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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间里的人仍在加价,毫无放手之意。李虎丘轻轻一叹道:“算了,既然他那么想要就让他买回去吧。”农俊灵放下号牌,问道:“怎么?不加价了?”李虎丘道:“人家的诚意比咱们足,只好暂时退避一下,你身为堂堂农家五小姐,添为本地东道,总该给海外友人几分面子,让他们先拔头筹,咱们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边。”

农俊灵狐疑的看了贼王一眼,感觉有点怪怪的,本来是她把他拉来当枪使的,怎么现在好像自己成了他手中的枪了?李虎丘笑眯眯看着她,农俊灵脑中灵光一闪,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这些东西的拍主就是你,而你知道今晚有人对它们志在必得,所以才在这里故意哄抬价格。”这话在嘴边逛了一圈又咽回肚子里,笑盈盈道:“等一下拍卖会结束,我要吃锦绣千秋园那贵死人的十八万夜宴。”

第368章 我辈乃天朝豪侠

华夏人常说申城人小气,但实际情况却是近百年来,最贵最奢侈的消费都起始于这座年轻的城市。在这座海上名滩,共和国长子城市中只有买不起的奢华没有买不到的贵重。

栖霞路上的锦绣千秋园也许不是申城最好的酒楼,但它绝对是申城最豪华最专业的酒楼。气势宏伟的九层仿古式高楼,二十四小时全天候营业,彻夜灯火通明。酒楼内全楠木内饰,猩红的地毯,漆黑锃亮的圆桌,紫砂茶壶,晶莹透亮的瓷碗,连筷子都是用白玉制成,牙签都是南山深处二八少女们手工打磨的楠竹签,真可谓每一处细节都体现出极致奢华。锦绣千秋园最出名的席面当属东南第一豪宴,十八万夜宴。

拍卖会结束后,李虎丘随着农俊灵来到锦绣千秋园。

一顿饭吃掉十八万,得吃些什么?见多识广的华夏贼王对此也难以理解。农俊灵笑嘻嘻告诉他,那一桌子菜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除了要有钱之外,还要有够分儿的身份。等闲的社会名流想吃一席,人家都不拿眼皮子夹他。你道这酒楼的幕后老板是何方神圣?李虎丘说愿闻其详。农俊灵叼着有价无市的楠竹牙签,为虎丘解惑:“我不知道你那个自由社是做什么买卖的,既然是东南商圈里混的,听说过吴东商贸这个名字吧?”李虎丘道:“你是说这里是谢抚云搞的买卖?”农俊灵点头说正是。又道:“你倒是张嘴便来呀,说的轻巧,像你跟谢抚云多熟悉似的,你晓不晓得谢抚云这三个字在海上值多少钱?”李虎丘嘿嘿笑道:“阿拉也不晓得呀。”

农俊灵郑重其事道:“那我就帮你开开眼扫扫盲。”李虎丘摆手打断道:“别,谢大姐的事情我不用你帮我晓得,有这功夫你不如给我讲讲这十八万夜宴是怎么回事?”农俊灵惊诧的看着虎丘,“你还真认得谢抚云呀?”李虎丘笑道:“你好歹也是堂堂农家五小姐,一个谢抚云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农俊灵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讲的,连老祖都赞过的,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这商业核心地上搞出吴东商贸这么大局面,非常了不起!”又道:“你不要看这十八万夜宴贵的不得了,但其实吃一回都要积德的,不信你出门打听去,海上名流大亨哪一个不想吃一顿?”

李虎丘费解道:“这又怎么说?”农俊灵道:“这顿饭还有个名头叫慈善宴,吃的人入口的全是天下美味,有些东西是水中珍馐只有在这里才吃的到!有些东西虽然寻常,却只有这里的后厨大师傅出神入化的技术才做得出,所以才敢要你十八万,但这十八万并不是酒楼牟利的手段,每消费一桌,西南大山里便能盖起一座小学来。”李虎丘道:“如此说来,这倒是一件好事,还真值得一吃。”农俊灵道:“你说的轻巧,这桌席面的食材太难凑齐,因此一年到头也开不上三十席,我也只是在老祖99岁寿辰时吃到过一次,你道是有钱便能吃到的?咱们前边不知道多少人预定排队呢。”

李虎丘更感好奇,问道:“都什么玩意这么难搞?一顿饭要弄出这么多说道?”

农俊灵努嘴道:“想知道吗?容易!你跟我说说刚才在拍卖行里你在搞什么鬼,我就把这十八万夜宴的菜一道道告诉你。”

李虎丘道:“其实没什么门道,你后来看到的那几位外国友人对拍卖会上几件拍品志在必得,我有心成全他,又不想便宜了他,所以让你师父安排一场戏,多赚他几个大子儿,仅此而已。”

农俊灵的样子一百二十分不信,又问:“那个长的黑不出溜的女的是什么人?还有那个洋帅哥,我怎么看他们瞅你的眼神不善?而且你注意到没有,跟他们两个一起的那个黑瘦的老头看人的目光好凶,看人一眼浑身都不舒服,要不是你拦在我身前,我几乎都要冲上去跟他玩命了,李虎丘,我怎么感觉好像他的功夫比我师父还强似的?”

李虎丘知道她说的是艾力格,如只论境界,艾力格大体跟龙勇是一个级别的,强过了所有圆满宗师,只比聂啸林和孔文龙稍逊一筹。但这位半佛半魔的南派瑜伽大师的实战功夫着实不怎么样,遇上潜力无限的圆满大宗师杨大彪便吃了败仗。这次再见艾力格,李虎丘感觉到他身上的佛性全无,整个人给人感觉竟似凶狠中带着一股子色咪咪的意思。不知道他得了什么奇遇,竟克制住了身上的佛性。

艾力格为何会跟南苏和威廉斯走到一起根本不用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敌人打上门来,对付他们的方式很简单,一路酒席招待一路宾朋,他们想怎么玩接着就是。

“你看这样如何,你跟我说一道菜,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李虎丘笑道。

农俊灵干脆的:“好!我先说:头道菜,清蒸鲥鱼。”

鲥鱼是洄游性咸淡水两栖鱼类,平时多在海中生活,春夏时节,由大海进入江河,产卵繁殖,每每应时而来,且时节甚准,故得鲥鱼之名。由于鲥鱼多以浮游动物为食,故肉质肥嫩、细软爽滑,而每年在淮扬一带捕上的刚刚入江的鲥鱼,则是鲥鱼中的上上之品。这是由于鲥鱼在入江产卵之前,往往在体内积攒大量脂肪,入江后便不再进食,以消耗体内脂肪维生,因此江口的鲥鱼脂肪正厚,最为肥美,越到下江段,鱼就越瘦,品位也就越差。现在江中能捕到两公斤以上的鲥鱼已是非常难得,市场上的鲥鱼也是随行就市,开出了惊人的天价。锦绣千秋园里十八万夜宴中的清蒸鲥鱼至少都是三公斤以上的!一条鱼就上万元。

做的时候把鲥鱼的内脏去除,于清水中洗净后,不除鳞,只用净布轻轻把鱼擦干,然后配以火腿,笋片等辅料,加葱、姜、酒、糖、盐,扣碗上笼,以旺火急蒸。这路做法最考验大厨对火候的掌控。

“果然物有所值!”李虎丘由衷赞道。接着回答农俊婷一个问题:“黑不出溜的女人叫南苏,是印尼一个大军阀的女儿,我在一年多以前杀了她父亲,那个洋帅哥叫威廉斯,两个月以前我在希腊做了一笔买卖,从他们家手上抢走了一批古玩,他是来核实这件事的,我所以会搞这次拍卖会,就是想知道他们两个为何会找上我,这背后到底是谁在主导这件事?”

农俊灵吃惊的:“听你这话头的意思,你得罪的人还不止他们两个?”接着点点头自顾道:“哦,对了,你跟老祖说过的,上头有人要搞你,美国人也在想办法对付你。”她笑笑,又说:“李虎丘,我突然特别想多看你几眼。”李虎丘笑问:“为什么这么说?”农俊灵道:“这么多人要对付你,偏偏你长的还蛮让我喜欢的,我估计你大约也活不了多久啦,看一眼少一眼,所以要多看几眼。”李虎丘道:“单一拿出来,哪方面我都不惧,就担心他们联合起来,内有人传递底细,外有人积蓄力量布置陷阱,这种日子才不好过,现在看,我这个猜测非常有可能是事实。”

农俊灵托腮看着他,幽幽道:“这么极品的一个帅哥就要嗝屁了,真是太可惜了,李虎丘,你有老婆吗?”

李虎丘说这算是一个问题吗?农俊灵摇头道:“当然不算,我在你面前总感觉赤条条的,像你这种仿佛用眼神便能把女孩子衣服脱下来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又问道:“你说那个印度老黑子和我师父比谁更厉害?”

李虎丘道:“你先说第二道菜是什么?”

“文思豆腐羹。”农俊灵脆声道:“你别看这道菜的食材寻常,但其中大有学问,真在淮扬名楼里点这道菜,能做到锦绣千秋园的大厨的水平的,价格绝对不比头道清蒸鲥鱼低。”

“做这道菜的豆腐必须要洁白如玉,细如凝脂,芬芳袭人。从豆粒的挑选到磨制再到点卤最终形成豆腐,每一道工序都要花费大厨们极大精力去细心准备。”农俊灵咬着牙签,脆生生带着一点吴侬细语的口音介绍说:“大厨师切豆腐时我是亲眼见识过的,那豆腐象活了一般,跟着厨刀一同飞舞,案板上便如同下起了雪花,最后雪花越下越大,要完全盖住锃亮的刀光,只剩下洁白一片。然后把沾满豆腐的厨刀浸入了准备好的一盆清水中,立时间,无数细如毛发的豆腐丝倏地从刀刃两侧散入了盆中,豆腐丝洁白飘逸,就好像……嗯……在水中绽放了一片绚丽的烟花。”

李虎丘听的心旷神怡,赞道:“好!果然是艺近乎道的境界,用最平凡的食材做出最精致的味道,这道菜不愧能媲美清蒸鲥鱼!”农俊灵说:“这道菜的做法还没告诉你呢。”李虎丘道:“不必说了,今儿就来一桌这十八万夜宴尝尝。”说罢,招呼恭候多时的大堂伙计,张口便问:“十八万夜宴能做吗?”那伙计微微一愣,摇头赔笑道:“一看您就是体面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呢?”李虎丘道:“我不是问你规矩,我是问你有没有合适的食材?至于能否开席那是我的问题。”伙计挠头道:“今晚的确是有一桌的,不过那是我们谢总特别打招呼用来招待贵宾的,无论如何是不能……”他说到这儿却说不下去了,因为李虎丘已拿出电话打给谢抚云。“是我……谢大姐,我在锦绣千秋园……想吃一顿你拿来唬人的十八万夜宴。”

酒楼的经理从后面小跑着过来,谢抚云在电话里就一句话,不管他想吃什么,只要咱们有的就给他做。值班经理擦着额头的汗匆匆去后厨张罗。农俊灵手捧脸颊蔫呆呆望着虎丘,“你神了!谢抚云是什么人?连我那些仗着祖宗,狂的没边的叔叔们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人物呀,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李虎丘道:“她说是你呀,然后又问我什么事儿?”农俊灵惊讶的:“就这么简单?”李虎丘点头道:“是啊,可不就是这么简单,我没告诉这位谢大姐是我大姨姐吗?”农俊灵伸大拇指道:“李虎丘我快佩服死你了。”接着一拍脑门道:“差点让你蒙混过去了,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我师父跟那个印度黑老怪到底谁厉害呢。”

李虎丘忽然面色一变,甩头望门口,沉声道:“如果你会讲印度语,过一会儿可以自己去问他!”农俊灵见他神色忽然严峻,不禁一愣,小脑瓜一转便已明了,顺着虎丘的目光远远往外望,却哪里看得见。李虎丘道:“他还在几百米之外的车里看着咱们呢。”农俊灵吃惊的:“这么远你也能看见?”又道:“你说说他老远偷窥咱们要做什么?”李虎丘答非所问道:“他的功夫境界的确在你师父之上,但实战本事未必强过谢先生。”说着站起身续道:“今天你陪我演这场戏可能会给你们农家带来一些麻烦,本来我还想投桃报李带你吃顿大餐,报答你老祖的示警相助之恩,现在看天不从人愿,有人要让咱们这顿饭吃不消停,等一下出门以后你立刻去找谢松坡,由他送你回家,这顿饭算我欠下你的,日后再还!”

农俊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李虎丘已招呼伙计退了席面。那伙计也糊里糊涂闹不明白千金难求的十八万夜宴这老大面子的牛人怎么又不要了?李虎丘拉起农俊灵,起身向后门走。贼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他不止看见了艾力格一个人,还有个熟悉的日本胖子和他在一起。即便面对两大高手,李虎丘想要脱身也是轻而易举,他只担心南苏报仇心切,再加上今日欺人太甚,把寻宝的小洋鬼子气疯了,怕他们会迁怒农俊灵。

锦绣千秋园后巷里,李虎丘已打给谢松坡,让他立刻来接上农俊灵。又交代她立即去接应地点与谢松坡见面,然后回家。农俊灵倒是不婆妈,说道:“别觉着自己挺英雄的,不是我不讲义气不肯陪你同生共死,一来咱们还没那个交情,二来那些人就算是坏蛋,可你也算不上什么好鸟,这些坏蛋都是你勾来的,我凭什么受你连累呀?所以,咱们拜拜吧,最好不用再见啦,跟你在一起简直太危险了。”说着撒脚如飞远远跑了。

难怪这正义感十足的小姑娘会那么讨农逸夫的喜,她不但心正更难得是心活,聪明伶俐乖巧可爱。虎丘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放心不少,转身回到酒楼大堂。只见本部朝和艾力格刚好并肩行至门口。日本胖子叫道:“李虎丘,你可敢跟我们到城外一战?”李虎丘笑眯眯看着他,问道:“凭什么?”威廉斯站在两大高手身后道:“只要你还想得到瑷珲宝瓶!”

李虎丘低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笑道:“好!既然你们想打那便打!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辈天朝豪侠之风采!”

第369章 血战!误战?

晓风习习,残月孤照。

李虎丘随本部朝一行三人行至江边公园,艾力格发出桀桀怪笑惊走野鸳鸯数对儿。都说鬼子好色,胖乎乎的本部朝却对矮树丛里白花花的身子熟视无睹,反而是瘦骨嶙峋的拙火瑜伽大宗师艾力格怪笑连连,大眼珠子在深眼窝里左右逛荡,不够看似的。这黑老怪骨子里原本算不得好鸟,但他以佛家法门入武道,修为精深后渐渐修成佛性慈悲心,人格分裂成了两个,一半是本身武者争胜斗霸的魔性,另一半可称之为走火入佛。但不管是魔还是佛,贼王都见识过,绝没有这般粗鄙低俗,色中饿鬼的德性。

四下无人,威廉斯停下脚步,回身道:“就是这里了。”李虎丘点头说好,虽单枪匹马却怡然无惧,雄视四人扬声道:“文的武的你们只管划下道来!”在虎丘眼中威廉斯和南苏之流都还不够看。有道是乌云的背后是阳光,陷阱的边缘暗中蹲守之人一定就是埋下陷阱者。虎丘想知道是什么人指点他们来的,还想知道印度黑老怪是怎么克服掉身上另一半人格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故此贼王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敢单枪匹马赴约凭的便是艺高人胆大。此举虽有一点孟浪冒险,但也并非无端。以李虎丘今时今日的功夫,纵然面对两大高手联手的局面,也有九成把握脱身。

本部朝喝道:“李虎丘,你死到眼前还敢卖狂?”

李虎丘笑道:“你用嘴说肯定办不到。”

本部朝心中已生怒意,却不动手,反而论起武道来:“我日本五轮兵法中有得机之说,武道的最高境界便是得到大机,意思是开悟的武者。”

李虎丘道:“所谓日本兵法不过是邯郸学步纸上谈兵,还是那句话,你就是说破大天去也得靠拳头解决问题。”

本部朝不理他说什么,继续说道:“猫的眼睛一瞪,老鼠就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它是被猫眼睛里的神情迷住,于是记不得要逃跑,就掉下来了,寻常的武道家遭遇有大机的人,一如老鼠遇到了猫,根本连拔刀一战的胆量都没有。”

本部朝是个什么成色贼王一眼便能看透,此间唯一的变数便是明显与以往不同的拙火瑜伽大师艾力格。李虎丘一指艾力格,“你是在说他吗?”

本部朝肃然道:“正是!”

李虎丘淡然一笑,语气轻佻道:“虽说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但你我都清楚,武道修行是个熬功夫的温吞慢活儿,所谓一朝得道所得者不过是小道,艾力格先生过去是什么成色我很清楚,以他的武道境界,纵然最近另有奇遇,但毕竟已是身在百尺竿头上的人物,想要更进一步却谈何容易?”说罢不再理会本部朝,转而又对威廉斯说道:“你要找的东西都在我手里,想要拿回去不是不可以,像今晚这样拿钱来买,想要多少都没问题。”

这是赤裸裸的强盗逻辑,我抢你的然后拿来卖,你想要弄回去便只有拿钱来买。威廉斯怒极冷笑道:“李虎丘,别忘了那批东西是怎么落到你手上的。”李虎丘嘻嘻笑道:“你倒先说说那些东西你的祖辈们是怎么得到的?他们怎么拿走的我便怎么取回来,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威廉斯自知理亏不想做口舌之争,语态自信道:“李虎丘,我有足够的筹码与你谈拿回这批货的问题,但我现在却还不想跟你谈交易,傲然的:因为我不会跟一个死人谈交易。”

李虎丘叹道:“听你这么说似乎已有置我于死地的把握,既然你已认准我是个死人,何不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头上的?又是如何掌握我的行踪的?”

威廉斯当然不会蠢的直言相告,“这个问题你到了地狱里可以去问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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