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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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缓缓摇头,这是阿九自己要做的,怪不得教主。

几人都不相信阿九功夫这么好的人会被埋在破庙下,只因上面压着重重山石,人若被埋在下面哪儿还能活?黎秩最开始就刻意忽略了这个可能,但回头望着那片山石堆积的废墟,他仍有些意动,我去挖开那里看看

那棵张牙舞爪不甚规整的高大枯树适时往下坠了几分,斜斜悬在废墟之上,看着随时就要压倒下来。

王庸眉心一跳,斥道:不可,太危险了!他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失态,很快收敛起来,劝道:阿九也许根本不在山上,再等等消息便是。你是教主,这种事哪用你亲自来?

黎秩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左护法也觉得王庸说的有道理,九叔功夫那么好,想必在爆炸之前便已经逃了出去也许,他跳下了山崖

忽闻一声鹰唳在天际传来,回声响彻云霄,甚是清越。

黎秩随之回神,颔首道:小白说的对,人不一定在山上,说不定他警觉逃了出来小白,你再带上一些人,亲自去对面还有山下找人。

因为无法确定阿九是被埋在了破庙下面还是掉下了山崖,黎秩特意叫左护法多带了些人,唯恐不足,又叫了燕青与一位年轻的香主尾随。

山上三分之一的弟子都跟左右护法与雷香主去对面山上找阿九,剩下的人都陆续过来准备挖掘废墟。

教主亲自在这边看着,教众们自然不敢偷懒,王庸转了一圈下来,面色越发难看,黎秩见他如此,心里愈发着急,若是萧涵在就好了他不由自主想到萧涵,却更加担忧了。

阿九这回一定是被藏在山上的内鬼暗算了,生死未卜,萧涵这一去,路上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黎秩神色紧绷,静静凝望着那片废墟,只盼九叔能平安无事。

温敬亭亲自带人在山上搜查,几乎每个角落都翻遍了,胡长老却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让温敬亭心中生出几分失望与担忧。失望的是恐怕胡长老真的是内鬼,已经逃走了。担忧的是也许胡长老是被真正的内鬼掳走了。

他这些年虽然与几位长老走得并不太近,可都不希望他们背叛伏月教或是出什么事,毕竟他们曾指点过他的功夫,他们也都是洛云的师父。

温敬亭对洛云自然是忠诚的,与他忠诚黎秩并无冲突。洛云是他少年时的恩人,他自然不希望洛云曾经敬重的老人死在自己面前。怎料先有一个钟长老,后又来了一个胡长老。

说起胡长老,温敬亭不禁想起,洛云曾说过他将胡长老当做生母一般看待,他也是胡长老一手带大的,希望温敬亭与他一样敬重胡长老

可若胡长老真的害了阿九呢?温敬亭心下苦笑,若是胡长老真的做错了事,他也只能忤逆洛云一回了。

温敬亭派人分开找人,而后去了胡长老屋中等消息,打开门后一眼便瞧见床上整理好的包袱。

他很快就想到,今日是几位长老下山的日子,恐怕日后不会回来了,他紧跟着想到了余下两位长老。

就在温敬亭想派人去找另外两位长老询问胡长老可能会去的地方时,他在胡长老的包袱下发现了一角白色的手帕,上面似乎有字,他抽出素帕,展开后便见到上面潦草的数字

速回你房中见我。

温敬亭几乎马上想到了给他留下这张手帕的人是谁,他静默了片刻,忽闻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将素帕塞进袖中,面不改色转过身来,见到来人,不由有些意外,徐长老。

刚才想见他,人就来了。

徐长老收回正要敲门的手,浑浊的眼球闪烁着精光,似是很不安,探头朝屋里看来,听说你们在找小胡,可是出什么事了?是她做了什么?

温敬亭噙着三分笑意上前,不必担心,只是寻她问话罢了。

徐长老松了口气,我们约好了今日晌午就下山,也不知她去了何处,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也在这里等会,等她回来顺道一块下山

恐怕今日你们不能下山了。温敬亭温声打断道。

徐长老面露惊疑,这是为何?

温敬亭不欲多说,他怀揣着不知是不是胡长老留下的信,也不想在此地多留,只淡淡应道:今日日子不好,几位长老暂缓几日再走吧。

他说罢,扔下一句还有事先走,便越过徐长老出了房间。

徐长老若有所思地目送他离开。

温敬亭将人都派了出去,独自回房,一路上刻意避着人。见到胡长老房中那张写了字的素帕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再给胡长老一次机会。

若胡长老是主动找他自首的,真的在他房中,他或可为她求情。

山上的教众大多知道,二堂主喜静,住处往日也不需人伺候。

温敬亭利索地回到院中,顺道将院门关上,才慢慢踱步至房间门前,他犹疑了下,抬手将门推开,果不其然,见到桌边猛然站起身的胡长老。

温敬亭含笑的面色一下冷淡下来,你还敢来见我。

胡长老面色苍白,眼眶泛红,急道:在这山上,我也只能找你了,小温,你小的时候,我也是教过你功夫的,你总不能不管我吧?

温敬亭是讨厌王庸,却并不讨厌阿九,相反,他还很欣赏阿九。阿九出事前跟胡长老有过争执,胡长老随后躲起来,见了他却挟昔日恩情要他帮忙,他如今听到这话只觉嘲讽。

你动了阿九,就是与教主作对,还想要我如何帮你?

胡长老神色急切,欲言又止,又频频朝他身后看去,上前几步要拉住他的手,温敬亭很快避开,漠然道:有什么话跟我到教主面前说。

教主现在要是见了我,一定会杀了我的!胡长老眼里闪着泪光,哀求地看着温敬亭,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害阿九!我是被冤枉的!

温敬亭见她神情凄楚,将信将疑道:若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

教主那么看重阿九,他出事教主定会震怒!而且今日的事,确实与我有关,我不能自证清白,教主一怒之下怎么不会杀我?胡长老哭诉道:可你也不想想,我都这把年纪了,我还干这些事图什么?这些年若不是因为你还在山上,我早就离开伏月山了啊!

温敬亭有些动容。

以往胡长老总是笑脸迎人,妆容精致,衣裳华美,她是一个极爱美的女人,极少会素着一张脸,也很少会哭,因为她说,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可她现在就是哭了。

不论旁人怎么想,胡长老到底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温敬亭并不似旁人口中那样无情,上回钟长老自杀,也算是被他们逼死的,他也着实难过了一阵,唯有黎秩发现,私下安慰了他几句。黎秩也是看在他的面上,还答应让几位长老离开伏月教,但有过钟长老那样的前车之鉴,温敬亭不想再让黎秩为难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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