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2 / 2)
福伯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被逸安王注意到。
谢齊淡淡道,“凌云已经开口请求了,我若是强硬不医,且随即离开,反而引他别不解起疑。所以,暂且待几日吧!到时候再寻一个理由离开。”
几日吗?
听谢齊定下的时限,福伯心里稍安了些,对着谢齊道,“那老奴等铭书回来,跟他说一下,让他先行离开。”“嗯。”
忠心单纯,这是铭书的优点。可同时也是他的缺点。因为单纯,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心思。所以,让他面对江小芽,不妥当。
福伯离开,谢齊坐在书案前,眼睛看着眼前医书,思绪却早已飘散……
由曾经尊贵尊崇的逸安王妃,重新做回市井平民江小芽,她就这么接受了吗?没有哀求,亦没有哀伤。
除了对江老太身体的紧张和担忧之外,谢齊在江小芽的眼中再看不到其他。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对于被逸安王嫌弃,休弃一事。她为什么能如此平静?真的完全不在乎吗?还是说,她心里在盲目的确信着,确信逸安王早晚还会回来接她回王府,继续让她为王妃?!
想着,谢齊缓缓闭上眼睛。
不管江小芽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种时候,她还能全心全意的只想着医治江老太,这结果,已然让谢齊失望。
被男人抛弃,她为什么不是寻死觅活呢?
如果她也是被抛弃就不能活,被抛弃就将什么都抛之脑后的人。那么,谢齊心里也许会舒畅些。
因为如江小芽这种精明聪颖的人,尚且如此。那么,曾经那个柔弱愚笨,又从来以夫为天的女人,就因失去了男人的宠爱,就要死要活,直接将他舍弃,好像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可现在,江小芽并非江老太的亲孙女,尚能为了她屏退所有,一心一意守着她。而那个女人呢?除了想带着他一起去死之外,就再无其他了。
母为子刚!这话,在她的脑子里应该完全不存在。
想着,谢齊扯了扯嘴角,满满都是讥讽和嘲弄。
京城*镇国府
年岁大了,再加上丧子之痛,裴老太爷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虽还未完全到缠绵病榻的程度,可也差不多了。
每天大部分时候都在软榻上躺着,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所以,每次在裴老太爷稍微精神时,裴仁就会赶紧过来,将京城的,府里的事,就赶紧给裴老太爷说道说道,除了怕他寂寞,也为听取他的指使,“祖父,四爷今日应该就到京城了。”
裴老太爷听了,随道,“颜璃呢?跟着一并回来了吗?”
裴仁摇头,“没有!逸安王妃带江老太太去梅山医治病去了,可能要过一阵子才会回京。”
裴老太爷听言,静默,眸色幽幽,过一阵子就会回来吗?为什么他觉得颜璃不会再踏入京城了呢?
心里这样想,却什么都没说,对于颜璃是否遭遇了什么,裴老太爷并不想去探究。有的时候故作糊涂也是一种善良。
“从库房将那些人参呀,补品呀什么的都拿出来些,你若没空,就让裴昱亲自送到梅山去。”
“是。”
“你跟颜璃说,她是我镇国府的女儿,是我裴靖的孙女,这一身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我镇国府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裴老太爷说着,对着裴仁道,“日后,无论听到关于颜璃的什么话,不管还好的,还是不堪的。你只要记住,我们镇国府欠她一个恩情,你要记住的是她的善良,而不是其他,知道吗?”
裴仁点头,“孙儿知道。”
“很多时候名声是屁!心地纯孝才是最重要。”
就如裴敏儿,京城提起她,哪个不夸她秀外慧中,端庄贤孝。可是,在裴老太爷看来,她的那份孝,不及颜璃一半儿。
例子近在眼前,裴老太爷不予强求什么,也无力再去改变什么。只是对着裴仁语重心长道,“以后,裴家凡事都是你来当家了。我不希望,你与人相交,是以虚名论。”
“祖父放心,孙儿一定谨记。”
这点道理,裴仁还是懂得的。就如他祖父,粗野霸道,名声亦不咋地。可谁也不能否认,她祖父无论是为将军,还是为夫为父,都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看裴仁是真清楚,裴老太爷也未再多言,转而问道,“驻守在边境的那些兵马呢?四爷可是也一并带回来了?”
裴仁摇头,“那些兵马被留在了宁义郡处理善后,四爷并未带回京城。”
听到这话,裴老太爷心头猛的一跳,脸色变了变。
看裴老太爷神色有异,裴仁自然问道,“祖父,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吗?”
“没有!我只是身体突然有些不得劲儿。你先出去吧!我想躺会儿。”
裴仁听了忙道,“祖父,既是身体不适,还是赶紧请太医过来看看吧。”
“太医每天探脉八百遍,说的还不都是同样话,就是让老子静养。那一帮庸医,老子看到他们就心气不顺。好了,你别瞎操心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条老命,我自己也很在意,实在不舒服,我会让刘言找大夫过来的,你出去忙你的吧!”裴老太爷不由分说,将裴仁打发了。
看此,裴仁也没再敢多言,只是走到门口对着刘言叮嘱了好几句,让他照顾好裴老太爷,若是不舒服让他即刻去告知自己云云!
听裴仁在外絮叨,裴老太爷凝眉,眸色变幻不定。
对宁义郡的事进行善后,所以才没把兵马带回来吗?那么,兵符自然也就没带回来了。因为要指挥那些兵马,手里必须要有兵符才行。如此一来,皇上想从四爷拿到兵符,怕是要费些周折了。
其实,费些周折倒是不怕。就怕……
就怕四爷突然同意兵马回归,其目的怕是并不单纯。
想到某一个可能性,裴老太爷头皮亦是不由紧了紧。希望是他想多了,不然,必然又是一次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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