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3)(2 / 2)
黎秩百思不得其解,这还是在外面,很多话不方便说,他便率先走进大门,边走边说:进去说。
孟见渝从善如流地跟上去,微眯起双眼感慨道:你这个地方藏得太严实,我找了许久才找到这里来。
萧涵不明所以,只随自己心意插|进二人之间,生怕黎秩又把他给忘了。于是黎秩回头想回话时一眼便见到他的脸,瞥见他略微红肿的嘴角那点血印,不自在地抿着唇别开脸。
左护法颇为警惕地跟在孟见渝后面,冷哼一声说:是,孟先生直捣我圣教一处分堂,逼着弟子们供出教主所在,的确是废了不少功夫。
黎秩与萧涵面上都有些错愕,孟见渝本人则镇定得仿佛没听到左护法话中的怨气,黎秩不由纳闷,这孟见渝,到底是来送信的还是来捣乱的?
进了大堂后,黎秩开门见山道:我九叔让你送的信呢?
孟见渝随意打量四周的双眼转了回来,慢悠悠举起手里那根青羽,没有信,九兄只给了我这个。
九兄?黎秩不知阿九是何时与孟见渝称兄道弟的,面色有些怪异,盯着孟见渝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过他手中那根青羽,细细端详。
萧涵好奇地凑了过来,下巴尖几乎抵在黎秩肩头上,盯着青羽看了好一会儿,摩挲着下巴道:没有书信,至少也该留一句口信吧?他用眼神询问黎秩,这信物,可还靠谱?
黎秩面色沉重,微不可查地朝他点了头,又问孟见渝,九叔说了什么,你是何时见到他,他现在在何处,还有,他为何不会来见我?
这几个问题接连砸过来,孟见渝不慌不忙地找了凳子坐下,还十分流利地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什么都没说,我是前日收到他托人送来的口信,没有见到他本人。替他送信的是街上小儿,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他只给我带了一句话。
这样神秘的作风,倒有些像阿九的为人,黎秩半信半疑。
什么话?
孟见渝不紧不慢地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水,微眯起双眼回忆道:他让人送来了一根青羽,请我找到黎教主传一句话,替他报个平安。
黎秩心头稍稍安定了几分,又追问道:还有呢?
孟见渝搁下茶盏,没了。
黎秩有些疑惑,阿九为何偏偏费尽心思地挑了孟见渝来传信,但孟见渝又有什么必要骗他吗?阿九到底为何不回来莫非,他出事了?
思及此处,黎秩脸色煞白,手背覆上一股温热暖意,他侧首望去,便对上萧涵充满担忧的双眼。
萧涵并不计较还有外人在,拍了拍黎秩手背,便问孟见渝,孟前辈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里?据我所知,自从比武之后,六大门派的人已陆续离开金水城,孟前辈竟还没走吗?
孟见渝意外地看着萧涵,他总觉得萧涵有些眼熟,他的眼睛,他说话时温柔如江南烟雨的腔调,以及他与黎秩之间那种熟稔而亲密的关系但萧涵毕竟是世子,与江湖上的那些事太远了,而他与萧涵接触本就少,无法确定他就是当初的碧水山庄山庄主。
故而现在听到世子唤他一声前辈,孟见渝心中生出几分受宠若惊来,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说:有人约了我,过段时间会与我在这里见面。
黎秩眸光一顿,想起孟见渝在比武之时与他说过的话。
他爹
孟见渝是说黎姜。
黎姜老教主写信给孟见渝,让他输给黎秩,便与他比武。
而在那日之后,黎秩一直没找到孟见渝,同时琐事缠身,无法找他确认这件事是否属实。但他是知道这回事的,孟见渝也有理由留下来。
黎秩很是不解,眼底也有些迷惘,你相信他真的会来吗?
黎姜若不是他生父,为何对他那么好,十岁之前的记忆,黎秩还记得,黎姜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对黎秩从来都很关心,也很负责。
若不是亲儿子,为何如此对他?若不是,为何在他与六大门派比武之前,私下写信求孟见渝帮忙?
可黎姜若是,那王庸算什么?
自王庸那夜说出那些话后,黎秩的心便慌乱了,到底谁才是他的生父,他的生父又是什么身份?
南王府被灭门抄家的旧事,弑君潜逃的逆贼姜蕴
这些人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还有,他生母是死在圆通手下的师妹,同时又是公认的伏月教老教主黎姜的夫人,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自己的生母,但王庸时常祭拜她,这原本就很怪异,王庸又说他是自己生父
他真正的生身父母,又是谁?自那天后,黎秩常常想这么问题,他想过王庸也许在骗他,因为他当时说的话态度很奇怪,再而言之,王庸照顾他十一年,在他心中也算他爹。
事到如今,黎秩反而不敢再继续调查黎姜的下落了。
只是听到孟见渝说起,他还是控制不住问了,也很好奇,孟见渝这么听话,莫非黎姜真的出现过?
毕竟是找了十一年的人,听到关于他的消息,黎秩不愿错过。
然而孟见渝只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他要是来了,我就不算白等,可我要是走了,就要错过等待了十多年的一场比试,这将会成我人生中一大憾事。况且我这一回来伏月山,先是与你交手,后来又同九兄切磋相识,即便等不到人,我此行也十分圆满了。
你倒是看得开。黎秩眼底难免失望,捏着那根青羽转了转,始终还是不甘心地问:那,比武前他给你的那封信,你可还留在身上?
那么久前的信件了。
黎秩眉头倏然收紧。
孟见渝慢悠悠地笑说:可到底也是一件凭证,避免他到时不认账,我必然是时刻留在身边的。他说着,干脆地在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推到桌上,他的字迹,想必你是能看出来的,想来这江湖上也无人敢冒认他。
黎秩有些急切地捡起书信。
现在他对他是不是黎姜的亲生儿子,又是不是王庸的亲儿子的猜测早已混乱,他心中实则有一个不能说的想法,如今已无法找到人为他解惑,便只能寄希望于这封书信然而这封书信到底叫他失望了,信上只有潦草的两句话,正是孟见渝当日所言的内容。
闻君将上半步坡与我儿切磋,望手下留情,他日必当面道谢
落款,黎姜。
黎秩狐疑地看着孟见渝。
这老孟,是个傻子吗,一个专属标记都没有就信是黎姜亲笔手书?
孟见渝并未完全忽略黎秩的眼神,他眼里的笑意淡了几分,略过一道隐晦的精光,握着剑站了起来,信已送到,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黎秩没有阻止孟见渝抽走他手里的信件,看着他仔仔细细将这封简陋的书信折叠好重新收进怀里,再看着他随意地挥挥手,出了门。
左护法看看孟见渝背影,又看看黎秩,急得直跺脚。
教主,他捣了我们山下一处分堂,我们就这样放他走了?
黎秩目送孟见渝走出大门,低声道:找个轻功不错的暗中跟上他,看看他最近都与什么人见面。
左护法眸光一转,顿时了然,两眼发亮拱手道:是。
被忽略已久的萧涵紧跟着扯了扯黎秩衣袖,轻功好又机灵的,我手下的暗卫都可以,枝枝,我挑个人跟上孟见渝,绝不会叫他发现。
黎秩只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也好。毕竟萧涵手底下那群暗卫对暗中跟踪这种业务熟练得很,有时候连他也分辨不出萧涵到底在自己身边安排了多少人,又分别都藏在了何处。
萧涵一听,兴奋地立马喊出暗十一,叫他着手安排。
边上被截胡的左护法看着嘴角直抽。世子怎么那么能耐,要当他家教主的夫君,还要包揽他家教主吩咐下来的事,是要跟他抢活儿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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