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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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不冷清,花哥和他的小弟已经在里头了。花哥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他穿了个背心,露着俩大花臂,叼着烟背靠其中一栋断头楼。看到程默过来了,扬了扬下巴,和老熟人似的打招呼,来了?

☆、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别逼逼

程默没说话。

胆儿挺大。花哥吐出一口烟雾,你既然来了,也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少废话早点开始吧。程默开口。

大概是主场优势,马上可以算总账了,花哥心情很好,你同事那照片是我花大价格买来的,你说澄清就澄清,可没那么便宜。更何况你学生抢我小弟的老婆,也不是打一顿两顿能解决的这样吧,你也知道我想你姐,你给我画张你姐,哦对,你姐以前跳舞,天鹅似的,就画跳舞的画。

程默看着花哥,我没有纸笔,怎么给你画?

这还不简单。花哥掐灭烟头,后面同样纹花臂的小弟变魔法似的掏出一叠纸和铅笔橡皮,你画吧。

程默接过纸笔,头也不抬,画完后,我们之间所有事就一笔勾销,谁也别再扯着谁不放。

我说程默。花哥半笑不笑地盯着他,我的小弟除了赵齐是学生,其他人都纹花臂,你是知道的。你在派出所的时候就没注意到?你这眼神要再好点儿,也没现在这么多事了。

不关你的事。程默不耐烦地说。

是不关我的事,但我好奇啊。花哥也没生气,那老师是你什么人,难道和我一样收小弟了,到这儿来替他出头?

程默不吱声,他来这里除了解决同事和学生的事儿外,他和花哥之间还隔着旧恨,花哥出狱后他一直在想,按照这人睚眦必较的个性,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报复。与其这么被动地等着,还不如一把解决了。

至于画画,看看场上都是些什么人程默就知道不是正常的画画。他盘腿靠着断头楼坐了,把纸叠出一些厚度后在最顶部那张纸上动笔。

画画程默不擅长,但画几笔素描还是不成问题的。画程筠跳舞她跳舞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果程筠腿没伤,现在估计已经成为优秀的芭蕾舞舞者了

程默少见的走了神,就在这时,他感觉右手臂被冰凉的物体从上而下划过,密密麻麻地痛起来。

抬头一看,剃着寸头的小年轻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估计这人自我感觉很良好,还抖着脚捋了捋头发,充满小镇混混的乡土气息,再往下看,程默发现他的手上套着金属质地的尖锐器具

郑晓斌穿了黑色的衣服不明显,我看到他手臂上有个伤口,挺深,像中了九阴白骨爪似的

程默忽然想起派出所门口程风的话。

瞅了眼汨汨往外渗血的一道口子,他很有闲情逸致地想,程风虽然人模狗样了些,但毕竟是个高材生,有些形容很精准到位,比如拳刺搞出的伤口,确实很像中了九阴白骨爪。如果程风在这里,他会干什么呢?程风平时似乎会吹会儿口哨,那他可以和寸头黄毛一起吹口哨,比谁吹得更好?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氛围,程默还挂了彩,却不知怎的很想笑。

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的画画醉翁之意不在酒,程默估计花哥和他的小弟人手都带了或明或暗的家伙。只是花哥是个要面子的老大,要他没什么名义的约场架也拉不下脸,于是必须借助一个名头,比如想看程默画画。

程默想解决这件事,而不想两方把怨越结越深。他低头画画的余光看到有人一脚往他的位置踢了过来,他抱着铅笔和画纸就地一滚。

那人一脚落空,又挥着拳狠狠抡下去。程默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只觉得拳头带出一股风声,那拳本来是朝着他耳朵去的,现在贴耳而过,耳廓内流动着呼呼的声音。

程默继续画,他画的不精细,但胜在速度快,几笔过后已经勾勒出女人大半的脸部轮廓。他浮现在眼前的画面是程筠讥诮的眼神和喋喋不休怒骂的嘴,可手下一动,画在纸上的却是神采飞扬的眼,弧度上翘的唇。

后腰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程默护着画让开,这痛不同于拳刺快速弥漫直钻到心里去的痛,而是一种闷闷的、钝钝的,随着剧烈动作就要翻滚而出的疼。

他这才发现,身边已经围满了人。那些人不止想暗着来,拳刺只是前菜,现在拿钢管的,拿木棍的,拿铁棒的都有。那画因为刚才急促的闪避被扯破了小半张,一条铅笔扯出的线条重重贯穿整副画作,他左手按住的一角也起了褶皱。

画没法继续画了,之前不想横生枝节的念头也一下子化为乌有。程默把画叠好放在裤袋里。

那就打吧,管他妈的。

聚拢起来的人一窝蜂冲了过来,程默也冲过去,他盯着一开始拿拳刺的寸头,没理会其他人的家伙,直接用脑袋对准寸头的鼻梁撞上去。

寸头的鼻子瞬间血流如注,程默一手扯着他的衣服,一脚迅速踢向他的肚子,寸头疼得像虾一样蜷起身。旁边拿木棍趁着这个空档的已经扬着棍子打向程默,程默根本没躲,生生受了一棍,紧接着又用胳膊肘重重往下一击敲在寸头的背上,寸头空呕几声,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程默象征性地抹了下并没有血迹的嘴角,目光扫向站在最后面蹲着吸烟的花哥,眼睛倏忽一眯。

他朝着小混混们撞过去,不过这次他换了个位置,从用头撞改成了用肩膀撞。因为用头容易看不清战局,产生不必要的伤害,而且肩部撞击更容易控制方向和力度。他撞向拿木棍那人的脖子,那人睁着眼珠说不出话,捂着喉咙连退几步。

但与此同时,程默已经陷入了混混的包围圈,在他身后的几个打了闷棍,他没躲开,混混们见他跌倒,不少抬脚就踹,还有的拿拳使劲砸。程默护着头脸挨了几下,那些人估计也不想闹出人命,没真上家伙往他身上砸,但拳脚的力度也够人受的,他瞅准时机,抓住其中两人的裤子用力一拽,裤子没被拽下来,可两人显然没料到突如其来的力道,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程默一个翻身坐在其中一个人的裆部。

那人瞪大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眼神空茫得很,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痛苦地五官都扭在一起,两眼一翻几乎要晕厥。

另一个被拽裤子的黄毛愣住了,他有瞬间的不敢动。程默要的也就是这个犹豫的瞬间,一股脑儿站起来给了他一拳。

嗷黄毛不可置信的捂住脸,从他的指缝中能看到不断往外冒的血。

程默的指尖夹着铅笔,铅笔头已经断了。

站着的混混还有好几个,程默本来打的算盘是擒贼先擒王,打着混混头子花哥再说。但现在看来似乎挺困难,距离花哥的位置还有老大一截。

远远看戏的花哥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抱着胳膊神情很愉悦,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别打扰程默画画。

混混们停下动作让开了。

程默不说话,吃力地盘膝坐在地上,就地磨了磨铅笔头,然后掏出纸继续画。

偶尔有风吹过断头楼,随便乱堆的废料在空中扬起灰尘。花哥抹了把灰尘迷了的眼,慢慢走过去看画,还挺像那么回事,程默你教什么,画画?

那语气熟稔自然就像刚才的流血斗殴都没发生过。

不是。程默淡淡说。

真可惜。花哥摸着下巴咋吧嘴,你姐现在住哪儿?

程默抿唇不语,继续画画,右胳膊上拳刺划出的伤口的血流急了,顺着手臂流下来,甚至有几滴溅在纸上。

别弄脏了。花哥一巴掌拍在他右肩上,年轻人别那么燥。

程默闷哼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他把纸按在地上,好了。

成。花哥点头示意,一个小弟麻溜地上前捡起画纸,花哥也不知道看了没有,收着。

程默抬头,过了?

花哥一挥手,走得很潇洒,过,都是老朋友了总得给你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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