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 2)
杨兼准备亲自出门去选鸭子,小包子杨广一看,立刻颠颠的跑过来,好似很粘人一般,吧唧抱住杨兼的大腿,仰着小脸蛋儿,甜甜的说:父父要出门嘛?窝想跟着父父!
杨兼见过许多小孩子,却从没见过小包子这般甜,这般懂事儿的小孩子,杨兼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笑着说:那就跟着父父出门罢。
杨兼让玉米去换一身衣裳,从今日起便跟着自己。杨兼准备带着儿子出门,玉米自然也会跟随,众人都准备好,刚要出门转转,那头里突然跑来一个仆役,大夏日里跑的满面通红,呼哧带喘,见到杨兼就大喊着:少郎主!少郎主!大事不好了!
杨兼揉了揉额角,自从来到这北周,自己还从未遇见甚么好事儿,也不知又是甚么不好了。
仆役着急的拍着大腿,说:少郎主,三郎主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杨兼蹙眉说:三弟出事了?
杨瓒不久之前才出门,替杨兼去找匠人置办烤鸭炉去了,怎么转眼便出了事儿?
仆役说:是宇文家的三郎主,说说咱们三郎主调戏、调戏了他的妓子,强行把三郎主给扣下了,叫少郎主去赎人呢!
宇文
提起南北朝,那便不得不提一个叱咤风云的氏族宇文氏。
如今北周的皇帝也姓宇文,名唤宇文邕。可想而知,宇文家系北周的皇亲国戚,如今宇文家的当家唤作宇文护。
说起这个宇文护,还要从老一辈开始说起。如今的皇帝宇文邕年纪尚轻,乃是宇文护的堂弟,宇文护的年纪比堂弟要大许多,早些年跟着小皇帝的父亲南征北战,少有英名,战功赫赫,因此在小皇帝父亲去世的时候,十足信任宇文护,可以说是临终托孤,将大权交给了宇文护。
宇文护独揽大权,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宇文护因为大权在握,便像历史上十有八九的权臣一般,越发嚣张起来,连杀三帝,最终扶持了年仅十六岁的宇文邕即位成为北周的皇帝。
小皇帝年纪太小,宇文护顺理成章总揽左右十二军,权倾朝野,可谓是北周真正的掌权之人。
仆役口中的宇文家三郎主,乃系宇文护的三儿子,名唤宇文会。宇文会年纪不大,与杨兼差不多年岁,但因着父亲的荫庇,已经高升骠骑大将军。要知骠骑大将军乃系武官第二,历史上的卫青、霍去病都曾做过骠骑大将军。
宇文护得势之后,一直在铲除异己,隋国公一门声望甚高,自然也在宇文护的排挤之中。
因此这些,可想而知,宇文氏与隋国公府十足不对盘,说杨瓒调戏宇文会的妓子,杨兼是一百个不相信的,杨瓒这个张口干脆面赋的翩翩君子,送他妓子都不会要,又怎么会上赶着调戏旁人家的妓子呢?
仆役慌了神,说:必然是宇文家眼看着咱们国公不在京兆,便随便编纂个理由来找茬儿,少郎主,国公与二郎主都不在,这可如何是好啊?
想来隋国公杨忠,还有二弟杨整才是府中的主心骨儿,如今三郎主杨瓒又被抓走,仆役们全都慌了神,没了主意。
杨兼并不见慌乱,微微皱眉说:走,去看看。
杨瓒被扣留的地点并不是宇文家的丞相府,而是京兆中的一处酒楼,供富贾贵胄消遣之所,大白日里莺莺燕燕不断,透露出旖旎靡靡之音。
杨兼等人走进酒楼,宇文会就在雅间之中,单独开出了一层,雅间敞着门舍,里面传来欢歌奉承之声。
一个约莫二十岁的男子半倚在红漆榻上,身边围着五六个妓子,男子手中托着一只水精碗,水精半透,打磨的光亮明目,其实也就是玻璃碗,碗中荡漾着乳白微稠的液体,在初夏的炎热之中,散发着阵阵凉气。
观这男子众星捧月的架势,必然是宇文护的第三子宇文会。
宇文会笑着坐起身来,一坐起来衣衫敞开,原是没系衣带,那奢靡风流的姿态扑面而来,口中调笑的说:呦,谁来了?这不是隋国公世子么?甚么风儿,把世子给吹来了?
杨兼没有搭理宇文会,目光很平静的从宇文会身上划过去,仿佛他是不值一提的小丑般,最终落在杨瓒身上。
雅间中还有几个打手,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押解着杨瓒,杨瓒虽会武艺,但并不算精通,被这么多打手押解着,根本无有还手之力。
杨瓒看到杨兼,立刻说:大兄!
宇文会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哪里有甚么骠骑大将军的威严,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啪啪抚掌,笑着说:好一副兄弟情深的场面儿呢!世子,你的弟亲调戏了我宇文家的妓子,这笔账,咱们总要说道说道罢?
你胡说!杨瓒怒目呵斥:是你随便上前捉人,我压根儿不知甚么妓子。
杨瓒素来为人正派,又心系顺阳公主,自然不会调戏旁人家的妓子。谁都知道宇文家与隋国公府不合,宇文会只是趁着隋国公和二郎主还没回京,随便找个借口寻寻晦气而已,认定了没有主心骨儿的隋国公府就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宇文会哈哈而笑,他从榻上下来,左右还有妓子扶着,敞胸露怀两只手抱臂,那地痞无赖的面向毕露无疑,说:怎的?我便是胡说,你们能奈我何?
他说着看向杨瓒,笑道:一个只会吟诗作赋的穷酸!
宇文会的目光转而落在杨兼身上,又说:一个只会顽女人的软蛋!
是了!宇文会似是被甚么逗笑了,低头看向藏在杨兼身后的小包子杨广,说:这还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我听说,世子你抱了个野种回府啊!
杨广眯了眯眼睛,一双圆滚滚的猫眼仿佛狼目一样,露出更多的三白,不过只在瞬间,立刻将那冷酷,不合年龄的眼神掩藏起来,仿佛很害怕似的,藏在杨兼身后,紧紧抱着杨兼的大腿。
杨兼听着宇文会的话,慢慢的,一点点的眯起眼目,那温柔的神色渐渐收敛起来。
怎么?宇文会的眼神戏谑,说:你这软蛋也会动怒?这样罢,今儿个我欢心,这有碗醴酪,算你有福气,这可是全京兆最好的庖人做的,刚刚用冰拔过,清凉解暑,甘甜顺口,这滋味儿饮起来,犹如美人之舌你倘或一口气把这醴酪饮尽,今儿个你弟亲调戏妓子的事儿,便一笔勾销,如何?
不等杨兼反应,杨瓒已经惊怒的说:宇文会!你明知我大兄对甜食不服!你这是要他的命!
不服便是过敏,杨兼的眼神微微一动,原来原主也对甜食过敏。
宇文会哈哈而笑,似乎认定了杨兼不会饮醴酪,挑衅的说:你说甚么?我又不知世子对甜食不服!
他说着,摸着自己下巴,抬步走近杨兼,突然展开一个笑容,那笑容仿佛是一头贪婪的野狼,审视着说:这么一看,世子生得端端风流,比我府中的妓子都要美上数十,若是世子同意与我耍耍,伏侍我一遭,说不定我舒坦了,这笔账咱们便一笔勾销。
杨瓒听着宇文会不着边际的混话,气的一张冠玉之容涨红,小包子杨广也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目,眼中隐露杀意。
哪知不等旁人动怒,便听到杨兼的声音犹如春绵一般温柔,似乎还带了一些笑意,说:好啊。
便是宇文会也足足一愣,言辞都打了磕巴:你、你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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