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节(2 / 2)
蓝运东也没闲着,命令新编108军新编第6师从南面包抄110师团,林芳太郎再也扛不住了,全面转入防御,边打边向天津城内收缩,这次横山勇派出十六混成旅团出城接应。
经次一耽误,蓝运东没能按时迂回武清,关上天津的北大门,冈村宁次从天津抽调的五个师团有四个师团北撤,但在武清阻击的132师团却被潘文华咬住,无法脱身,最后只能撤进天津。
天津四周,彻夜炮声不停,市民们在紧张的喜悦中等待着,大街上人迹渺渺,日本士兵端着枪在街上巡逻,偶尔两辆军车从街上驶过,街上遍布街垒,公共汽车横在道上,被改装成堡垒,警备司令部,宪兵队,市政府等重要设施全部重兵布防,每个房间几乎都被改造成战斗单元。
随着132师团撤进天津,整个天津已经从平津作战的版图中剥离出来,成为一座孤城,被中国军队团团包围的孤城。
“….,五十五军与四十七军在武清以东会师,至此,我军已经万全包围天津,在东面,塘沽守军伪和平救国军第七师宣布反正,蓝司令派了一个团去接防。”
“中集团,廊坊方面,河边正三率主力北撤,宋司令指挥部队围追堵截,包围了廊坊。二十二集团军歼灭固安守军后,主力渡过永定河,加入对五十六师团和第八师团的攻击。”
“参谋部判断,冈村从各个战场调兵的目的是为五十六师团解围,参谋部建议,以五十六师团和第八师团为诱饵,重创冈村的援军。为达此目的,参谋部建议,第一机械化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撤出战斗,在庞各庄以南集结,由二十三集团军和七十一七十二军承担对五十六师团和第八师团的围歼,二十二集团军负责阻击大兴地区的日军,新八军和112军,第二集团军在榆垡以东集结,独立第二坦克师,独立坦克第三第四旅在礼贤集结,……。”
随着包围天津,作战室内的气氛弥漫着轻松和兴奋,要不是庄继华和白崇禧在场,这些年轻的军官们早就欢呼起来。
庄继华没有言声,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神色没有那么激动,他最担心的不是天津城内的日军,而是北撤日军,冈村宁次收缩部队,他想做什么?收缩部队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逃跑,而是反击,这些部队要在那进行反击?
何畏他们判断冈村宁次要为五十六师团解围,这是一种可能,但另一种可能也存在,北上攻击怀来,如果这个时候让坦克部队撤出来,那就会给日军平安后撤的机会。
撤退是种非常复杂的战斗形式,庄继华对此深有体会,七年以前,南京保卫战中的频繁撤退,第六师团横跨太湖,他不得不临机调整,那次冒着巨大风险的撤退,从头到尾他的心都是提着的,他相信冈村宁次现在也这样。
部队撤退,整顿,集结,重新投入战斗,必然会产生混乱,如果这个时候受到打击,部队的混乱会变得更加混乱,很可能会就此崩溃,庄继华想继续进攻,而不是等待日军进攻。
白崇禧也没开口,他手里端着杯咖啡,坐在沙盘边,神色平静的盯着沙盘上刚刚标好的敌我态势图。
“怀来情况怎样?”
张灵甫夺取怀来,这出乎庄继华和白崇禧的意料,也让他们兴奋,夺占怀来,等于彻底关上张家口日军东逃的大门,直接威慑北平日军,这等于是在冈村的北大门前放上了一挺机关枪。
这也是庄继华担心的地方,冈村宁次从南线抽调了这么部队,目的是不是要反攻怀来?解救平张公路的日军。
“一零五师击退了第二师团的进攻,日军31师团和我军新编21师、游击总队,115师特别支队,先后赶到战场,张灵甫报告,我军已经击溃日军反扑,目前日军正退向延庆。”
何畏说着又指着新保安:“新保安战斗还在继续,我军三次冲城失败,郭勋祺立下军令状,二十四小时攻克新保安,现在还有八个小时。”
郭勋祺万全没想到,新保安的15混成旅是如此顽强,一零二军三次冲上城头,三次被打下来,到夜色降临时,部队依旧停在城下。
何畏特意提到军令状,倒不是嘲讽,何畏以前是红四方面战将,曾经与川军交过手,最大的战斗便是六路反围攻,那一战红军虽然获胜,可也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放弃川陕根据地。
但从红军入川后的历次战斗,何畏打心眼里看不起川军,可到五战区后,何畏发现川军组成的部队在抗日战场上的表现完全不同,二十二集团军、二十四集团军,一零二军,这些部队无论在战斗意志还是装备战术,均与当年完全不同。他心里甚至暗暗在想,如果当年有这样的意志和精神,红军很可能早就被逐出四川。
“孙立人指挥对涿鹿的进攻比较顺利,已经清除了涿鹿外围的日军据点,孙立人来电,明天凌晨展开进攻。”
庄继华看了白崇禧一眼,正好遇上对方的目光,白崇禧一笑:“郭勋祺那不用担心,我相信他能按时完成任务。不过文革,我建议继续进攻,冈村的胆子太大,就在我们的百万大军前调整部署,我建议用新八军和112军向被进攻,第二集团军跟进,廊坊交给三十六集团军。”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三节战天津(八)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三节战天津(八)
“向左是北平,向右是天津,是的,我正站在十字路口,和我的同行们一样,我们不知道该去那,战区司令部的新闻发言人刚刚宣布了今天的战况,中国军队包围天津,彻底切断了天津与外界的联系;在平津之间,永定河北,中国军队还包围着日军两个师团,其中一个的番号我很熟悉,那是在腊戊被歼的五十六师团,日本人重建了这个师团,但今天,他再度被包围,再度面临全军覆灭的境况。
落日余晖,红色的鱼鳞出现在天边,空气中有一丝硫磺的味道。四周的道路上,无数中国人组成的支前队正将子弹手榴弹粮食运向前方,他们就像蚂蚁一样,用肩扛,用古老的手推车,用马车,驴车,所有一切能运输的工具都被利用起来。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两百万士兵的粮食,子弹手榴弹炮弹药品,都要从遥远的武汉、重庆运来,汽车卡车严重不足,中国人就用这种原始的方式,将平津决战需要的物质送到前线。
这样的运输队遍布整个华北,有些运输队甚至是从千里之外的长江以南,他们当中有父女,有夫妻,有祖孙,女人背着孩子,老人将孩子放在车头。饿了,吃口自家带的野菜饼子,车上的大米白面却丝毫不动;渴了,喝口水壶的水;累了,就靠在草堆里休息下,晚上在冰冷的夜风中,围着火堆休息,没有人偷他们的东西,没有人抢他们的东西;他们跟着中国军队前进,从鄂北走到平津。
只有一个愿望,胜利
夜风送来远处的炮声,哦,不,那是幻觉,这里距离前线足有上百里,根本不可能听见炮声;整个会战期间,我都在司令部,但我只能在司令部驻地,负责指挥的大院是进不去的,即便我和庄司令有七年的交往,也不行。
七年前,我在南京认识了庄,当时他告诉我,中国不会输掉这场战争,中国一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七年了,战争的进程一步一步验证了他的话,中国正赢得胜利。….”
韦伯轻轻放下笔,推开窗户,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夜空中繁星点点,他轻轻揉揉自己的脸膛,这才感到自己好几天没刮胡子了,于是他端起水瓶,将滚烫的热水倒进盆里,将毛巾扔在水盆里,然后打开抽屉准备拿刮胡刀,这时从窗外走过几个身影,他看清后不由愣住了。
“史迪威?他怎么在这里?”韦伯自言自语道,目光中透着疑惑。
窗外经过的身影正是史迪威,另外还有几个美国军人,其中一个是原顾问团副团长布雷恩少将。
韦伯住的地方是鲁家别院,不过是东院,这里被辟为临时招待所,当然是最简单的招待所,只有几间房,现在也就他和梅悠兰住在这里,不过现在看来,史迪威要住进来了。
韦伯便刮胡子边想,史迪威怎么出现在这里?他到华北战区来做什么?在缅甸,由于他的原因,庄继华被赶出了远征军,他与庄继华的关系非常差,他怎么又到了华北战区了?
想着想着,猛然一痛,刀片划破了皮肤,伸手摸了下,粘糊糊的,他连忙摁住伤口,匆忙将胡子刮完,然后翻出自己的行李包,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梅悠兰推门进来,看到韦伯捂着脸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连忙过来帮他将伤口贴上。
梅悠兰边帮他边说:“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史迪威是不是?”韦伯的声音有点闷。
“你也看到了,他到这里做什么?好好的,又来添乱。”
由于庄继华的原因,史迪威算是毁了,不但华北战区的中国将领,而且连中国记者也对他不感冒,可他自己的感觉却非常不错。
韦伯微微一笑,作为美国人,他不好评价史迪威,不过他认为史迪威在与庄继华的关系中犯了严重错误,简单的说,是大多数西方都常犯的错,忽视了中国人的想法,总是希望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中国人。
“可能中美最高层又有了什么决定吧,你们美国人也真是,另外派个人来不行吗?非要将这个麻烦送到这来,这不是搅合事吗?”私下里梅悠兰说话没有遮拦,不过知道这点的也就韦伯他们几个。
韦伯不想谈这个话题,他也认为史迪威到华北战区不是很恰当,但他不想谈,于是他岔开话题:“梅,你对新疆叛乱怎么看?”
梅悠兰嘴一撇,轻蔑的说:“这有什么,大哥早就断定要出事,斯大林贼心不死,德黑兰的要求他绝不会轻易松手,新疆叛乱就是他在后面推动。”
韦伯轻轻点头,这个判断是司令部内几乎所有人都赞成的判断,韦伯也赞成,新疆叛乱是苏俄在后面推动,不过最近两天的新闻报道却有点不正常。
在重庆,《中央日报》力主武力平叛,《醒狮周刊》旗帜鲜明的要求政府平叛,但《新华日报》却用长篇连载报告,刊登了新疆叛乱的来龙去脉,认为是去年开始执行的献马运动引起新疆各民族的,导致叛乱,认为目前最大的敌人是日本人,对新疆叛乱最好采取和平方式解决。《新华日报》的观点得到邓演达等民主党派的支持,和平解决的论调甚嚣尘上。
“延安的态度不过是苏俄态度的翻版。”梅悠兰接着说:“我看这一步不能让,必须武力平叛,否则将来蒙古和东北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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