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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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这么突然。

正待她们不知所措时,突然一群人蜂拥而至,腰间都挂着明镜局的令牌,为首的仍是上次替柳贵妃找簪子的梁辰紫。

一看屋中的情形,无须多问,她便已经知道自己找的人是谁,一挥手便吩咐人将许诺带走,吓得许诺不停挣扎尖叫。

苏蔷忙将许诺护在身后,对梁辰紫道:“她受了惊吓,现在还有些神志混乱,你们若是现在审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等她好一些再说吧。”

梁辰紫只是睨了她一眼,示意手下继续,不以为然地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明镜局有的是法子让她清醒。”

纵然不断挣扎,但许诺还是被她们带走,而且还不许任何人跟着。

外面的雨好像越来越大,只片刻间,浣衣局便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一切都有如往常。

但赵越真的死了。

望着门外热闹的雨,苏蔷的眼前不停地浮现出方才她所见的那一幕。

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

是的,鬼来了,它将赵越带到了地狱。

第二日清晨,彻夜未眠的浣衣局是疲惫而惊恐的,但北二院却已经畅通无阻,屋门开着,血泊中的赵越不见了,血迹也被收拾干净了,一切正常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赵越真的没有了。

那个不久前还在众人面前颐指气使的年轻宫女,还未过完她的最好年华,就丧命在深宫之中。

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在传说赵越被恶鬼纠缠不清,终于经受不住日夜折磨而自行了断。

早膳之后,大雨已经停了,但天依然阴沉,浣衣局中人心惶惶,各自埋头在院中干活,连走动的人也少之又少。

白发宫女拄着拐杖,缓缓地从北五院拄着拐杖走来,口中不停喃喃:“挖心割肝,挖心割肝……”

拐杖一深一浅地敲在青砖上,溅起了地上的水花,哒哒,哒哒。

织宁听得心生寒意,颤声道:“她在胡说些什么,吓死人了。”

看着她渐行渐去的背影,苏蔷心中总有些不安,却还是安慰织宁道:“别瞎想了,等许诺回来,我们自然就知道真相了。”

“可她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阿岭忧心问道,“听说明镜局在宫中就是民间的官府衙门,有牢狱有大堂,她们不会认为赵越的死和许诺有关,对她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吧?”

苏蔷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默然不语。

清晨时,她已经去南九院找过石袖,但她并不在,住在南十院的宫女碰见了她,告诉她在许诺被带走之后,石袖也被明镜局传唤。

昨夜许诺似是喝了酒,有些事情不一定看的清楚,当时石袖还陪着她,若从她口中得知真相会更容易些。

若赵越是自杀,应该是这件事最简单的结局。

快到用午膳时,死寂的浣衣局终于起了喧嚣,厉姑姑带着许诺和石袖安然回来。

石袖将许诺送回来时,明镜局的告示已经被贴到了东议厅门口,大意是事情已经查明,明镜局已经断定赵越确是自杀而亡,命众人不得以讹传讹。

许诺红着眼睛,目光涣散,脸色惨白,好像仍没有从惊吓中安下心来。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事,记得过去找我。”石袖一脸疲倦,与许诺说了几句话后又侧头对她们道,“她受了惊吓,又被折腾一夜,肯定很累,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还有,她的手被擦破了,最好替她再包扎一下。”

阿岭连忙点头,扶着许诺先回了屋。

纵然明知此事与自己无关,但苏蔷仍忍不住将石袖唤住:“石袖,我有些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

“我知道你想打听什么。”石袖转过身,眉目间多了几分哀伤,叹声道,“是我和许诺亲眼看见的,然后我和她便一起去找厉姑姑,但还是晚了一步。”

石袖所说与传言并无出处,并未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至于她为何开着门,听明镜局说好像是因为她神志不清,所以才举止异常,”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石袖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据她们调查,赵越的屋中到处都是刮痕,都是她发疯时乱抓的。所以,她们认为赵越在临死前心智紊乱,所以才杀了自己。”

苏蔷思量了片刻,追问道:“可是,当时下着大雨,烛光又很昏暗,你们怎么能确定那个人就是赵越?”

“那是赵越的北二院,那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住,不是她又是谁?”似是不明白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石袖奇怪道,“我们发现后就惊叫一声,我们刚去找厉姑姑,便有人过来围观,大家都看到那尸首明明就是她啊。”

明白石袖所说并不无道理,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苏蔷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问,既然是你们亲眼见到的,自然不会有错。”

石袖凄然一笑:“我倒是希望是我们看错了,虽然赵越为人是有些过分,但被鬼缠身而死也实在有些可怜了。”

她微有惊讶:“所以,明镜局也认为赵越的死和闹鬼有关?”

“也许吧,但我觉得也可能只是赵越做了亏心事,所以心中生了鬼。”石袖轻叹了一声,道,“希望这件事到此结束,死去的人能瞑目,游离的魂能轮回。”

又长叹了一声,石袖转身,随着一步一动,裙摆上的泥渍似是溅落在地上的落叶,多而眨眼。

石袖的前脚刚踏入北五院的门,刚将许诺安顿好的阿岭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直接奔到了凉亭中,好像在找些什么。

苏蔷不解地问道:“你在找什么,是丢了东西吗?”

“不是我的,”阿岭纳闷地摇摇头,道,“好奇怪,许诺说她昨夜和石袖偷偷喝了酒,还不小心在凉亭打破了酒壶,她担心被厉姑姑看见后罚她,所以让我过来收拾起来,可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苏蔷也帮忙绕着凉亭找了一圈,但亭子本来也就那么大,有什么没有什么一眼便能看见,根本不用刻意去找,更何况还是破碎的酒壶。

“没有啊。”也是一无所获,织宁道,“可能是她当时喝醉了,所以记错了吧。”

“可我看她着急的样子……”本还想再找找的阿岭无奈地挥了挥手,道,“算了,亲眼看着人拿刀自杀,要换做是我脑子也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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