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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猫崽子的生母早亡,唯一的父亲是个混不吝的,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修,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抓进人修的地下拍卖会孔玉道,那老猫妖被人修打得半死,勉强逃出来便来妖皇宫求援,可惜他伤得重,来到的时候已经快死了。我答应救回他的孩子,作为回报,他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有位活了两千多年的老祖宗在凡间,只要我带着猫崽子去找,他家老祖宗定会感谢我

长话短说。佘宴白听了一会后,蛇尾不耐烦地甩了一下,不甚扫落一旁桌上的一套珍贵茶具,看得孔玉一阵肉疼。

经我查证,那人果然是屠龙者之一。孔玉直接道,那人倒是舍得,居然在几百年前散了大半修为,躲去凡间苟且偷生。唉,现在的屠龙者真是怂了,越来越不好找了。哪像以前,随随便便就能发现踪迹。

你见过那人了?佘宴白一双黑眸悄然化作猩红的蛇瞳,眼底沉淀着如红墨般化不开的浓浓杀意。

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从他体内溢出,张牙舞爪地叫嚣,须臾后又在他的压制下不甘地缩回体内。

孔玉递上一枚记录有那人位置的玉简,然后后退了几步,靠在门边小声道,我只远远观察过,免得打草惊蛇,误了您的大事。

佘宴白的神识探入玉简,片刻后惊讶道,江安府,这倒是巧了。

什么巧了?孔玉心生好奇。

小田在没得到佘宴白的命令前,从未说过他在凡间何处,以致于孔玉竟不知他们曾离得很近。

佘宴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孔玉便把嘴巴闭紧,不敢再问。

他跟着佘宴白的岁月比小田多了五百年,见识过佘宴白最疯的时候,以致于对他的恐惧深入骨髓。

我来了。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靠在门边的孔玉连忙打开门。

一个气质清雅、眉眼温柔平和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随着他的到来,书房内充盈起淡淡的草木之气。

宴白,找到你的有缘人了吗?扶离笑道。

扶离叔叔。佘宴白坐正,叹道,您告诉我的上古秘法很有用,我甚至感觉到化龙的机会就要来了,可惜我的有缘人比较混账。如您所见,我还是失败了。

或许只是时候还未到罢了。扶离转言道,对了,你令小田找我来有何事?

佘宴白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团被灵力包裹着的黑气,您看看,这疫病您是否能解?

扶离定睛看了一会后点了点头,他左臂化作树枝,右手从其间折了一截树枝递给佘宴白,把这截树枝煮水服下便可驱此疫病。

扶离乃树妖,其汁液能解百毒。江宁府众人染上的疫病不过是普通瘟疫,恰在扶离能解的范围内,若是像上下界未被天道降下结界隔开前发生的那场恐怖瘟疫一样,纵使是扶离也没办法。

多谢扶离叔叔。佘宴白收好树枝,想起凡间某个犹在病中的人,我该走了。

他要走,孔玉不敢留,而扶离却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也不曾挽留。

第15章

因疫病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以致于夜深人静时,偌大的府城犹如一座空荡荡的鬼城。

病重者临死前的□□,恍若鬼魂的哀嚎,幽怨而可怖,令闻者不禁瑟瑟发抖。

阿宁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房,推开门,望着黑漆漆的屋内,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宴白哥哥不见了,我该怎么向太子殿下交待啊阿宁转身坐在门槛上,望着夜幕上挂着的一轮明月,心情十分难过。

阿宁。

夜色深处缓缓走来一人,脚步轻若无声,清越的声音染上深夜的凉意,冷得阿宁浑身一激灵。

来者的肤色惨白如月光,两片薄唇红得似血,眼眸细长,目光幽幽。瞧着不像活人,倒像个要吃人的鬼魅。

阿宁瑟缩了一下,须臾后,他借着月光认出了越走越近的人,才打消了心中升起的恐惧。

来者正是消失了三天的佘宴白!

宴白哥哥!阿宁起身,小跑过去,激动道,他们都在为疫病忙碌,没人愿意帮我,我只能自己找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得哭了,还好你没事

小少年又喜又怕,凑在佘宴白身旁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两只大大的杏眼紧盯着佘宴白,就怕一不留神他再次不见人影。

佘宴白用手中的树枝轻轻地敲了一下阿宁的脑袋,笑吟吟道,哦,早知道我该晚些回来,好叫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阿宁立刻一脸哀怨地望着佘宴白,你要是想看我哭,我现在就能哭,只求你千万别再消失了。

你敢哭我就吃掉你。佘宴白手抚上唇角,笑得危险又恶劣,令人一时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

不哭,绝对不哭。阿宁赶紧摇头,随后道,对了,宴白哥哥你去哪了?我这三天几乎把附近找了个遍,

佘宴白手一扬,手中的树枝准确无误地落入阿宁怀里,大人的事,小孩子少问。

阿宁举起树枝,就着月光仔细瞧了瞧,绿色的细枝上分出了几个小杈,上面坠着零星几片椭圆形的叶子。且树枝有股特别的清香,闻起来令人不禁神清气爽。

这树枝怪好闻的,是用来做香料的吗?阿宁忍不住低头嗅闻了几下。

那是能祛除疫病的好东西。佘宴白脚下一转,施施然走向收治病患的府邸。

他镯子里本存有许多丹药,奈何渡劫失败后为了修复伤处,几乎被他吃光。仅剩的两枚丹药也在遇见阿宁父子后喂给了他们。导致等到敖夜染上酝酿多时终于爆发的疫病时,佘宴白已经无药救他了,不得不回上界取药。

阿宁连忙跟上,一路上翻来覆去地看怀里抱着的树枝,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树枝能祛疫病?

反正阿宁是一点儿都不信,只当佘宴白在逗他玩。

甫一走到府邸外,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苦涩药味,佘宴白眉头微蹙,下意识地封住嗅觉。

门外守着两个兵士,皆以布块掩住口鼻。不等佘宴白与阿宁靠近,兵士们便用手中的长戈指向他们。

止步。

佘宴白挑了挑眉,喊姜大夫出来,我有事找他。

两个兵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去喊人。

待老姜头出来,他也跟阿宁一样,完全不信佘宴白的那番说辞。他把那一截树枝又摸又闻,也没看出它有什么神奇之处。

佘公子,你确定这玩意能治病?老姜头面色疲惫,双目充满血丝,不过短短几天看着便仿佛苍老了几岁。

他怀疑道,眼下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如今疫病愈演愈烈,容不得一丝虚假的希望出现,否则本就惶惶不安的众人会彻底陷入绝望。

煮水喝便可。佘宴白笑道,反正你等也束手无策,信我一次又何妨?时间不等人,也不知道你家少将军还能否撑得住?

一提起孟天河,老姜头简直愁得头发都要全白了,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要是死在这,他真是没脸回去见怀远将军了。

你要相信,我害谁都不会害阿夜。佘宴白微微勾唇,笑意中夹杂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暧昧。

那老夫姑且一试。老姜头恍然大悟,佘公子喜欢他们殿下啊!这么一来,他说的话便又多了几分可信度。

老姜头不再犹豫,一转身抱着树枝匆匆去煮水。

佘宴白趁守门的兵士没反应过来,快步跟了进去,而阿宁反应慢了点,便被兵士们拦了下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佘宴白的身影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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