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2 / 2)
于是那校尉只得一面征用民船,一面修补那些被遗弃的破旧船只,再加上赶制木筏,终于在次日正午前,凑齐了大小四十七条船只,再加上后面拖曳的木筏,勉强可以装上一千五百人。
“这就是你准备的船队?”杨渥手中的马鞭指着在码头旁漂浮的几十条船只,那些船只大小种类各异倒也罢了,有十几条更是满是补丁,甚至连船帆都是用芦席代替,也不知是从哪里搜罗来的。
“司徒请恕罪,实在是时间太紧了,田贼被灭后,宣州水军的战船大半都被李神福将军带走了,剩下的也多半被送到了润州,留下的只有十余条用来对付***的,只好将一些遗弃的旧船修补了。”那水营校尉硬着头皮解释道,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可以看到杨渥那只握着马鞭的手上的青筋跳动越来越快,显然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修养没有那么好。
“你就让军士们乘着这种破船回广陵?”杨渥只觉得胸中的怒气四处乱撞,无处发泄,手起一鞭便抽在在那校尉的脸上,黝黑的肌肤上立刻陷下去了一条,接着便肿了起来,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渗了出来,流的满脸都是。
“请司徒恕罪!”那校尉扑到在地连连叩首,连脸上的鲜血也不敢擦拭,在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贵公子眼里,他这个校尉不过和蝼蚁一般,莫说是一鞭子,便是乱棍打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为王前驱 第451章 赶回(2)
第451章 赶回(2)
这时,旁边一人上前按住杨渥右臂,低声道:“公子,如今正是收揽人心之时,切莫莽撞了。”
杨渥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心腹部将范思从,他也知道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准备那么多船只的确不易,只是他得了广陵的消息,父亲病危,让他尽快赶回广陵继位,又是少年得志,骄纵惯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不过既然是范思从出面,也只得冷哼了一声,将鞭子丢到低声,不再计较了。
范思从赶紧对那校尉喝道:“你快去准备跳板,让军士们登船。”
那校尉这才如蒙大赦,又磕了个头,才爬起身飞奔而去,营中立刻传来一阵呵斥声,忙乱了起来。
杨渥跳下马来,看了看那些船只,皱眉道:“就这么点船。如何装载这么多军士,不如我们从陆路出发,前往润州,然后乘船渡江,那样岂不是更快?”
“不可!”严可求答道,自从他跟随杨渥前往宣州后,为其出谋划策,多有中的,杨渥对其越发信重,此番赶回广陵,也将其带在身边。
严可求指了指后面大队的军士道:“其一:若是从陆路走,虽然比水路快,但军士定然疲敝,若是广陵有变,这便是致命伤!其二,若是从润州渡江,定然会惊动王茂章,如今人心摇动,正是多事之秋,公子领兵入广陵的消息能多瞒一天,这对公子好,也对王将军好。”
“严先生说的对。”范思从也赞同的点头:“吴王派来的信使也是乘船直接从广陵过来的,没有像平时那样先在润州渡江,然后乘快马赶往宣州,这至少要多花一天时间,吴王一定也考虑到了这点。”
看到自己的心腹们都意见一致的反对从润州走,杨渥也犹豫了起来,这时严可求添上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公子,我知道王将军曾经是吴王的护卫亲兵,对大王的忠诚毋庸置疑,可那是对大王的忠诚,未必对公子也一般啦!”
“好,我们从水路走!”杨渥终于下了决心,立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船只不够,应该带上哪些军士呢?”
此次杨渥得到父亲的信笺,让他尽快赶往广陵继位,信中也提到了判官周隐反对让杨渥继位的事情。杨渥虽然骄纵,但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在周隐身后还有一股很大的隐势力支持,否则他绝对不敢在杨行密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对于这股势力来说,自己突然发生意外丧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因为杨行密出身低微,一旦杨渥死了,其余诸子年龄还小,那时也只有任凭他们摆布了,所以他此番从带了两千军士前往广陵,毕竟以周隐为代表的那股势力在淮南军中盘根错节,潜伏极深,在这个节骨眼上,广陵诸军都不可信任了。
杨渥在选择随行军士的时候很是动了一番心思,除了八百名跟随自己多年的贴身卫士外,其余的都是那些从润州逃至宣州,原属安仁义的润州降兵,这些军士原属吕方,不但精悍善战,而且在淮南军中毫无根底,和淮南诸将也没有什么瓜葛,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自己,所以不用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倒戈之类的事情,可这个时候带谁去呢?
范思从此时已经看出了杨渥的为难之处,稍一犹疑,低声道:“公子,这次还是先让莫邪都随行吧,这些军士身经百战,比起那些亲兵来,还是要靠的住一些。”
“思从!”杨渥听到心腹的这番话,心里颇为感动,谁都知道这次随他前往广陵乃是立功的大好机会,范思从把自己这些部属都留在宣州,抢功的时候可就差得多了,这一步错,步步错,将来想要赶上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公子,范将军说的不错,这莫邪都新降公子,正是急欲立功以自明得时候,正好用在这个节骨眼上,而且和淮南诸将毫无关系,带他们上路吧。”一旁的严可求也出言赞同,此时他在杨渥的心中地位颇高,促使杨渥立刻下了决心。
“好,让军士们立刻登船。”
润州城,由于杨行密那封劝降信的缘故,王茂章破城时,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巷战,城中的建筑大多保存完好,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缮后,粗粗看去,已经没有什么战争的痕迹。倒是刺史府由于安仁义后来带着少数心腹坚守,又苦战多时的缘故,倒是多有破损的地方,相较于周边完好的民居起来,形成了一副鲜明的对比。
刺史府中,王茂章斜倚在座椅上,一旁的王启年正看着一封书信,看到儿子看的差不多了,王茂章问道:“启年啦,你看这书信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王茂章出身低微,只是粗通文墨,稍微深奥点的书信便看不懂了,所以平日里如果有机密信件,往往让儿子王启年解释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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