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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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忠还是抱着小包子杨广爱不释手,说:是啊,你若有甚么心事,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也好。你便是如此,甚么事情都心思太重了,自己一个人琢磨。

杨瓒含入一口冷水,镇着自己的嘴唇和被烫伤的舌尖,眼神微微有些躲闪,说:没甚么,可能这一路回长安,有些劳累了。阿爷、大兄二兄,我食好了,先去歇息了。

杨兼说:你的脸色不好看,要不要请徐医官来帮你看看?

杨瓒摇头说:无妨,睡一觉便好了。

杨兼也没有阻拦他,杨瓒便放下碗筷,很快退出了厅堂,回了自己的屋舍去

齐国公宇文宪回了长安,需要进宫向太后请安,太后的两个儿子全都没了,其余的儿子,包括宇文宪都不是亲生的,在这些儿子之中,宇文宪虽然不谄媚,也不殷勤,但是说实在的,太后最是亲近的,还是齐国公宇文宪。

宇文宪进入含任殿问安,太后见到了他,登时哭成泪人,拽着宇文宪一直在追问小皇帝宇文邕的事情,想知道宇文邕到底是怎么驾崩的。

太后哭着说:我可怜的皇儿,年纪轻轻,竟然比我这个老婆子去的早,怎么怎么会如此呢?

太后,快别哭了,大悲伤心,哭坏了身子如何是好?突然一个声音穿插进来,齐国公宇文宪回头一看,这么巧,自己来问安,赵国公宇文招也来问安,正好碰到了一起。

宇文招走进来,殷勤备至,跪在太后的身边,轻声安慰说:太后您的身子骨素来便柔弱,医官说了,千万不能如此大悲,人主虽然不幸驾崩,但您还有我们这些儿子,儿子们一定会孝顺太后,为太后分忧的。

宇文招说着,自己竟然哽咽起来,突然也跟着哭了出来,嗓音隐忍又颤抖的说:人主人主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儿子昨夜还梦到了人主,人主叫儿子过来请安,说是知道太后痛苦,叫儿子前来尽孝,千万不能让太后病了

太后听宇文招说托梦的事情,更是哭成了个泪人儿,搂住宇文招,说:我可怜的儿啊,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啊

赵国公宇文招天生斯文儒雅,又有才子风姿,这一哭起来感染力似乎十足,太后也是不能自已,两个人哭了好一阵子。

宇文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生薄凉的缘故,看到宇文招和太后痛哭流涕,自己心底里却没甚么波澜。

等太后住了哭声,宇文宪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含任殿,准备出宫回府去。

四兄!请留步。

宇文宪刚刚离开含任殿,还没走远,身后便传来跫音之声,有人追了出来,不需要转头便能猜得出来,绝对是赵国公宇文招了。

果然是宇文招,宇文招转过来,拦在宇文宪的面前,说:四兄,你我许久未见,弟弟有好些话,想要与四兄说一说。

宇文宪目光平静的说:赵公有甚么话?

宇文招不在乎宇文宪的冷淡,方才哭成泪人儿,这会子眼眸还红着,眼眶犹如桃花,更添一丝俊美儒雅的风姿,不过唇角却挂起了笑意,说:四兄也知眼下的情势,人主驾崩,咱们兄弟几个里面儿,有的岁数太小,顶不得事儿,有的则是蠢笨愚钝,也顶不得事儿,而四兄四兄的排行最大,加之五兄已经不幸病逝,兄弟们只能把期望,寄托在四兄身上了。

宇文邕这几个兄弟里面,大兄宇文毓是北周明帝,二兄因为去世的早,没有这个福分,三兄宇文觉是北周孝闵帝,轮到了宇文邕,宇文邕也做过北周的人主。

现在上面的兄弟病逝的病逝,战死的战死,兄弟们之中最名正言顺的卫国公宇文直,那是宇文邕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如果宇文直还活着,太后一定会让自己的亲儿子宇文直上位,但不幸的是,宇文直日前得罪了大冢宰宇文护,已经悄无声息的病逝了。

所以如此一来,最年长的便是齐国公宇文宪,恰巧,最有德行,最有呼声的,也是齐国公宇文宪。

宇文招笑着说:四兄人品出众,聪明通达,举朝文武,没有不信任四兄的,如今人主驾崩,四兄可是当之无愧啊!弟弟愿意拥立四兄,不知四兄,意下如何?

拥立?

宇文宪侧头看着满面笑容的七弟,表情仍然十足平静,说:赵国公心中怕不是这么想的罢?

宇文招面色稍微一僵,说:兄长,您说甚么?弟弟不明白。

宇文宪淡淡的说:如今朝中局面混乱,党派横生,除了拥立镇军将军的党派,还有大冢宰的党派虎视眈眈,赵公知道这潭水深,因此想要一个人先前探探路,可惜我并非是这个子高的人,倘或进了潭水,便是灭顶之灾,只能辜负了赵公的一片好意了。

宇文宪说罢,转身就要走,赵国公宇文招立刻说:四兄你当真便甘心么!?这天下,是我们大周的天下,是我们宇文家的天下,姓杨的汉儿算甚么!?四兄真的甘心这些汉儿骑到我们的头顶上拉屎拉尿么!?我大周的天下,眼看着便要败光了,百年之后四兄到了黄泉之下,拿甚么颜面,面对我宇文家的列祖列宗?!你如此窝窝囊囊,忍气吞声,真的心甘情愿给姓杨的做一条走狗么!?

宇文宪的脚步突然顿住了,站定在寒风之中,咧咧的冬风吹拂着宇文宪的衣摆,撕扯着他的衣袍,四下变得寂静无声。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嗓音说:放你的狗蛋屁!

宇文招没想到有人这么直白的骂自己,转头一看,是个眼生之人,仔细再一看,原来是杨兼从外面招回来的降臣,好似是北齐的都督,叫做韩韩甚么来着?

韩凤从远处走过来,扛着长戟,唰一摆,咚!重重戳在地上,激起滚滚的尘土,宇文招眼看韩凤身材高大,魁梧有力,又看到他执着长戟,自己却没有兵刃,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宇文招冷声说:我大周的皇宫,真是甚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了!本公与齐公说话,甚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乌烟瘴气的齐贼降臣来插嘴?!

插嘴?韩凤手腕一拧,长戟的光辉在日光下凛凛生威,冷笑说:要不要阿爷用长戟给你刷刷嘴!我看你这张丑嘴,吐不出甚么好话!

你宇文招从未见过如此混不吝的。

韩凤又说: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一口一个宇文,难道你便没有私心么?我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儿,便是想让你四兄冲锋陷阵的去送死,你好跟在后面捡瓜捞,脸皮子倒是够厚,佩服佩服!

宇文招怒声说:这里是我大周皇宫,你一个外人,有甚么资格与我说话?还不快滚开!

韩凤哈哈一笑,还想再说,却被宇文宪拦住,说:韩将军,不必多费口舌了。

宇文宪转头看着宇文招,说:我无争权之心,如果你想找人趟水过河,可能找错了人。

宇文招眯着眼睛,死死盯住宇文宪和韩凤,还想要再说甚么,便听到脚步声和笑声,一道温和的声音说:好热闹啊,这么多人?

赵国公宇文招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他最不想见到之人。

镇军将军杨兼!

杨兼怀里抱着小包子杨广,也是来给太后请安的,太后素来喜欢杨广,杨广可是中老年人杀手,不只是把杨忠哄得团团转,更是把太后也哄得欢心,这趟杨兼带着杨广特意进宫,便是让他来稳住太后的。

杨兼没想到正好撞见了韩凤骂街,眼看着局面愈演愈烈,便走过来劝架。

杨兼走过来,因着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所以他的身后还跟着近日新提拔的近卫元胄。

元胄一身介胄,威风凛凛,手握佩刀,一脸的大胡子,眯着虎目,护卫在杨兼身后,饶是任何人多看一眼杨兼,都会被元胄凝目对视。

宇文招看到杨兼走过来,稍微收敛了一些,转眼便看到了杨兼身后的大胡子元胄,随即冷笑起来,说: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武陵王世子啊。

元胄现在身份落魄了,已经不是甚么世子,如果他是世子,也不必在军中做一个砍柴的小兵了,赵国公宇文招显然是认识元胄的,所以故意开口奚落元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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