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这回定是不会(1 / 2)
待兀自沉默片刻后,思涵低沉而道:“东方殇的秋波,倒不是好东西。此番窜入屋内的风也大,不知,摄政王可否去将那屋门合上?”
蓝烨煜轻笑,“微臣与长公主乃夫妻,既是夫妻同处,那人要看,便任由他看。此番便是拼耐力之际,就看那东陵太子,何时撕破表面的从容与平静了。”
这话一落,起身而行,为思涵拿了套披风过来。
思涵神色复杂,犹豫片刻,便也伸手接过。
待将披风彻底披在身上时,便闻蓝烨煜道:“既是长公主也闲来无事,不若,微臣与你对弈如何?”
思涵抬眸凝他,默了片刻,并未拒绝。
仅是片刻,蓝烨煜便已端了矮桌与棋盘过来,随即便抬头朝思涵温润而笑,“长公主先请。”
思涵淡然扫他一眼,也未耽搁,修长的指尖执了棋盒内的白子,便开始在棋盘上落下。
整个对弈过程,气氛清幽平静,静谧安然,徒留屋外的风声回荡,也留棋子落盘的脆响,倒衬得周遭越发的安然静谧。
思涵最初不过是随意对弈,以图打发闲聊,奈何每番都输于蓝烨煜后,沉寂无波的心,倒也稍稍卷了几许不甘,而后斗志一起,便也开始聚精会神的开始对弈,甚至于,兴致一来,便是单忠泽送来的膳食都草草的吃了几口,而后与蓝烨煜继续对弈。
周遭平静一片,沉寂悠然。
时辰,也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消逝。
待得许久后,此局完毕,思涵再度大输,她眉头皱得厉害,正要再度伸手将棋盘上的白子全数捡回并准备下一场时,不料突然之间,蓝烨煜平缓而道:“时辰已是不早,该点灯了。”
这话入耳,思涵这才回神过来,待抬眸朝屋外一望,便见天色暗淡黑沉,夜色已近,而对面那艘东方殇的舟舸,则已四处亮起了烛火。
竟是,这么晚了。
猝不及防间,思涵抑制不住的怔了一下,随即转眸朝蓝烨煜望来,低沉而道:“摄政王的棋术,倒是极好。本宫今日,着实佩服。”
这话发自肺腑,并无虚言,只因今日与这蓝烨煜对弈,想来总共之中,她仅赢了他两局。
说来也是奇怪,这蓝烨煜自小便是孤儿,想来也无处学棋才是,便是学了,无师而教,自也不可能这般精通才是。再者,他好歹也是武将出身,身上,倒无半点武将那沙场狰狞之感,反倒是懒散随意,温润蹁跹,甚至举手投足都溢出一种贵气,而这种贵气,并非后天养成,更像是与身俱来的气质。
不得不说,抛开蓝烨煜不好之处,将论他的气质与风雅,便也着实一绝,也难怪京中之女,会对他倾慕有加,趋之若鹜。
“对弈,讲究气定神闲,越是着急,便越是容易心乱,从而指尖落得错子,满盘皆输。”
仅是片刻,他平缓温润的出了声。
这话一落,他朝思涵温润而笑,随即便极缓极慢的起身,而后开始亲自去点屋中的那些烛台。
思涵淡然无波的凝着他的背影,低沉而道:“摄政王这是在说本宫心急?但本宫方才与摄政王对弈,倒是一心一意,并无太过心急之意,是以,这所谓的对弈,还是讲究棋术与技巧,与是否心急,并无太大关系。”
说着,不待他回话,思涵嗓音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只是,本宫倒是奇了,摄政王这身精湛棋术,是从何处学来?”
蓝烨煜稍稍顿住手中的烛台,转眸朝思涵望来,温润缓道:“微臣记得,微臣以前便与长公主说过,微臣的棋术,不过是自学的罢了,难登大雅。”
是吗?
思涵倒是不记得他是否对他说过这话,只是不得不说,自学竟能学得这等程度,倒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时,心底也漫了几许微诧与复杂,则是片刻,蓝烨煜便已点燃了屋内的所有烛火,随即便开始朝思涵缓道:“长公主可是饿了,此际可要用膳?”
思涵再度顺着屋门扫了扫屋外的天色,淡道:“可。”
蓝烨煜也未耽搁,随即便差兵卫而来,开始传膳。
此番舟行于水,漫无尽头,船上并未准备太多食材,然而即便如此,单忠泽与兵卫端来的,则是几道色香俱全的鱼宴。
这几道菜肴中,有清淡的鱼羹与鱼丸,甚至,还有清真红烧的整鱼。而这些鱼,皆非同一种类,大小也全然不一,虽看似菜肴略微精致与繁盛,但满桌都是鱼,看着倒也稍稍有些碍眼。
“满桌之鱼,倒是难为了那做膳的兵卫,竟能将鱼弄出这么多花样来。”
思涵默了片刻,低沉而道。
蓝烨煜勾唇而笑,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再度如常的执着筷子,为思涵碗中布膳,待得一切完毕后,他才将碗退至思涵面前,平缓而道:“船行于江,最是丰盛的便是江鱼,长公主得好生尝尝了,这些大海大江之中的鱼,味道,自是比那些鱼塘池子里养着的鱼口味鲜美。”
“是吗?”
蓝烨煜轻笑,“自然是。亦如京都城中的鱼,便比不得青州的鱼鲜。而青州之鱼,自也比不上这大江大河之鱼好。”
他说得极为坦然,语气也温润如风,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意。
思涵微微垂眸,并未言话,仅是伸手执了筷子,正要开始用膳,不料不远处的门外陡然有风袭入,莫名强盛,猝不及防的,思涵也浑身一颤,打了冷颤。
蓝烨煜眉头微蹙,当即起身过去合了屋门,待重新坐回位置后,则重新用碗为思涵舀了一碗热腾腾的鱼汤,朝思涵缓道:“长公主可先喝些鱼汤,祛祛寒。”
他一言一行都极为淡定,从容而又自然,便是此番这脱口之言,也是温润得当,似要径直暖到思涵的骨子里。
思涵眼角越发一挑,目光也深了几许,低低而道:“倒是难得,摄政王对本宫,竟也如此体贴。”
“微臣对长公主,历来甚好,只是长公主心有抵触,是以以前微臣无论作何,在长公主眼里,皆是别有用心罢了。”
他似是略微欣慰,面上的笑容深了一重,只是此番言道出的话,却又不曾掩饰的卷了半许调侃。
思涵瞳孔微缩,扫他几眼,只道:“若说以前本宫抵触于你,而摄政王你,又如何不是次次都与本宫对着干?而今这几日,摄政王变化倒也略大,只是,倘若摄政单忠泽如此保持,为我东陵所用,定也是,我东陵之福。而我颜思涵对摄政王,定也会,如展文翼那般,心存感激。”
话到后面,思涵嗓音也沉了下来,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几许。
待得这话落下后,蓝烨煜手中的筷子便稍稍一顿,却也仅是刹那后,他便再度极为淡定从容的开始执着筷子在桌上游移,温润的嗓音也增了几许幽远,“微臣,自是不能做到展文翼那般愚忠,但也可对东陵与长公主效忠。”
这话无疑是有些绕来绕去了,且语气幽远随意,仍是有些分不清真假。
思涵眉头稍稍一皱,则是片刻,蓝烨煜再度缓道:“还是那话,长公主无需怀疑微臣什么,仅需相信便是。微臣这人,也历来恩怨分明,既是与长公主无仇无恨,自也不会对长公主不利。”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只是思涵却终归不敢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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