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如沃宠妻如禾 第23节(2 / 2)
他穿好了袍子扣着腰带,宽肩修腰,撩起的袍帘下着靴的双腿又长又直,唯是皱眉扣腰带的神情,就叫高含嫣痴迷不已。她这样含唇笑着,忽而悔恨自己当初与伏罡合离,若不合离,或者她如今会以另外一种身份接近他。
毕竟伏罡独门独户又无父母在京,自己又是个常年远在边关征战的鲁郎,一年回京也不过月余,她想在将军府见谁招呼谁还不皆是由着她的性子。比起如今中书府来,却又不知方便多少倍。
高含嫣正胡思乱想着,伏青山又凑了过来,在她颊上轻轻一吻道:“我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勿要忘记我说过的话,兵部提人,必得是到年后。”
言罢拍拍高含嫣的肩膀,转身取了挂在墙上的披风,边走边披着,到大门口时系好了带子,恰那小厮牵得马来,他几步跃到上马台上翻身上马,却是头也不回,策马离去。
***
铎儿下午睡的太多,晚上在炕上闹来闹去不肯睡觉。晚晴自己在炕上窗子前盘腿坐着借明月光纳鞋底,心中盘算着自己的何去何存,又忆起青山信中所书的那些话,再忆起他当年在家时与自己一同度过的那些年月,起身自柜子底下翻出张纸来。
上面洋洋洒洒有些字,除了晚晴二字,旁的她只认识个四字。铎儿有些好奇,过来问道:“娘,这是什么?”
晚晴道:“儿啊,若你能识得字,就告诉娘这写的是什么。”
那还是青山在车家集书院读书的时候,有回他休沐回家来,伏泰印与伏水氏夫妻皆去了田里,车氏与娄氏也分家出去单过,院子里就他们俩。晚晴在院中洗衣,伏青山在屋檐下写字。晚晴见他埋头写的认真,心爱他这认真的模样,甩干了手蹦蹦跳跳上了台阶问青山道:“青山哥写的什么?”
青山仰起脸笑道:“写你。”
晚晴凑近了问道:“写我什么?”
青山拿笔蘸了浓浓的墨,另取一张草纸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才逐字念道:“洗衣赋……”
剩下的她全忘了,但大约是赞美她照顾爹娘,辛苦持家之类的话。
那时他们还未成亲,但彼此知道成亲是早晚的事。他虽有怨言,对她却是好的。她更是全心全意依赖于他。
忽而外面不知那里一声女子的高呼,接着有人敲起了盆面咣咣响着。晚晴才将那张纸收进了箱子,就听窗下伏泰正问道:“晚晴,你可还好?”
晚晴道:“我很好。”
伏泰正仍在外面站着,见她门户紧锁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叮嘱道:“若有事,千万喊我一声。”
晚晴这才开了窗子道:“阿正叔,我听声音有些像马氏,要不你去大槐树下望一望,看她可是出了事情。”
伏泰正见铎儿也凑了脑袋往外望着,甜甜叫着:“小爷爷。”
走过去摸了摸铎儿脑袋上的茶壶盖儿问道:“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晚晴道:“阿正叔快去。”
伏泰正笑了笑,往后两步纵气一跃,已经跃上了晚晴家的院墙。晚晴与铎儿皆是一声惊呼。晚晴又气又替他担了些心,长长叹道:“这样的贼人,院墙如何能防住他?”
外面越来越热闹,内里杂夹着马氏长长的哭声。
晚晴见伏泰正久久不来,先哄着铎儿睡着了,自己仍在窗口守着。过了许久,才见伏泰正仍是自院墙上跳了下来。他那样重的人,落到地上却一丝声息也无,又稳又轻。他到了窗前,见月色中晚晴一双眸子盯紧了自己,她本一双媚眼,无论是谁叫她这样盯着,难免神魂驰荡。
他忽而生了些逗她的心,低声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晚晴有些恼怒又有些娇嗔:“睡着了怎能瞧见骑墙跃户的贼人。”
伏泰正笑道:“瞧见了你欲怎样?”
晚晴忽而察觉或者自己的言行要叫他以为是在挑逗,不欲跟他多说,问道:“外面何事吵成这样?”
伏泰正道:“这伏识家的马氏,说是和上伏村伏绪偷情被捉了个正着,如今伏盛在大槐树下开祠堂。”
晚晴急问:“要杀她吗?”
伏泰正道:“怕不会,至多打顿板子赶出去。”
晚晴气的咬牙切齿:“马氏虽出脱些,但也不是那样轻狂的人,只怕是伏盛知道她偷了青山的信,要治她。”
伏泰正道:“你待如何?”
晚晴见他眼盯着自己,目光恰似昨夜在后院门上的样子,忽而意识到伏泰正只怕也是想要自己求他去救马氏,然后好从自己这里再捞些甜头。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摇头:“我能如何?我只想守着我的家,我的院子和我的孩子。”
伏泰正提醒道:“若青山真要休你,你怎能守得住这院子?”
晚晴竖了眉毛冷哼:“这院子是我和铎儿的,与他伏青山有什么干系?”
伏泰正凑近几步几乎是隔窗与她贴目:“为何你不想一想,换种活法,比如跟我成亲,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晚晴又叫他的灼气逼着连忙往里缩去:“我那里也不去。”
她躲进了屋子里不再说话,许久见伏泰正仍不走,慢慢合了窗子道:“阿正叔请回吧。我不可能被侄子休弃了再嫁给他叔叔,更何况,我知道你在凉州有相好。”
伏泰正笑着摇头,转身才要离去,忽而听窗扇咯吱一声,就见晚晴重又开了窗子,月色下咬了唇期期艾艾问道:“若我这里不愿给你尝些甜头,你还愿不愿意去救马氏一回,叫伏盛不要再发落她?”
见伏泰正望着自己不言语,晚晴又补了一句道:“我见过你耍棍子,知道你有些功夫。”
伏泰正看晚晴两只眼睛亮晶晶盯着自己,忆起她唇瓣与口中的甘甜,凑到了窗子近前低声问道:“为何你总要说我是想在你这里谋些甜头?你若告诉我,什么是甜头,我就帮你。”
晚晴见他已经凑了过来,混身游窜着昨夜他亲吻自己时骨子里往外渗的那些酥意,猛的关了窗子道:“你爱帮不帮。”
伏泰正摇头笑着出了院子,持了自己那根亮晶晶的铜杖到了大槐树下,便见满村子老幼大小皆聚在那里。马氏被压在一条春凳上,有两个本村的男子持了板子正在打她的屁股。他过去拿铜杖挑开了那两个打板子的男子,问伏盛道:“这三更半夜,七叔又在干什么?”
伏盛支了额头道:“阿正,你也是这村的人,虽自幼出了伏村,但这不代表你就能不守伏村的礼法。”
他指了马氏道:“这个女子,勾引本村的男子行淫,欲要坏了这村里的风气,我不过杖她几杖叫她悔改。若你不愿意,不如这族长你来做?”
上伏村的年轻汉子们听了这话,已经围了过来圈住伏盛,冷眼望着伏泰正。
伏泰正解了外面的衫子罩住马氏褪了裤子的腿与屁股,他只穿这一件衣服,此时露出肌肉鼓张的胸膛与胳膊来,竖了铜杖道:“我来此也只为求一份安稳生活,不愿造杀孽,也不愿起事非。但更不愿意眼瞧着弱女子叫人欺侮。就算她好淫,若那男子心志坚定,又怎能叫她勾去?所以若要罚,该是将那男子一起罚才对。”
言罢伸铜杖指着伏绪:“这种事情,若你不愿意,难道她能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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