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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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上山下乡结束,我和阿牛小李各奔东西,再无联络,只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小李回到上海,得到了一份清闲优厚地工作,而阿牛却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后来高考考上了医学院,想和他父亲一样做一名医生。”父亲说完又陷入深深的沉思,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这才少许理解,为什么他如此重视粮食,厌恶浪费,或许饥饿的确会令人疯狂,但也会让人永生难忘,只是我对那个女人感到好奇,如果她真的吃掉了小李,是否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一想到这里,我感觉后经发亮,仿佛一回头就真的能看到一口森白尖锐的牙齿似的。

第九十九夜 死当

今天我的心情稍显愉快,因为纪颜告诉我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因为他告诉说自己找到了那个制作人皮面具的怪人的线索,虽然只是无意中的发现,但却和几个月的苦苦寻找不无关系。

“我按照一路上得知的线索去寻找那个自称工蜂的男人,甚至这也是我为什么去拜访那个荷官朋友的原因之一,因为赌场里三教九流皆有,打听消息非常方便。

虽然那个朋友不愿意再见我,但是他还是告知在离这个沿海城市几百公里外的西南方出现过奇怪的故事。

据说一个缠着满脸绷带的男人在当地周边的当铺连续当了一个黑色匣子,而这之后当铺老板纷纷遭遇不测,这些案子至今无法告破。我忽然意识到恐怕这次的旅程有些危险,所以只好将李多安置在一个可靠的朋友住处,独自前往那个男人最后出现的地方。

我对当铺并不算不得十分了解,只是晓得这个拥有将近一千年历史的行当至今仍在顽强的生存着,即便是在一些大的城市,你偶尔也会看到一个不大的的店面隐隐的出现在各个高楼大厦霓虹闪烁间,从上面直直垂下的黑色帆布的店帘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当字,每每路过里面几乎总是聊聊数人,即使炎夏之日,也总让人有种阴冷感,可是它对一部分人来说确是不可或缺的。当铺所出当价一般不超过原价的一半。赎当时须付利息。期满不赎,由当铺变卖,听上去似乎是相当划算的买卖,实际则不然,如果遇到社会萧条或是战乱动荡,大家都来死当,那当铺就得关门大吉了。

经济的发展催生了当铺,在宋朝称之长生库,到明朝确定称为当铺,当铺最繁华的时代是清乾隆年间,光北京就有200多个,小到破旧古书字画,大到房产地契,贱至锅碗瓢盆,贵及珠宝古玩,几乎没有不能当的,而类似高利贷的高额利润也让很多商家发了大财,只是后来蛮长的战乱加上解放后取缔当铺,让这个古老的行业几乎消亡了,不过最近十几年它又悄然复苏,大有兴旺之势。

一个地方当铺如果多的奇怪,那想必这个地方赌业必然发达,现在的当铺有时候也充当拍卖行的角色,一些无法偿还的死债就用东西抵押,有些当铺收了慢慢一仓库货物却无法卖出,所以也并没有以前的风光,顶多只是惨淡经营,所以当铺老板一旦发现有些不肖子孙或者是迷眼的外行人稀里糊涂拿着家传之宝来当铺救急自然喜上眉梢。

而这几个倒霉的当铺老板自然是着了道了。

我来到了第一家当铺,距离发生惨案已经两个月了,当铺已经萧条的相当厉害,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人手里握着个塑料茶壶在门外神情默然的喝茶避暑——这一带过了五月就热的逼人。

他大概三十岁上下,一脸颓废之色,双眼紧闭轻摇纸扇休息着。眼皮略微带着青色,嘴唇微微发白,似乎像是久病未愈之人。我向前一步说明来意他颇为有友好的请我进去。

当铺不大,却相当阴凉,我不明白他干嘛不进去而呆在酷热的屋子外面。

跨过门槛大概十步不到,一人高的金属栅栏讲客人和当铺伙计阻隔开来——以前的当铺都是木栅栏,所以有人传言当铺是专做典押犯人物品买卖的,其实话不尽然,这么做只不过出于自保,好比的士司机驾驶座和后座之间的栅栏一个道理。

门柜的左边有个里间,不过用白布分隔开来了,想必那就是伙计来往柜台和里面处理公约储藏货物的地方。

我想沾点人气,这鸟屋子,呆久了让人憋屈。他告诉我可以叫他刘掌柜,似乎他很喜欢这个称呼。

我喜欢人家叫什么经理啊,什么西一欧什么的,掌柜的就叫掌柜的,我们这一行,传了百来年了,称谓变不得,刘掌柜侃侃而谈,一边走进内堂,套了件外套,一来表示尊敬,二来屋子里面的确很阴凉。

说了几句客套话,我表明了来意。初始他有些不耐烦,说是警察已经问了多次每次除了让子又难过一次外毫无进展,然后我告诉他自己是朋友介绍而来,他有些惊讶,并说我一定可以查清楚他兄长——也就是前任掌柜的死因。

我和我哥都是做生意的,也是我父亲的遗训,两人分别接手了上一代人的当铺和米铺,不过兄长的当铺经营的不好,这玩意本来就是靠天吃饭,运气不好再能干也不行,平时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兄弟一起喝酒的时候他总是带着醉意说自己太委屈——因为我的米铺生意很好,那是当然了,什么时候人都要吃饭啊,怎能做得不好?我想父亲也是因为考虑到他比我能干,所以才让他做家里比较重视的当铺生意,结果适得其反,早知道我宁愿他放弃这里两兄弟一起开米铺了,哎。刘掌柜悲戚之色溢于言表,只是唯有长叹一声。我问及他哥哥出事前后有无发生什么异动,他想了想说有的。

刘掌柜示意我稍等,然后转到当铺里面,不消一会儿变出来了,只是手里多了一张纸。

刘掌柜把纸递给我,我瞧了一眼,是一张契约文书。准确的说是一张当票,当东西的人必须手持这张当票来赎当,而且缴纳利息费用。长十几厘米,纸张厚实,在前头还有花纹和这个当铺的牌号、地址,而正下方还有一个红色的大印和当铺老板的签名,正中间写着一行草字。

‘破烂黑色锦盒一个,长五寸三分,宽三寸六分,高两寸。执帖人xx今因急用将己物当现金七百二十元整。每月三分行息,期限十八个月为满,过期任铺变卖,原有鼠咬虫蛀物主自甘,此帖为照。’

的确有些奇怪,一个普通的盒子你哥哥居然给了那人七百多元。这个地方经济并不像那些大城市,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七八百元而已。我将当票还给刘掌柜,他接过去也点了点头。

我那时候不常来当铺,只是发现哥哥拿了这盒子便欣喜若狂,说是拿到好宝贝了,接着居然将铺面给我经手,然后独自一人回家,大门不出,那几天正好典当赎当的人多,我一时忙不开手脚就忘记了此事,后来我身体急转直下,得了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他来看过我一次,但还是像丢了魂魄一般眼神游离,我那时候自顾不暇,也没有太重视,结果不料个月后,居然传出他暴毙的噩耗,而且他居然……刘掌柜一时语塞,声音有些哽咽,看来触及伤心之处,我只好等他稍显平复才继续问他。

他喝了口茶水,忽的压低声音说到,这件事除了警察和我们几个亲人外谁也不知道,我哥死状极惨,整个脸皮都没有了,鲜血淋漓,警察在出事的房间找了好久也没发现那张脸,所以列为疑案。

我听完有些吃惊,忙问他以后是否那个来典当盒子的男人是否还出现过,刘掌柜摇摇头,说是再也没看到过了。

不过不久后那盒子也不翼而飞了,刘掌柜又回答道。

我向他匆匆告辞,临走前他一再央求如果有些线索一定要告诉他,我许诺下来,他这次又恢复到先前的萎靡之色,继续坐在屋子外面喝茶乘凉。

接下来我去了其他几家出事的当铺,无一例外,虽然有的人不肯告诉我全部事实,但大都和刘掌柜哥哥的遭遇一样,奇怪的黑色锦盒和不久后暴毙的掌柜的,而且也是没了脸皮。

我顿时失去了方向,只是奇怪这个的典当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而且我该去哪里寻找他,当我毫无头绪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当地一个刑警队朋友的电话,之前我一再拜托他说如果有一切异动一定要通知我,果然,他告诉我最近他管辖的地区里出现了奇怪的案子而且正好报案人就是一家当铺老板,我立即打起精神赶往他那里去。

这个男人四十来岁,头顶早凸,光亮可鉴,脸面狭长如梭,眼细鼻窄,长着一字胡,与头发不同,胡须密的很,可能是营养流错了方向,他穿戴整齐,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犹如惊弓之鸟,过个几秒便如同鸟儿一样抬起头快速的张望几下,接着又垂了下去,我的朋友半开玩笑的叫了他句老秃,老秃,着我朋友,你把知道的再和他谈谈,记着不许隐瞒一个字!被唤作老秃的男人抬起头带着几分不满看了看我朋友,又朝我望来。

我便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朋友看了看表,说时间不多,下午还有人来做笔录,便把我们两人带到隔壁的小房间,果然,他似乎安静许多,但还是对我很谨慎,我递给他的烟也推说不会,不过他泛黄的食指让我好笑,全当作不知。

我问起当天的事情,他有些害怕,但还是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那天只有我和伙计在,已是夜里十点了,我已经想关门,结果一个身材中等,戴着大沿帽和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也不多说话,只是将手里的黑色锦盒仍在柜子上,低沉着说要当东西,他的声音很难听,就像是喉咙里齿轮摩擦着砂纸一般。

我看了看盒子,有些好笑,便开玩笑地问他要当多少,他忽然抬起头望了望我,我发现原来他脸上缠满了绷带,样子有些骇人,你知道我们这行来当东西的三教九流都有,害人之心虽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我小心的退到内台,怕有不测随时准备喊人。

四千八百吧,他冷冷地说,伙计忽然晒笑起来。拿起盒子一边把玩一边嘲笑那人说:“这等破烂也要小五千,你好似去抢算了。”这个伙计跟了我三年,虽然谈不上眼力惊人,但一些东西古玩还是认得,所以我也就懒得看了,打算把盒子扔回去撵走他。

“哦?居然嫌贵了?烦劳您再仔细看看,已经便宜的很了。”他的意思似乎是一定要当了这盒子。

忽然伙计仿佛着魔一般望着盒子,飞快的开出当票,我想去组织他,可是却被他一把推开,那怪人拿了当票一言不发走出当铺,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说:“这世上竟还有嫌这东西贵的。”变走了出去。

我大骂伙计无能,可是他却如痴呆一般抱着盒子,傻笑着对我说这是个宝贝,接着还说如果我不愿意,可以从他工资里扣除盒子的钱。接着,第二天我发现他和那盒子都不见了。

一连好几天,那伙计都不见踪影,我只好亲自去他家,结果家里没人,他向来一个人单住在镇上一间出租屋里,后来我听都是开当铺的朋友说,凡是拿到那黑色盒子都死的很惨,于是我吓坏了,只好来这里报案,不过警察同志说这算不得什么案子,顶多再过几天列为那伙计失踪,而且他是外地来打工的,不告而辞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们也管不过来。加上这几天盗窃案频发,让民警忙个不停。

我安慰了老板几句,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向他讨来那伙计的住处,告诉朋友这几天帮忙看着下当铺老板,便往那出租屋去了。临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几个人哭丧着脸来派出所报案,房间一阵骚乱,似乎又是失窃了,朋友烦躁地挠了挠头皮骂了声国骂,接着抱怨道最近为何如此多的盗窃案。我向他告辞后变直接往出租屋去了。

说是出租屋,其实只是间破旧老平房,三个房间并排列着,其他两件暂时无人居住,于是房东拿来存放货物,第三间便是那小伙计的住处。我摸了摸门把手,挤了层薄灰——这一点风大,两三天不动的东西便会累上一层灰土。

我告诉房东自己是那家伙的朋友,是来取点东西,房东有些不信任的望了望我,说是他还欠着几个月房租未交,我只好拿出钱包,胖胖的女房东的缝眼一下子睁开了,结果钱马上从自己的裤腰带上解下一大串钥匙,然后打开了门。

屋子很狭小,而且弥散着霉变的气味,让我失望的是除了一张单人木床和一个拜访脸盆洗漱物品的架子外空无一物,房间一眼变可望传,什么也没有,光线几乎无法照进来,所以阴暗如同黑夜。我到床上翻找了一下,没有可值得研究的东西。

似乎毫无发现,于是我打算离开,但是地方过于狭窄,我转身的时候碰翻了茶杯。茶杯忽然以一个奇怪的下落路线掉在地上。感觉是在空中撞到什么东西而掉下来的,因为本来应该掉落在我脚下,现在却弹飞到强角落去了。

我捡起茶杯,蹲了下来,慢慢的靠近床下,可是下面黑漆漆地,什么也没有,可是我清洗地听见了一句话。

脱不下来了。

仿佛是喃喃自语一般,声音小而虚弱,让我有些疑惑,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知道刚才不是我的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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