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宫斗 第19节(2 / 2)
赵国公夫人点点头,腕子上的楠木手钏似是长在她手上似的。张姨娘走后,赵国公夫人脸上便是这样无悲无喜的表情。若是心细的人会发现,从前赵国公夫人身边的答应两位嬷嬷,如今竟缺了一位。
赵如意站的远远的,她并不说话,只一应地沉默着。
赵惜柔回宫的辇车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开走,赵如意如今既得嫡母看重,站的排序自然也就突出了些。赵惜柔走后,赵国公夫人似有若无地看了赵如意一眼,慢慢说了一句:
“如今张姨娘不在,你祖母身子的确好些了,你多去看一看她,就当尽了孝心。”
赵如意不是不懂赵国公夫人话中之意,她低垂眼睑,轻飘飘说了声是。她知道,嫡母或许早知道老祖宗这病病的蹊跷,但她并不希望女儿沾染上内宅里的脏事,只是赵娘娘也并非嫡母以为的那样软弱。
天空突然飞出一丝风,本来的万籁俱静被风声打破。一转眼,已是来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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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赵国公府(26)
这些日子,老祖宗在家中含饴弄孙,平日里若有什么应酬,也一味只放给儿媳,两不沾事。这些日子,腊梅开的正好。今年的年来的晚一些,冬天却不晚,尚未到年关,寒气就冻到了骨子里去。
赵惜缘定了一位文官家充做嫡子养的庶子。这些日子常在屋子里绣嫁妆,无事鲜少出门。赵惜缘姨娘出事之后,她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成长真是残酷。
赵如意侍弄着院子里的一株腊梅,这一株腊梅曾是张姨娘的最爱,当她从张姨娘院子里挪过来的时候已经枯的不成样子。后来幸亏花匠起死回生,到了今冬,又是一年绽放时。
红玉也定了亲,先帝孝期将过,婚丧嫁娶这样的事也慢慢活跃起来。她定亲的对象是自幼青梅竹马的表兄,两家知根知底,也算门当户对。
聚散终有时,离赵如意入宫的日子渐近了。周围忽然传来人的脚步声,赵如意回过头,见红玉脸色潮红,前额的碎发因被汗水浸透而贴在脸上。
“怎么了?”
红玉如今已经习惯了赵如意这种仿佛万年难有一变的冰山脸,她微喘一喘气,待平复了,才缓缓说:
“老祖宗院子里吵起来了,夫人让您也过去。”
不知是出于拉拢,或是别的什么目的,赵国公夫人如今越发依仗赵如意。自从答嬷嬷自作主张撺掇着赵惜柔处置了张姨娘之后,便被赵国公夫人送出府荣养。应嬷嬷智商上高答嬷嬷百倍,对赵三小姐也从不阴阳怪气,横眉冷对。即使这客气中仍带着审视和疏离,但这已经是赵如意万分能接受的态度了。
祖母院子里能出什么事?赵如意浇水的手并不停顿,直到一股梅香随着寒意扑来,赵如意仿佛才回过神来似的,方对红玉说:“我这就过去。”
老祖宗不喜欢人穿红着绿,好在现在仍是先帝孝期,也没人敢大剌剌的穿红着绿,虽说如今老祖宗仍不太待见赵如意,可媳妇愿意抬举庶女,儿子又是不太管内宅事的,老祖宗无法,也只好将就着过了。
院子里嚷嚷的叫人头疼。虽然赵如意一向知道祖母不太讲理,但头一回听到她这样中气十足的喊叫声。赵如意进厅的时候,正赶上一碗热茶砸在嫡母脚边,赵如意先给两位长辈请安,双眼在这屋里逡巡一圈,发现孙瑶眼睛红肿着,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不疾不徐地请安,老祖宗也不阴不阳地叫她起来。赵如意站稳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又弯下身子去拾起嫡母脚边的碎瓷片。在捡瓷片的间隙她看到嫡母脸上闪过一闪而逝的动容,赵如意并不因此得意,反正人在失落时若遇上这种雪中送炭的温暖,再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
“你来了,正好。你母亲喜欢你,你就与她说一说男婚女嫁的道理。”
老祖宗指着赵如意,她的脸色有些青白,可见是动了真怒的。这叫赵如意忽然想到襄远侯府,她站在嫡母身边,离孙瑶倒有些远了。心里有了分寸,于是笑:
“孙女不太明白祖母的意思。”
“你妹妹孙瑶也到了要议亲的时候,我叫你嫡母去与云家大妇说一说,她竟忤逆我,如意,你说这事应不应当。”
老祖宗气的捶床。
赵如意一双杏眼扫过孙瑶。自打来赵府,因她是老祖宗的娘家女孩儿,赵国公夫人从不敢慢怠,从前在杭州时带过来的瑟缩气早一扫而空,一身含烟软罗裙,一双芙蓉柳叶眉,这是个极标致、也极易惹人怜爱的美人。
不知道美人这时候在想些什么,她并不敢看人,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地下,似乎是在走神。
老祖宗问赵如意这话问的刁钻,可惜赵如意并不上套。
“祖母是瞧上了云家大少?”
“哪里是你祖母瞧上了人家,是孙小姐。”
赵国公夫人不是包子,婆婆不讲道理,她就也犯不上给谁留颜面。阴测测说了一句,一双凤眼淡淡望向孙瑶。孙瑶煞白的小脸于是又白了一层,屋子里的香炉熏的是瑞脑香,香气袅袅像婀娜的美人步。
赵家不够清净,云家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事已是慢了一天发作了,昨日云翳同孙瑶正在文法寺你侬我侬,巧不巧被云挽撞了个正着。
云挽与云翳这一对异母兄妹早是不死不休,襄远候夫人近来身子渐弱,云挽挂心亲娘,本来是想要来文法寺为亲娘求一场平安,没想到却遇上一出好戏。
“逆子,逆子。”
襄远候一双手颤抖着指向云翳,自从身子渐好之后,他便在宫中领了禁卫军的差事。
骂完儿子,又问夫人:
“你就放任他如此?明日就给他议亲!”
自从这个儿子身体渐好,丈夫就日渐与她离心,襄远候夫人本就因此心气不顺,连带着身体也弱起来,如今被丈夫一通的呵斥,新仇旧恨齐齐上涌,竟说:
“议什么亲?议给谁?孤男寡女私相授受,既然这么喜欢,不如直接娶了回来,何苦做缩头的王八。”
“母亲说的极是。”
云翳难得未反驳继母,又重重朝父亲磕了个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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