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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息:

你妈。

鹤息想吐脏字儿,不想就这件事情发表什么长篇大论, 神色一凛就起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表示懒得跟顾铭忱多废话。

你惹他不高兴了。鹤笙看着鹤息的背影,嗓音变得有点冷。

即使是离得远,鹤笙也能看见鹤息微微往下撇的唇角,确实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鹤笙还挺不想看见鹤息这幅模样。

顾铭忱没说话。

以后就别提这事儿了。鹤笙起身, 掰掰手指关节,接着又把手揣进了裤兜里, 他不喜欢。

末了, 鹤笙忽然发现他这是在帮鹤息解决麻烦, 有点不太置信,只得无比生硬的在心里加了一句:鹤息不高兴, 我奶奶就不会高兴。

这么肯定下来,鹤笙连帮鹤息说话的底气也充足了不少,你都不喜欢他,最好还是别提这事了, 人生苦短,别因为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这还在比赛呢,不适合谈情说爱。

顾铭忱气笑了,唇角扯着冷冰冰地嗤了一声,很是嘲讽。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顾铭忱抬眸,一脸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表情。

你喜欢个锤子,你当我看不出来?鹤笙白了一眼,心说真喜欢就应该是苏凌钰那样看见鹤息就春心荡漾的,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顾铭忱沉默了一会儿,没否认,只是耸耸肩,捏着歌词单走了。

临走前,顾铭忱扔了一句话给鹤笙。

顾铭忱说:万一以后就喜欢了呢?鹤息这么吸睛的一个人,你再多看看,你也会喜欢。

鹤笙骂了声神经病。

被鹤笙说过之后,顾铭忱果然就没再提过这件事,只是有的时候想起来才会说一点小时候的事情,说鹤息在郁家的时候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说鹤息失踪后郁家父母发了疯似的赚钱,就是为了找到鹤息,又说郁安衾和郁怀瑾拼了命的工作提高知名度,也是为了找到鹤息。

鹤息满心复杂,能够想象得到他刚被抱走那几天的郁家会有多么崩溃。他的哥哥姐姐们年纪最小的也大他九岁,在郁家,他也算一个老来子,父母都是文化人,教育有方,哥哥姐姐们从小就爱护小幺,当然受尽宠爱。

这种事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鹤息想都没想过,很多时候只是借用原主的记忆看到过原主在鹤家受宠的模样,一点身临其境的感觉都没有,于是听了就算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公演那天。

因为得配合拍摄,鹤息这天是早上五点起的,这个时间点他的生物钟还没醒,坐在化妆室里时一直都是在昏昏欲睡间被cody姐姐捯饬干净的,刚上了节目组的大巴车就开始睡。

怎么这么困?鹤笙就坐在鹤息身边,你昨晚练到多晚?

不知道。鹤息随口回复,懒得跟鹤笙多嘴。

他凌晨三点半才离开练习室,四点的时候才睡下,要是告诉了鹤笙,鹤笙指不定又会把这件事抖给鹤家的家长们。

你是不是为了出道,命都可以不要了?鹤笙有些担忧和不开心,哪有你这样天天练日日练的,这首歌都练了十来天了,前辈都说可以上台了,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别人做梦都赶不上你,你真的可以偷会儿懒的。

鹤息头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闷声闷气地回:你可以选择不关心我,妈妈那边我自己会哄,不会让她担心。

鹤笙噎住,捏了捏拳,气得半死。

良久,鹤笙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那你自己跟奶奶说。

说完,鹤笙不甘心地将头往背对着鹤息地方向偏,正巧就撞见隔壁的段魈在撑着下颌弯着眉眼看他。

段魈穿着跟他们一样的休闲服,巴掌大的脸有大半藏在了手掌中,只有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眼睛不错地盯着队里悄悄闹别扭的二人。

鹤笙哥,是不是觉得鹤息哥好坏哦。段魈比鹤息还小几个月,年纪是队里最小的,但其实小脑瓜里什么都懂。

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转过头去。鹤笙冷冷的。

段魈却一点不怕,只是装模作样地往旁边天涵柳的身上蹭,在天涵柳无奈地笑着揽住他的腰时嘤嘤呜呜地将脑袋搁在天涵柳肩颈之间,可怜兮兮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些大人关心人还拿家人当挡箭牌,别别扭扭的,还凶人,还欺负弱小。段魈假哭一阵,睨了鹤笙一眼。

天涵柳笑得无奈。

顾铭忱闻言则是冷嗤了一声。

鹤笙:

烦死了。

好了,发车了,我要睡了!段魈招惹完鹤笙,坐直了身体。

不一会儿,段魈又像想到了什么,故意清了清嗓子引起鹤笙的注意,待鹤笙看过来时身子一软就又蹭天涵柳身上去了。

段魈的脾气性格都很好,在《橘子汽水》组里是最会带动队里气氛的,尤其是最会跟害羞的天涵柳交谈,带着天涵柳介绍了很多朋友,妥妥的社交牛逼症,因此天涵柳也挺由着他乱来。

段魈依偎在天涵柳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将脑袋靠在了天涵柳的肩上,给鹤笙去了个类似于你懂的的眼神,又暗示鹤笙看另一边靠在窗户上的鹤息。

柳哥,我睡了哦。段魈十分刻意。

好。天涵柳揉揉小孩儿脑袋,到了我叫你。

柳哥最好了。段魈故意嗲着声音。

鹤笙:

鹤笙看向一动不动睡着的鹤息,竟然开始想象鹤息会有什么反应,然后被发嗲的鹤息雷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见鹤笙迟迟没有反应,段魈撇撇嘴,嘴里念着鹤笙简直无可救药,他都教到这个份上了有些大蠢货还是没反应,活该被鹤息嫌弃。

段魈拿鹤笙没辙,破罐破摔地闭上眼睡了。

车子正在匀速行驶。

训练营的位置有点偏,距离游乐场还有些路程,车里睡了一片,只有鹤笙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鹤息。

鹤笙打量了片刻,意外发现鹤息睡着时的脸庞是柔和下来了的,嘴唇很薄,鼻子很挺,面容很乖。

要是嘴巴再不那么气人一点就好了。

鹤笙气愤地捏了把鹤息的脸。

鹤息睡得很熟,没醒。

就在这时,大巴行驶过一段减速带,整辆车都抖了起来,鹤息的脑袋磕在车窗上,也咯咯咯的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眼看着鹤息就要醒,鹤笙侧身过去扶了一把,让鹤息的脑袋撞在了他的手心里。

可鹤息还是醒了。

鹤息的双眸几乎是一瞬间就清明起来,眼神中留着冰渣,还有不解,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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