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宫斗 第40节(2 / 2)
其实这也是春喜打的好算盘,这事若是有小景参与,即使只是帮她看着“赃物”,但届时圣上若要查,那必是要跟着提小景的,而小安公公又一向偏心小景,别看偏心这种事定不了大乾坤,但对事情的走向会有一定影响。就比如,这事缘是赵侍御惹出来的,被春喜撞见,这种单线间的关系与小安公公本来无关,但若是中间加入了一个小景,凭小安公公对小景的偏心,必会因此事对赵侍御有些看法,而这些看法又或许会造成他有可能在有关赵侍御的事上添油加醋,这便是春喜很想要的结果了。
章公公哪里看不懂春喜的铺排,只是此时确关重大,何况章公公同赵侍御也实在不熟,但赵侍御在圣上跟前的脸面也的确不与旁人同。所以到底是春喜以及她背后的人想要剪除赵侍御,还是赵侍御的确不安好心,此时暂还不能下定论。
于是章公公并不急着回禀圣上,而是要亲自去看春喜口中那件有问题的常服。
春喜见章公公凝重的面容上终于带了点惊慌,觉得事情仍在她掌握之中,于是一番唱念做打愈发齐全。忙诶了一声带着章公公过去,路上还说:“其实若是不留心是很难发觉得,我因出身不好,村子里常有巫医,才见过那些邪性的东西。其实若是但凡出身好一些,都是看不出来的。”
说的章公公越发烦躁起来。
巫蛊,竟又是巫蛊。这可真是历朝历代都不新鲜,恭敏皇后怎么没的,不就是被人诬了说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戕害皇嗣么,那可是皇上的死穴,一戳一个准。
可真狠。
小景见章公公过来还有些慌,直觉告诉她像是要出大事的样子,她本来是个天真性子,此刻却安静,还小声对春喜道:“你们既来了,我就先走了。”
春喜哪里肯放过她,还指着拿她一石二鸟呢,摇摇头,又对她咬耳朵:“你可不能走,别怕,这事不与你相干,只是总要你做个见证的。”
小景不知道自己被人做了戕子,急的要哭,却也知道宫里规矩严,像这种事的确不敢放人走的,只得硬着头皮应了。却说什么也不肯进去,像是不愿意沾身的样子。
春喜怕把她逼狠了露了马脚,便也应了。只是对章公公说:“咱们进去吧。”
章公公绝对比春喜还急不可耐些。因是圣上放冠冕的屋子,选的最是干爽明亮的一间,但章公公一进去,还是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春喜此时已是入了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进去立刻将那件袍子捡出来,小心翼翼地呈给章公公。
“公公您瞧,就是这个了。”
章公公拿着那袍子如拿个烫手山芋一般,看来看去却始终看不出什么来。春喜见气氛到了,方对章公公道:“公公你细瞧那龙的眼睛。”
龙眼黑白分明,栩栩如生,但越瞧越觉得诡异,春喜便又恰到好处的开口道:“您再看龙爪。“
龙爪的绣工也极好,一看便是司针坊里顶尖的高手,但若说龙眼只是看着的诡异,那龙爪看久了,却真能叫人看出端倪来。概因那龙爪的四方都有与衣袍细线缠绕,章公公再一细看,那几只龙爪都被细线缠住,而细线又被汇成一个囚的形状。
章公公陡然色变。
这,这,这是明晃晃的诅咒啊。
龙困浅滩,大邪之物。
春喜见他入瓮,立刻对章公公道:“还请公公奏请皇上,彻查此事。”
春喜的声音令章公公冷静下来,他将手中的衣袍放下,额上渗出密密的冷汗,开腔吐气都是艰难,他明明看着春喜,却又像是谁都没有看。春喜觉得章公公此刻的样子骇人极了,她心如鼓擂,却觉得此事能成。
这等生死大招,只要一出,必能将人捶死。何况宫中死人有时候甚至是不需要真相的,这种事只要爆出来,就算不是赵侍御主谋,她也必是失察之罪。何况,她必得是主谋!春喜不再看章公公,低下头的眸中却露出不为人知的果决。
第56章 福宁宫(14)
章公公的冷汗当即的就下来了。与春喜所想的一样,有时候宫中死人是不需要缘由的。这种东西居然能进到福宁宫中来,即使此事与赵侍御无干,她也必是失察之罪。可是章公公为人到底比春喜要老道的多,圣上向来多思,也绝非先帝那样得过且过的柔情之人,这事若是赵侍御所为,倒也罢了,若不是……背后布局之人竟以咒魇圣上之事布局,此种不敬,恐怕等来的将是圣上雷霆之怒。
想着圣上方才几乎是兵不血刃便弹压了朝中各怀心思的众人,又劝服了韦相,圣上这样的雷霆手段……章公公一时便想的多了。
想的多便想得慢,春喜等了半天没等来章公公的回应,一时以为他吓傻了,忙低低地唤了声章公公,当是提醒他。章公公也便回过神来,看着春喜忐忑中又带着兴奋的脸,只公事公办道:“带着东西随我来。”
“是。”
章公公带春喜去了福宁宫中的勤德殿,这是宫中正殿,殿中设有书案,皇上此时正坐在书案前,赵侍御则在替他研墨。琴瑟再御,莫不静好,当是如此。
章公公和春喜此时出现便显得十分煞风景。
进了勤德殿中,春喜一改方才殷勤,十分低调。赵钦也认得春喜,不过他的身份注定了不会将目光放在面目模糊的下人身上。
“什么事?”
赵钦问的很直接。春喜从前也算是近身侍奉的人了,概因现在有赵侍御,御前伺候的机会才少了许多。故也不是很怕,只是出于规矩上的考量,等着章公公先开口。
果然章公公便将春喜方才说过的话与皇上又学了一遍,赵如意早料到会有这出,只是没想到她们的谋布竟是这样的狠毒,立刻走过去谢罪,与春喜跪在一处,倒叫人误以为她惶恐。
这段日子,赵如意隐约感觉到赵钦的本事。但直到今天,她终于以当事人的姿态感受了一次赵钦的本事。
勤德殿静的很,赵钦平时不喜欢太多人随侍左右,又因有赵如意在,便更不喜欢有人打扰。章公公回完了事,赵钦却一直不说话。春喜显然没经过太多的大事,此刻又有点做贼心虚,加之不能抬头观圣颜,一时不知天子反应,故而略有慌张。
赵如意与春喜又是两种极端,她自然是不慌张的。凝神中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算了个清楚,倒也不着急应对,反而想看赵钦的反应,一时竟好奇起来。
期待中,他听见赵钦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的,每一声却又像是能踩在人心里似的。章公公和春喜皆紧张极了。低垂的眼看见天子所着粉底皂靴停在赵侍御跪着的地方。两人呼吸一凛,赵如意的脸被赵钦拿折子撑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没有笑。
“一个失察之罪总是跑不了的。赵侍御,朕从未吩咐你侍奉太后,你此言此行皆为矫诏,该当如何?”
他的声音也很冰冷,春喜明显卸下心头的防备,却不敢自骄,仍低垂着头,不说话。
赵如意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困惑。
赵钦打量了一会她,放下折子也撩开手。赵如意很懂规矩的继续垂下头。
“既然赵侍御孝心这样虔,朕便赏你个前程。章怀。”
“奴才在。”
“朕记得太后身边的慈姑姑上了年纪,赵侍御为人体贴、做事有度,平调为寿康宫待诏,便让她替朕好好在寿康宫服侍着太后吧。”
皇上这一手着实是令章怀摸不着头脑,只是他哪里敢揣测圣意,只是应了,怎料圣上却还有吩咐。
“司针房做出这等欺君之事,着慎刑司细查。吩咐慎刑司,若人没审出来,反而先见了阎王,那他们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福宁宫不可一日无主事,章怀你调度着,赵侍御从前的事皆交给你和她身边伺候的两个宫女,小安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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