩了缩,试图躲在李桉身后,可惜李桉过于清瘦,只能遮住他小半身躯。

柳大人。敖夜沉着脸,右手落在腰间的剑柄上轻轻摩挲。

臣、臣在。柳贺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讪笑道,那日若不是殿下相救,臣恐怕凶多吉少,臣亦十分感激殿下的救命之恩。

说着说着,他心中的担忧渐渐散去,就算太子知道他有意撞他落水又如何?只要没有证据,谁都拿他没办法!

柳贺年又嚣张起来,看敖夜的眼神亦有几分不屑。等三殿下上位的那一天,这位太子怕是会连乞丐都不如。

柳大人,就当那日孤从未救过你吧。敖夜平静道。

不等柳贺年理解完这话是什么意思,脖间一凉,他便人头落地,睁大的眼睛映出自个还直挺挺站着的身躯。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令在场的众人纷纷瞠目结舌,看看尸首分离的柳贺年,又看看正甩去剑上血珠的敖夜,许久无语。

尸身重重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众人这才回神,尖叫、腿软、呆愣、哭喊,反应不一。

敖夜手腕一转,霜华剑归鞘。

事情已了,出来吧。敖夜朝马车里的人伸出手,脸色不复刚才的冷峻。

车帘中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敖夜掌心。

出手干脆利落,不错。佘宴白瞥了眼地上的尸首,弯了弯唇,笑赞道。

福安这下完完全全瞧见了佘宴白的长相,美则美矣,却病恹恹的,实非良人。

佘宴白若有所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福安当即低下头不敢多看。

谬赞了。敖夜神情淡淡,扶佘宴白下了马车,随后适时地松开手,背在身后捻了捻。

殿下,您怎么、怎么突然杀、杀柳大人?李桉结结巴巴道。

谋害储君,其罪当诛。敖夜神情微冷,来人,将柳大人的尸首送去京城。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孟天河的部下过去拖走柳贺年的尸首。

谋害储君李桉喃喃自语,须臾后,突然道,莫非殿下落水乃是他所害?

敖夜道,孤救他在先,他害孤在后,此等不仁不义之人,死有余辜。

他知道,不论是柳贺年,还是柳明志,不不将他们就地格杀,便再无要他们性命的机会。

那殿下也该将其押送京城,听候圣上发落啊,怎能私自杀害朝廷命官?李桉面露担忧之色,殿下此举,回京之后文武百官还不知会如何指责殿下。

便任由他们说去吧。敖夜冷声道,孤何时在乎过旁人的言论?

押去京城?呵,有罪也会变成无罪。

李桉想起敖夜过去在京城的诸多事迹,顿时哑然,随后走近几步,小声道,日后殿下若有需要,臣李桉,可为人证。

实则他当时受惊过度,并未瞧见柳贺年加害敖夜的那一幕。

敖夜有些惊讶,颔首道,李大人的心意,孤心领了。

殿下救我性命,恩重如山。李桉叹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请先去歇息吧,他们由臣来安抚。

这个他们,说的是一同从京城来的官员与江宁府的地方官员。

敖夜点点头,随后不顾旁人的目光,直接走到佘宴白身前蹲下,上来。

佘宴白也不客气,依言覆在他背上,低声道,你倒是背上瘾了。

敖夜默不作声。

殿下,这边来。福安及时上前领路。

孟天河的部下默默跟上,太子侍卫见状匆匆上前,双方并排而行,互不相让。

嗤,失职的废物。高大黝黑的汉子嘲笑道。

太子侍卫涨红了脸,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北境人倒是有趣。佘宴白听见后低笑道,对我的胃口。

敖夜脚下一顿,眸光闪烁,嗯。

不是,你嗯什么?

敖夜背着人继续走,不吭声了。

第10章

这日,天朗气清,夏风和畅。

敖夜一大早就来到佘宴白暂居的帐篷外,低声道,连日天晴,有探子回禀说府城中的大水渐渐退却,不少地势稍高处已无水

所以?佘宴白倚在床上,抬眸看见映在门帘上的高大身影。

顿了下,敖夜接着道,我需进城一观。你身体不好,不如暂且在此等候,我很快便会回来。

我与你一道去。佘宴白抬手揉了揉眉心,想了想又道,这里我只认得你,你不在,我不安心。

敖夜沉默片刻后道,好。

待门帘撩开,佘宴白从里面慢悠悠地走出来。

敖夜只看了一眼,便眉头微皱,问道,昨夜没睡好?

佘宴白的皮肤极白,这会眼下微青,便如一滴浓墨不甚落入清水中,看着格外显眼。

你不在身旁,我不习惯。佘宴白神情恹恹,走过去靠在敖夜身上,默默汲取了一些他体内的气息,身上的不适才渐渐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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