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1 / 2)
这水战杨兼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多说,但还是开了口,得瑟的口吻是怎么也压不住的:论起水战,你们齐人有一个可以与墨相对抗么?今儿个你们的对手不是兼,先过了墨相这一关再说罢!
该死竖子!!韩凤是个莽夫,性子比较粗野,听到杨兼那得瑟的口吻,瞬间便像是点燃的炮仗一样,立刻爆了,将长戟一横,怒声说:开船过去,我去会会这小子!
不可。兰陵王抬起手来,阻拦住冲动的韩凤,说:不可鲁莽,千万不要中了周师的激将之法。如今周师拉拢了稽胡人,稽胡常年居住在这附近的山谷,无论是水军还是陆军,他们都最熟悉这里的地形,是我们不可同日而语的,况且对方如此有恃无恐,唯恐有诈,绝对不可以硬碰硬,最终反而是我们吃亏。
韩凤这暴脾性,说:你说如何?
兰陵王沉吟了一番,说:今日不战,暂且收兵。
收兵?领军将军韩凤还没有说甚么,身为秘书郎的祖珽却先一步开口,说:排兵布阵已经如此,大王竟然要鸣金收兵?大王您可知道,出兵一次需要消耗多少粮草,如今不战而屈,乃是我大齐之耻辱!难不成真的如同周贼所说,大王与那周贼主将,有甚么不可告人的干系?
兰陵王听着祖珽的质疑,面容却没甚么波动,不为旁的,正因这近些日子,高长恭一直在面临各种质疑,他从潼关前线回到邺城,被软禁了好一阵子,天子这才下令让高长恭来到前线,戴罪立功。
面对如此质疑,兰陵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祖珽,说:对方有稽胡相助,在水面上便是如履平地,我军根本没有准备,如此贸然出兵,倘或损兵折将,难道不比出兵粮饷的损失更大?到时候秘书郎可担待的起这个责任?
祖珽冷笑一声,他虽知道这个道理,但祖珽向来不服气武官,正巧了,这里也有一个向来不服气文官之人,那便是韩凤,韩凤此人看不起文官,他看到文官便浑身不舒服。
如果是一个文官和一个武官争辩,别管这个武官是不是韩凤的仇敌,以前有没有嫌隙,韩凤也不会管争辩的内容,一定会帮助这个武官说话,韩凤便是如此一个人。
在历史上,祖珽陷害落雕都督斛律光之时,很多人都碍于祖珽的权威,不敢替斛律光说情,韩凤却不然,不惜触怒威严,为斛律光争辩,但最后结果可想而知,斛律光还是死了。
韩凤一看,立刻便帮着兰陵王,对斛律光说:主将,我也觉得今日不宜进攻,干脆鸣金收兵,咱们先回去商议对策,总有办法治了这把子周贼小儿!
斛律光此人虽是武将,但是心思细腻,懂得兵法,而且他乃是军中主将,考虑的自然需要更加全面,他比韩凤考虑的要多很多,仔细思量下来,兰陵王所言的确在理,周师有恃无恐,还拉拢稽胡,如果贸然出兵,在水上绝对讨不到好处不说,很可能还会被埋伏。
斛律光沉吟了一番,低沉的说:鸣金,收兵!
将军!祖珽还想据理力争,斛律光已经说:不必多言,传令下去!
祖珽只好依言传令,很快鸣金之声响起,排列好阵型的战船缓缓收拢,准备撤退。
兰陵王站在甲板之上,朗声说:今日我齐军暂且收兵,希望您们周师好自为之!
杨兼笑眯眯的趴在战船的栏杆上,很是悠闲的说:这句话,应该是兼奉送给你们的,好自为之,下次见面儿,我可不放水了啊!
雾气弥漫,齐军的战船缓缓撤退,队形眼看着已经凌乱,渐去渐远,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一直没有说话的郝阿保突然狰狞一笑。他的面容比旁人都要清俊的多,又不是高大的类型,笑起来应该无害才是,但郝阿保一笑起来,整个人突然锐利,充斥着一股子野性难驯的错觉。
幽幽的说:是时候了。
他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杨兼却听懂了,笑眯眯的说:对待以前的老东家,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郝阿保冷笑说:有奶就是娘,这有甚么好奇怪的。
杨兼点点头,说:真真儿势利眼,不过兼喜欢。
郝阿保没有再说话,突然提起手来,打了一个手势,郝阿保的士兵看到这个手势,立刻点起火烛,将整个船只全都点的灯火通明,雾气朦胧间,火烛摇起来,异常醒目。
怎么回事?
韩凤第一个发现了周师的异常,说:周贼怎么还点起灯来,莫不是要放河灯?
韩凤一头雾水,但真别说,雾气朦胧间,周师的大船点起火光,一片片烛火摇曳着,竟然朦胧又梦幻。
兰陵王眯起眼目,突然恍然大悟说:不好!
他的话音一落,便听到啊呀的大叫声,船上的士兵突然毫无征兆的掉下水去,不只是一个士兵,接二连三的,一个接一个发出哎呀啊!的惨叫声,噗通噗通全都掉了下去。
安陵王立刻大喝:有埋伏!全军戒备!
原来火光并非是为了好看,而是信号,这雾气朦胧之中,点火自然是最好的信号。郝阿保事先令狼皮前去做了埋伏,他的亲信埋伏在水里,看到火光立刻行动,偷偷游到齐军的船只边上,将齐军士兵悄无声息的拉到水里。
报!!是稽胡人!
稽胡人在咱们船只下面,他们善于泅水,把将士们全都拉下去了!
快!快开船!秘书郎祖珽厉声下令:开船!把这些稽胡蛮人甩掉!
士兵落水声音此起彼伏,因着雾气越来越浓郁,视野越来越差,所以齐军士兵根本无从分辨稽胡人从哪里上船,往往刚发现了稽胡人,后背又有稽胡人爬上船来,出其不意,直接将齐军士兵拽下水去。
齐军士兵哪里有常年居住在山谷的稽胡人擅长泅水,一落入水中,根本没了抵抗能力。
开船!开船啊!祖珽怒吼着,却听士兵慌张回禀:不好了!不好了!开不了船。
为甚么!?祖珽怒问。
士兵回禀说:稽胡人太过狡猾,他们开了小船,用钩拒将咱们的大船拉住了!
据说钩拒是三国时期诸葛亮发明的一种水军作战的武器,好像长戟一样,但是头上有钩子。舟师作战的时候,如果敌军要前进就用钩拒抵在敌船之上,把敌船推开,如果敌军要逃跑,就用钩拒勾在船只身上,把船只拉回来,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
不止如此,多个钩拒勾在船身上,还可以直接将船只粉碎,简直就是舟师作战的外挂武器,无往不利。
郝阿保给他的士兵们配备的兵器便是钩拒,士兵们为了潜伏,划的都是小船,比不得齐军的大船,但是如此多的小船围拢过来,钩拒勾住了齐军大船,大船一时间竟然无法开动起来,被稽胡人固定在了水中间。
齐军那么多条大船,但将领们都在一条船上,郝阿保吩咐过了,只要围困主将大船,其他船只一概不管,如此一来,齐军主将的大船和其他船只便分了开来,而且越分越远,眼看孤立无援。
祖珽气急败坏的跺脚,大声说:莽夫坏事儿!!我就说不能退兵,你们看看!
谁是莽夫!?韩凤第一个不答应,一把揪住祖珽的衣领子,说:臭瞎子,你再说一遍!
退兵是兰陵王、韩凤和斛律光三个人一致同意的,但是谁也没想到,杨兼竟然如此不要脸,说好了不打,转头竟然偷袭他们,不过仔细一想,杨兼确实也没说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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