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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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瑶的确是让青素捡了一块糖糕回来,本是要给霍榷拿去请太医验明的,可突起祸乱那里还顾得上那块糖糕。

在听说袁瑶还留了一块糖糕,官陶阳就慌了,惶惶跌跪在霍老太君跟前道:“老太太、侯爷、太太,妾有罪过,明知道在妾给二奶奶熬汤时,奶娘就和二奶奶闹不快,那时妾就劝过奶娘的,本以为就没事儿了,不想奶娘却暗地里做下这些手脚。妾对下人管束无方,酿成今日大祸,妾有罪。”

不管是糖糕的事儿,还是这回暗算二房的事儿,官陶阳这是一概都推给了郑婆子了。

霍老太君也赶紧道:“因熬汤的事,陶儿和二房的确闹过不愉快的事儿,我是知道的,想来也是从那会子起了头,没想那郑婆子嫉恨之心那么重,竟敢暗算主子。”这么急着摘清官陶阳的用意,大伙都听出来了的。

王姮笑道:“好个一推四五六的,反正人都死,说什么都成了。”

霍老太君厉声道:“那老二家的,你可有凭证说都是陶儿幕后所为?”

轮到王姮一时无话可说了。

因的确是没有凭证。

霍老太君拍案决断道:“这事再清楚不过了,日后谁要再借此事含沙射影,栽赃陷害给陶儿,便是对我不孝。”

以孝道相逼,还有谁敢违背。

屋里一时再无人声,只闻霍榷紧握的双拳,指节咔咔作响,霍榷那盯着官陶阳的双眼,充了血满是血丝,瘆人得很。

“霍榷,你……你想做什么?”霍老太君看着霍榷这副模样也有些怕的。

袁瑶亦是满腔的恨意,可她还是走过去劝霍榷了,“二爷,我们走吧。”

罢了,袁瑶拉着霍榷向霍老太君等人告退,又硬拉着霍榷走出去,两人的背影悲壮而压抑。

只是在袁瑶走出正房后,对霍榷说的话却传了来,“二爷,有法有天,人心公道,可若是无法无天,人心有失公道,那就替天行道。”袁瑶字字铿锵,满含血仇,掷入耳中,令某些人心中顿成骇浪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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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陶阳知道,从今往后每个人看她的目光都将不同了,那怕是不惜威信亦要保全她的霍老太君。

随着袁瑶和霍榷的离开,镇远侯霍荣在一声长叹之后,也和霍老太君告了退。

看着一个一个离开,“难道就这么算了?”王姮忽然大叫了起来,昨夜的恐惧已形成了血肉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已经挥之不去了,让这份恐惧和她如影随形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可她什么都不能做,让她如何甘心。

王姮抬起双手抚上脸去,仿佛还能感觉到昨夜跟在郑翠身后跑,在出门的一瞬间郑翠被刀斧凿开,那依然带着郑翠体温的血液又溅上了脸,她用力地擦了擦,“我……我险些连命都没了,绝不能够就这么算了?”

霍夫人这才缓缓从霍老太君的脸上移开目光,很平静道:“罪魁祸首是郑婆子,虽说郑婆子是官姨娘的奶娘,自小如娘亲般悉心照顾官姨娘,两人相依为命,想来就是她故去的生母都不如郑婆子的,可到底她也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霍夫人说这些似乎很是莫名,且话是对王姮说的,但却看向了官陶阳。

只见官陶阳起先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后来抬起双手捂住了耳朵,不敢再听了。

霍老太君知道霍夫人正是在挑起官陶阳对郑婆子的愧疚之心,于是道:“好了,这等罪无可恕的恶奴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霍夫人蹲福告罪后,又对王姮道:“听到老太太的话了吧,郑婆子是罪无可恕的恶奴,就算你让这恶奴死无葬身之地,又或是将她挫骨扬灰,以儆效尤都是无可厚非的。”说完,霍夫人也福身告退了。

霍夫人听似是在泄愤,却隐含了提醒之意。霍夫人也许不会付之于动作,可王姮不同,官陶阳觉得王姮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官陶阳被霍夫人的话挑动了她最脆弱的心弦,想起过往和郑婆子的种种,霍夫人说得没错,郑婆子和她的情分就是生母和霍老太君都不可比的,她不能让郑婆子尸首被人作践了。

“老太太,人已死,再大的罪恶也已得了报应,再过就会让人以为我们侯府是残酷不仁的。”官陶阳已顾不上掩饰脸上的焦心了。

王姮见官陶阳这般央告,觉着霍夫人的话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是个罪无可恕的奴才而已,不会到姨娘说的那份上的。”宋凤兰忽然说话了,她一直用若有所思地看着官陶阳,令官陶阳不敢看她。

宋凤兰接着道:“一个罪大恶极的恶奴不得葬身,弃尸乱坟岗,就算说到皇上跟前也没有我们家的不是。”

官陶阳被宋凤兰堵着无话可说,只得一叠声地求霍老太君,“老太太,老太太……”

霍杙站起身来,道:“哼,吃里扒外祸害家门的东西,你还好意思求情。”说罢,令宋凤兰和他一道走了。

王姮忽然冷笑了起来,向霍老太君一福身,转身也向门外去了,少时就听到王姮在外头喊道:“来人,把郑婆子给我喂狗。”

“不。”官陶阳跪趴着手足并用就要向门外去,却被霍老太君身边的丫头媳妇给拦下了。

“老太太,老太太求您看在她服侍过我母亲和我多年的份上,让她入土为安吧。”官陶阳被两个丫头夹着,哭求道。

将郑婆子定为罪无可恕恶奴的是霍老太君她自己,所以这会子霍老太君不能为郑婆子说任何话。

“以后你就在我身边服侍吧,没我的话不得出屋子半步。”霍老太君清楚得很,一旦放官陶阳回东院,二房能将她生吃了。

她也知不能护官陶阳一生,只是如今能护一时是一时吧。

但这般,霍老太君也有了变相囚禁了官陶阳的意思,至少在袁瑶诞下霍榷的子嗣之前,她是没打算再放官陶阳出去的。

罢了,霍老太君从手边的经书中抽出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来,道:“若觉着对你奶娘有愧,以后就多念念经,多少都可消除你的业障。”

让郑婆子喂狗的话,到底不过是王姮气话,但郑婆子最后还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再说回袁瑶和霍榷。

到底是经历了一番险恶的人,且又是双身子,袁瑶是被霍榷抱着回的濉溪院。

只是那怕回到濉溪院炕上躺下,袁瑶都未曾放开抓着霍榷衣襟的手。

霍榷知道,袁瑶这是在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之举来,所以当他把袁瑶抱炕上躺下后,他也同袁瑶一起和衣而卧。

袁瑶觉着好累,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她还不敢睡去,闭着眼摩挲着霍榷微微粗糙的下颌,又拉着霍榷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道:“二爷别走,陪着妾身好吗?”

霍榷回应她以吻,将唇从她的发顶一路印下,直到她的唇上,“睡吧,醒来一定能看到我。”

得到霍榷的承诺,袁瑶再不肯抗拒睡意,沉沉睡去。

哪怕是睡着了她双眉都紧锁着,如骨瓷般细腻的脸面苍白得让霍榷心疼,纤长的眼睫毛的投影在她脸上,微微颤抖着,仿若梦中也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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