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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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啸林额头一片白,掌心艳红如一块血玉。神道境界强于圆满宗师之处除了能使用更多的人体潜能外,最重要一点便是对力道的控制。他现在正在做的是隔着一个人的头骨,精确的将万钧之力集若游丝有控制的施加在一点上。只这一手天下便只二人可为。而在这过程中他必须细致入微的体察到小高李杰体内变化,稍有不查便会导致力道出现偏差。这内查的观察力,却是连以天赋卓绝问鼎神道的孔文龙都不能与之媲美。

老魔君忽然发出一声锐啸,小手剧烈震动,在小高李杰头上一触既分!这一下李虎丘看的很清楚,高李杰头上出现一个针孔粗细的血点,聂啸林抬手的瞬间,一种白色带血丝的肉状物质正从那个小孔中挤出来,就好似人们常挤的闷头里的白色硬结痂。那些白色物质被聂啸林以化劲完全逼出后,高李杰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张开小嘴咳嗽了数声。小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了头部。李虎丘知道就算聂啸林的力道控制的再精确,这一过程也难免会刺激到儿子的某些神经。赶忙出手在儿子脖颈下部迷走神经上轻轻一抚,孩子顿时安静下来。

虎丘躬身向聂啸林道谢。老魔君一摆手道:“不必!这是最后一颗,这小娃儿活过三十五岁没有问题,但你若想他如常人一般多活些年月,便必须让他从现在开始练习武道,三十岁前达到宗师境界便无忧,否则年深日久他的脑子里还会长出这样的瘤子,到那时,即便你武道通神更胜过我也一样束手无策。”

李虎丘笑道:“这还不好办,回头我让尚楠收他为徒便是了。”

聂啸林摆手道:“哪有这么简单的,这孩子要想健康长命,非学习崆峒拳术不可,且定要达到极高境界才行!”

李虎丘不解,问道:“这又是何道理?”

聂啸林道:“崆峒派武术无论内外功,都有独到之处,其中内功主要练气,即道家的导引术‘趺坐习静,以静制动’之法,讲究以意念控制气,意行而后气动,气到而后劲到!久经锻炼,气才能收敛入骨,意气相互增长,达到强身健体之效,是当今华夏国术各大流派中少有的以练气为主的。”

顿一下续道:“随着近代形意和八卦的兴起,以气驭血的体术越来越式微,武道上出现了两条路,一种是传统道教所倡导的练气轻身至敏捷健硕而有力,另一种是形意八卦自然门等新兴门派所倡议的血气下凝身沉力大,以血为帅练气为辅,其实归根究底,新门派所倡导的东西并非别开天地的新把式,只不过是服从实战需要,去芜存菁,将一些过去所提倡的修身养性的东西去了,一切从实战需要出发而已,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现象,正是由于近代热兵器的出现,在某个特殊时期催熟了自然和形意等实战内家拳的诞生。”

李虎丘道:“您的意思是这孩子必须练习传统以气驭血为拳理的功夫?”

聂啸林道:“凡俗之辈所授的功夫肯定不行,必须是代代秘传等闲不授的绝学窍门,就好像你自创的心之神道一般,这种以养为主,最终能让修习者达到圆满境界的功夫天下虽大却也不多。”

李虎丘叹道:“您能这么说,想必已有人选要推荐给我了。”

聂啸林道:“你小子,屁股上长尾巴就比猴子还鬼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李虎丘故意愁眉苦脸,道:“那人心机通明智慧不凡,且对孙鬼马赤胆忠心,让他收我儿子为徒,只怕难如登天。”

聂啸林嘿嘿干笑数声,起身拍拍手,指着虎丘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功夫练到张凤武这个境界上,除了武道他不会有第二条道,他不是什么天赋卓绝如孔文龙之辈者,有今天全凭刻苦修持,这份执着在他心中远胜任何事情,你虽然体力未达神道,但心神意的修行只在我和孔文龙之上,凭你小子,堂堂站在神道巅峰观风景的人物,想要降服此人又有何难?”

李虎丘无奈一笑,“世事无常,谁能永远一切尽在掌握?如今也只有尽力而为!”

聂啸林道:“心之神道,心意如神,张凤武不过凡俗之徒,爱恨欲念难逃其中,他这样的人不过是一把凡锁,只要找对了钥匙便不难开启。”又道:“张凤武再如何了得终究还差些感悟,古往今来,世间能入心神之道者哪一个不是经历千重心劫,极致情感的?”

这番话有感而发,二人皆有同感,竟不约而同的忽生出知音难觅的感慨,良久无言。

聂啸林慨叹再道:“你我要走的路都不好走,你为一心执着而博爱,我因万般杂念至绝情,心神修行之极处你我又殊途同归,你是大爱而无爱,我是无情至极情,这个中的机缘当真是造化弄人玄妙之极。”

大爱无爱,当爱赋予一小部分人时可称之为爱,是感情的一种极致体现,李虎丘用情不专已至极,他的爱给了太多人,对身边每位女子都是一般舍生忘死关怀备至,这样的爱反而因为被稀释显得寻常,便是过程表现的再如何浓烈,也不免包含了太多的妥协,因此也缺少了爱因偏执和私密带来的独欢快感。当然,缺少这种感觉的只有虎丘一个,落雁和李李她们反而要比世间绝大多数独占爱人的女子更能深切的享受到爱带来的各种情绪。爱上虎丘这样的男人,又怎会少了悲欢离合,大情大娱?所以虎丘是一个能让别人快乐,而他自己很难享受到快乐的人,属于他的私密独欢早已随燕子姐而去。与之相对,聂啸林是无情而极情,老魔君曾与天下为敌,仇家遍地,恨天地不公,恨人间丑陋,他恨到极处时一命呜呼,地下三十年,一朝悟道才发现自己对人世间挚爱无比。

李虎丘也慨然叹息,道:“若无究极情感,绝难体会神道心意!”低头看一眼高李杰,忽然明白了为何高雏凤不肯放弃青帮事业随自己走,更理解了为何落雁和李李对自己的情感世界从不偏执求忠诚。她们唯一想要的只是他属于她们的时光,这份独爱对她们而言弥足珍贵,为这份私密的独爱,她们宁愿不在乎长相厮守。虎丘一念及此,忽然想到落雁和李李的关系,她们又是为何能相容的?惺惺相惜吗?还是为了双修?又或者李李身上那种至柔的令所有人心生怜爱的气韵?

聂啸林道:“这小娃娃治好了,你小子也该走了吧?”

李虎丘笑道:“我要抓紧时间给这孩子寻个师父呀,不能枉费了您老人家一番心血吧。”

……

江湖人最大的悲哀便是付出一生的光阴去做一件自己完全不喜的事情。老大说:义气,高于一切!在这句话的催逼下一次次被迫做出选择,有对的,有错的,有时喋血江湖,有时威风八面,还有时落荒而逃苟延残喘,却唯独没有心甘情愿的。一个江湖人到死时只留下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盛夏时节,阿尔卑斯山北部山脚下一片茂密的松林旁,李虎丘负手而立站在张凤武面前这么问道。

张凤武骤然遇见强敌竟不惊慌,从容反问道:“贼王此话从何说起?”又补充道:“张凤武纵然不才,却还能自主,实在想不起哪件事是被勉强着干的,你说身不由己,试问,人生何处不江湖?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可以跳出三界外?”

“少年时幻想要左右世界命运,成年后才发现浊世涛涛,绝大多数人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左右。”李虎丘自顾自说道:“这是你给自己的借口吗?我却以为一个人如果想跳出命运的枷锁,超越这世界的平凡,就必须不断超越自我,所以你需要的是一个挑战强者的舞台,而不是追随一个只敢恃强凌弱的懦夫。”

一个卑鄙龌龊善变多疑的小人想要在今天这个时代成长为盖世枭雄,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更何况那人已近七旬?他的雄心已死,胆色全无,甚至不惜卖祖求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带给你更刺激的挑战机会?如果你一直跟着他,我敢断言你今生休想看见真正的人生巅峰!你若还想再进一步,便不该继续坚守在那个小圈子里。以武道来说你这样的境界已经是人间究极,世间能媲美者可称亿中得一,而走在你前边的绝不超一掌之数,若你因此而满足,我李虎丘不会因此瞧你不起。

张凤武近来的日子过的不太开心,他生平爱好极少,最爱武道,之外闲暇时便喜欢看几眼足球。尤其是英超旺热执教的阿仙奴队,更几乎是每场必看。最近他接连收到阿仙奴俱乐部寄来的限量版签名球衣之类的物品。作为一名每年都参与阿仙奴年度各种活动的资深球迷,一开始他没觉得有何不妥,俱乐部都喜欢搞这样的活动,电视台也会搞,他偶尔也会为喜欢的球星在报纸上投几票打个分什么的,然后把选票寄出去,所以最初他把这件事理解为俱乐部对老球迷的回报。却不知怎么回事,这件事被孙鬼马知道了,向来倚重张凤武的孙鬼马为此勃然大怒,竟说出了张凤武已有异心的话。

他小的时候生存之余仅有的愿望是让姐姐过的幸福。后来孙鬼马出现了,娶了他姐姐,把他引荐给老青帮著名拳术大师霍空行。可以说没有孙鬼马便没有今日的张凤武。这些年,张凤武为孙鬼马做了很多事,正如贼王所言,各种各样的原因做了各种各样的事,唯独没有一件是自愿为之的。但他从未这样想过,他要做的除了报恩外,还要完成姐姐的遗愿。所以尽管孙鬼马莫名其妙的开始不信任自己,他却并未因此就生出异心。但孙鬼马却越来越不信任他,不再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他,不再把手上最重要的实力交给他执掌,机密大事不再只跟他商量,甚至最近一段时间内,不管什么事情孙鬼马都更喜欢跟那几个美国人商量。为此张凤武也无可奈何,他只有等机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忠诚的。眼前似乎便是一个机会,贼王的心之神道虽然了得,但毕竟只是绝顶境界,真实实力逊色他太多。趁此良机与之一战,要嘛死在那令聂啸林都忌惮几分的飞刀下,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要嘛杀了李虎丘,用他的血来证明自己。

第384章 一路酒席招待一路宾朋

张凤武已动了杀心,李虎丘却似无所觉,仍在试图说服他。在距离他们数公里之外,孙鬼马与史密斯等人一起正通过望远镜观察二人。史密斯说:“那个人就是李虎丘,绝对错不了!”孙鬼马放下望远镜,目中可见怒意。

“孙先生,您也看见了,我们没有冤枉张吧?”史密斯指着远方道:“张凤武要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一直给他邮寄所谓足球俱乐部纪念品的人正是高雏凤手下在伦敦的一名堂主,现在,他又在这里单独与咱们共同的死对头见面,这难道还不足以帮你下定决心吗?事实摆在眼前,只有我们美国人才是你真正的朋友,我们已经出动守卫者部队,那几名生化兵人的能力你也看见了,每一个都能够跟他媲美,有了这些忠诚不二的战士,你还有什么可不舍的?”

孙鬼马决心难下,犹豫道:“他毕竟跟我多年。”说罢长叹一声。史密斯冷笑道:“尊敬的孙先生,作为您忠诚的朋友,我不能理解您的犹豫,这个人将要出卖你,而我们却在竭尽全力助您一臂之力,但是很显然,您并未给予我们足够的信任,反而对那个叛徒一再容忍,您这样的做法让我们感到双方很难合作下去!”

“史密斯先生,我最亲爱的朋友,请原谅我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想法,当我表示遗憾和懊丧时就表示在我心中已经放弃了这个人,没有人会因为一件还属于自己的东西感到懊丧。”孙鬼马在史密斯的催促下终于下定决心。

李虎丘的话没能动摇张凤武的意志,能把功夫练到他这种层次的人,心理防线何等强大,精神意志几乎可称坚不可摧。不要说眼下毫发未损的张凤武,就算已经身受重伤,被张永宝拿住的贺知白,直到此刻都还未被劝降。

张凤武将要出手,他双眸锁定贼王,衣袖无风自动,作势欲动的时候李虎丘忽然摆手叫道:“停!”张凤武一愣,问道:“李虎丘,你可是怯战了?”李虎丘道:“当然不是,我纵然打不赢你,难道还跑不赢吗?”张凤武道:“你是堂堂自由社大龙头,连聂先生都推崇有加的人物,岂有不战而逃的道理?”李虎丘心道,最好孙鬼马也是这样想,道:“张凤武,我来见你并非恶意,主要目的是对你说那番话,次要目的是提醒你要小心孙鬼马,你的赤胆忠心是我所钦佩的,但我更欣赏的是你的机变通明,你那天的表现让我相信你并非死忠愚顽之辈,如果孙鬼马先对你不义,青帮欧洲总堂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李虎丘说罢,转身便走。去势极快,蹿纵跳跃,顷刻便走了个无影无踪。张凤武眼见李虎丘的轻身功夫名不虚传,心知人家若无战意,自己根本追之不及,便索性站在那儿无任何表示。

孙鬼马在远处眼睁睁看着二人说了几句话后贼王不战而退,张凤武却毫无表示,不禁痛骂道:“这忘恩负义的贼子果然狼子野心与敌人勾结,史密斯先生,不必多说了,就按照您计划的那样,下手除掉他吧。”

※※※

李虎丘回到青帮欧洲总堂,高雏凤正送瑞典人安德森从里面出来。只见她身着一条淡蓝色旗袍,修长健美的身姿比平日更增几分性感。擦肩而过时,虎丘明显感到了她的兴奋之意。她悄声说:“回到房间等我,有惊喜送你。”

房间里,高雏凤将客人送走后急匆匆回来,兴奋的猛扑向虎丘,将男人扑倒在床上。满眼尽是欣喜的泪花,兴奋至颤抖的说:“坏东西,你就是我命中魔星,真恨不得为你死了才够!”虎丘道:“这回放心了?”高雏凤重重点头,又哭又笑道:“嗯,安德森教授看过磁共振的片子后感到不可思议,直说这是只有上帝才能创造的奇迹!坏东西,对我们母子而言,你就是无所不能的上帝,你远涉重洋从天而降出现在我面前,救了我的事业,还救了我的命和我们的儿子。”

雏凤捧着虎丘的脸颊,胡乱亲吻了几下,接着说:“从前我还常常想遇上你真不知是我这辈子的幸运还是不幸,我孤单的在这边想你,回忆你我一起的时光,那时候我是那样的寂寞无助,所以我会忍不住怨你,甚至想找一个能代替你的男人。”

李虎丘温柔的为她抹去泪痕,深情道:“你若有这样的念想我不会拦你,其实你我之间还是我对不起你多一些。”

高雏凤伏在虎丘身上,用力摇头道:“再也不会这样想了,这辈子有和你之间的这段情足够啦!你这偷心贼已把我的心拿走了,让我如何再喜欢上别的男人?”李虎丘用讨喜的眼神看着她,不必说话,雏凤就已知道他要说什么。娇笑道:“别急,马上让你看到我送你的惊喜。”说着,按下床头遥控器,在音乐的伴奏下开始为虎丘宽衣解带。她的动作温柔中带着一股子野蛮,像一匹动情的小母马。那音乐所表现的是一种原始的狂野气息,随着雏凤解除掉虎丘最后一道武装,她终于开始向虎丘展现她要送给他的惊喜,一身粉红色的奇趣怪异让男人喷血的特别内衣。

这还真是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美人多情,为了讨虎丘欢心,高雏凤真可谓用心至极。这一番欢爱完全从欲望起,单纯的,狂野的放纵情怀,直至幸福的泪花从她眼中飚出滴落在贼王胸膛上。她安静下来,伏在虎丘怀中,身子依然和他紧密的连接在一起。柔声道:“别动了,再动我就要死了。”又补充说:“也别退出去,就这样连在一起,我中有你。”

李虎丘笑道:“从哪里学到的花招?”高雏凤用双手按住他胸口,将身子微微撑起,指尖调皮的在马春暖留下的齿痕上画圈,“从哪里学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你第一个女人,我不能比任何人逊色,这次咱们重逢,我发现你这方面变的好厉害,稀奇古怪的花招层出不穷,想必一定有特别出色的女孩子教会了你这些花招,对手太厉害了,我怕自己没有几招拴住男人的绝技,你终有一天会把我完全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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