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异族女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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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有言,商贾之人,大多圆滑,而这展文翼又为京都巨富,常年在商途之上打拼,想来更该是委婉得当,圆滑深沉才是,怎独独到了她面前,便也如此的倔强与较真了。

思绪翻腾,嘈杂起伏,一时之间,思涵微微皱眉,并未立即言话。

展文翼也无心催促,一双厚重深邃的目光静静的朝思涵盯来,无声等候,似要执意等得思涵回话。

二人无声僵持。

许久,思涵终归还是妥协下来,低沉而道:“皇傅既是如此问了,本宫,也无隐瞒之意。本宫下嫁之事不曾与皇傅商量,是因,不愿将皇傅拖累太深。”

“微臣不觉……”展文翼神色一动,开口而道。

思涵瞳孔微缩,未待他后话道出,便已出声打断,“有些事,虽不曾全数跳开来说,但本宫以为,皇傅乃明眼之人,自也该知晓。再者,本宫满身血仇,肩负重任,本宫此生,绝不可有情!倘若皇傅当真效忠于本宫,便该好生为国效力,不让本宫操心才是。”

说着,嗓音一挑,“本宫这话,皇傅可明白?”

展文翼下意识的噎了后话,厚重沉寂的迎上思涵的目光。

思涵神色微变,继续道:“放眼这东陵上下,你是本宫最为看重之人。展文翼,本宫如此之举,不过是权衡之法罢了,本宫无意伤害你,也望你,明白本宫之意。”

展文翼满目厚重的观她,兀自沉寂,并不言话。

思涵也径直迎着他的目光,分毫不避。

待得半晌后,展文翼眉头越皱越深,随即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目光,低沉而道:“有些事,长公主为何就不愿尝试。

也许,二人同心,互相扶持,定也比长公主一人打拼要来得好。”

思涵心底一沉,略微干脆的挪开目光,语气也增了几许淡漠,“话虽如此,但有些情义,本宫并不想欠。”

“长公主一直排斥微臣心意,可是因心底仍放不下东陵太子?往日之情,已成过去,长公主还是难以释怀,不愿接受其余人的心意?”

“展文翼!”

思涵面色骤然一沉,浑然未料展文翼竟能说道东方殇,彻底触及她的底线。

而今与东方殇的情义,无论是爱也好,恨也罢,都已成了她心底最深最深的耻辱,她不愿提及,更也不愿去想,奈何这展文翼,竟是触及了她心底最深最深的底线。

瞬时,思涵瞳孔也越发起伏,神色冷冽如霜。

展文翼凝她一眼,眉头也再度一蹙,随即垂眸下来,低沉而道:“微臣无心而言,并非有意,望长公主恕罪。”

思涵并未立即言话,强压怒意,兀自沉默。

待得半晌后,她才将翻腾冷冽的心绪彻底掩下,随即唇瓣一启,淡然幽远的道:“有些情义,并非难以释怀,而是不可释怀。家仇国恨一并加上,仇恨与凉薄,便刻骨铭心。本宫谅你无心,但也望你,体谅本宫之意,有些情义或人,并非本宫不愿接触,也是不可接触。亦如,你乃本宫在意之臣,无论如何,本宫都是不愿伤害于你。”

展文翼瞳孔发颤,神色突兀摇曳,待得片刻后,他才低沉而道:“微臣,谢长公主如此看重。有些事,也非微臣不愿体谅,而是,担忧长公主行错路罢了。亦如,摄政王此人,并非好相与之人,长公主下嫁之人,自也有满朝文武可择,但为何长公主要独独择上摄政王?”

大抵是被思涵说通了几许,展文翼这脱口的嗓音也稍稍增了几许缓然与平和,只是待得这话落下后,他那两道落在思涵面上的目光,却依旧深邃认真。

思涵淡然无波的望向桌面的菜肴,瞳孔略微出神,待得沉默片刻后,她才唇瓣一启,幽远而道:“下嫁之事,不过逢场作戏,而对方若为疏然之人,自也容易算计与对付,无需束缚。再者,摄政王手握重兵,本宫,又如何能坐以待毙,而不名正言顺的让他交出兵权,诚服,我东陵。”

冗长厚重的话,条理分明,而又幽远坚定。

这话一出,展文翼面色微变,默了片刻,则是全数释然了目光。

他温润平和的朝思涵望着,缓缓而道:“长公主下嫁摄政王,仅为,逢场作戏?”

思涵转眸,沉寂观他,不答反问,“不然呢?东陵逼得急,本宫也急着下嫁,此举不过是权衡之举,难不成,皇傅以为本宫是看上了摄政王,才有意下嫁?”

她这话略显沉寂与淡漠,待得嗓音一落,落在展文翼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半许。

展文翼凝她一眼,并未言话,待得片刻后,他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目光,缓道:“东陵逼迫得急,长公主无奈下嫁,虽为逢场作戏,但也对声名有所影响。是以,此番下嫁之事,委屈长公主了。”

“只要能拒了东陵和亲之求,本宫受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再者,本宫早已声名狼藉,夜叉凶恶,满朝之臣嗣,皆不愿解本宫燃眉之急,想来,本宫贵胄如此,却也尴尬如此,我东陵百年的史上,许是仅有本宫这么一个尴尬满身的东陵公主。”

展文翼神色微变,平缓幽远而道:“长公主为国为民,肩负重任,身负血仇,在微臣眼里,长公主巾帼不让须,乃我东陵上下之典范。”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京中谣言,不过是随意虚传罢了,那些人不曾真正接触过长公主,是以,也不曾真正了解长公主为人,待得东陵安定,国泰民安之际,那时,长公主自会被人歌功颂德,千秋盛赞。”

思涵瞳孔微缩,低沉而道:“歌功颂德倒是不必,若能报得血仇,若能东陵而安,本宫,便也满足了。”

这话一落,思涵再度抬眸朝展文翼落来,也无心就此多言,待得他唇瓣一动,似是又要言话之际,她瞳孔微缩,先他一步低沉出声,“菜快凉了,皇傅与本宫,还是趁热吃。”

展文翼下意识的噎了后话,恭敬点头。

思涵扫他一眼,不再言话,仅是自行举了筷子,兀自就食。

耽搁得久了,桌上的菜肴,着实大多都已发凉,思涵未出声,展文翼也吃得淡定。

整个过程,两人突然极为默契的不曾言话,待得膳食完毕后,展文翼放下筷子,兀自静坐,似是并无离开的打算。

思涵幽幽的放了筷,转眸观他,神色微动,低沉而道:“夜色已是不早。”

她突然这话,语气有些幽远低沉,却也有些委婉。

展文翼则转眸朝他望来,薄唇一启,只道:“夜色的确已是不早,微臣也该当离去了,只是,微臣还有一事,想与长公主言道。”

思涵故作自然的垂眸,修长的指尖随意把玩儿面前的杯盏,“皇傅有话直说便是。”

展文翼并未立即出声,仅是伸手入袖,在袖中掏了一只锦盒放在思涵面前。

思涵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抬眸观他。

他平缓儒然的朝思涵望着,缓道:“这是微臣寿辰的回礼,无论是微臣的家人还是几名挚友,皆得此礼,而微臣也为长公主备了一份,只因长公主当时走的急,微臣来不急拿出,是以,便在今夜,亲自为长公主带来了。”

是吗?

思涵瞳孔略微一深,垂眸将锦盒打量几眼,低沉而道:“皇傅不必客气,这礼物,皇傅还是……”

未待思涵后话道出,他已平缓出声打断,“微臣此生,挚友不多,虽与长公主乃君臣关系,但也私自将长公主引为了挚友,诚然对待。也望长公主,即便全不了微臣情谊,也全微臣的小小心意吧。”

这话一落,他略微厚重且认真的朝思涵凝了几眼,随即不待思涵言话,他已是按捺心神的挪开了目光,缓缓起身,随即朝思涵平缓而道:“夜色已深,长公主也早些休息,微臣,便告辞了。”

说完,微微转身,平稳踏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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