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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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山匪们却个个精壮高大, 蓬勃的肌肉撑在麻布短褐里,平添三分英气。

荣桀高高立在医堂门口,不动也说话,只冷眼看着孙总旗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甚至连个搭话的配角都没有。

其实萧曾也来了, 他躲在最后头, 缩头缩脑不敢上前来。

这等立功的大好事, 他不来岂不让孙总旗占了便宜。

巷子里狭窄, 马匹不好行动,骑兵的优点在逼仄的巷战里很难施展出来。荣桀很快便意识到这一点, 萧曾却早就做好了打算。

荣桀依旧冷着脸,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雷鸣, 问他:“怕吗?”

雷鸣嗤笑出声:“怕他个球。”

荣桀便转头看着外面的弟兄们, 轻声说:“保命要紧。”

自己人保命要紧,敌人则生死不论。

启越山的汉子们各个手握农具, 每个人都肃着脸, 哪怕他们身上衣服五颜六色,却比守城军更像一支正规军。

那是真正历练过的,手下见过血的肃杀之气。

孙总旗倒也有点本领, 他把五队人马分成两路, 三队进攻, 两队防守, 一时间竟也有条不紊。

巷战一触即发。

然而春风飒飒,两队人马就这样僵持在仁善堂口,没人先去打破僵局。

就在荣桀以为守城军快要熬不住的时候,一直箭矢逆风而来,直奔荣桀胸口。

荣桀眼中寒光一闪,他下意识抬起长鞭,只听“啪”的一声,那箭矢被长鞭狠狠抽了出去,一头扎在仁善堂朴素的匾额上。

山匪们这下再也忍不住,雷鸣的一声令下,凶狠地朝守城军扑去。

一时间,飞血四溅。

不长的巷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百姓们紧紧抵着房门,缩在屋里瑟瑟发抖。

那些哀嚎声仿佛末日的悲歌,又似暮色里的城鼓,诉说着夜晚即将来临,却又未尝可知不是崭新的黎明?

有那白发苍苍的老人,静静抬头看着天上的烈日,轻轻叹了口气:“是福是祸?”

门外,血腥味越来越浓。

即便守城军武器精良,也抵抗不住山匪们的骁勇善战,他们仿佛不怕死一般,冲上来就一顿砍杀,哪怕手里的斧头没有军刀锋利,却也毫不逊色。

荣桀没有加入战场。

他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不远处的萧曾,一双平日里璀璨黑亮的眼眸也仿佛结了冰。

雷鸣最擅长用镰刀,他操着一把锋利的长镰刀,整个人扎入守城军之间,左砍右劈,刀刀见血,毫不退缩。

守城军毕竟都没上过战场,更别说是见过血了,里面有些人平日里恐怕鸡都没杀过,一旦受了伤便吓得扔了刀,不停往后退。

刚站好的队形,顿时七零八落,实在难以维系。

明明人数差了将近一倍,武器也甚是简陋,然而山匪们却仿佛战神临世,勇猛起来无人能及。

有个断了胳膊的守城军浑身是血爬出战场,拽住萧曾的腿哀求道:“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萧曾吓得面无人色,他一脚踹开那守城军,把那十几岁的少年踹得惨叫出声。

他在家中养尊处优长大,这两年山匪也从未进城闹过事,在他心里,这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胸有成竹地来,却直接吓破了胆。

作为一个文官,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残忍的场面,这会儿根本不顾上手下士兵死活,见他们似胜利无望,扭头就想跑。

然而荣桀绝对不会给他逃出升天的机会,破风而来的箭矢直奔他后心,在他意识到一刹那狠狠扎入他单薄的皮肉里。

“什么……”萧曾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整个人便往前扑去,再也不能爬起来。

轮到他身上,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他一倒下,守城军更是溃不成军。

孙总旗肩膀和腰腹都受了伤,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咬牙喊:“我们投降,投降!”

荣桀紧紧盯着他,见他率先扔下手里的长矛,其他士兵们都在往后退,这才喊了一声:“杰子。”

雷鸣直奔孙总旗面前,他手上一甩,直接把他扣到地上,麻利地捆好孙总旗双手。

剩下的守城军全部乖乖待在原地,受了伤的连叫都不敢叫,只捂着伤口瑟瑟发抖。

山匪太凶狠了,他们染血的眼眸就像草原上的狼,带着蜇人的凶光。

除了两个守城军断了手,其他人大多都只是皮外伤,雷鸣领着手下兄弟麻利地把他们串成一串,回头看向荣桀。

荣桀退后一步,问一直站在他身后没吭声的年轻人:“大夫,还敢去吗?”

大夫一点都不怕外面扑鼻的血味,淡淡笑笑:“我只是去出诊,有何可怕?”

荣桀回头看他一眼,踏步出了医堂。

雷强这会儿也赶了上来,见场面已经控制住,还去跟兄长置气:“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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