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1 / 2)
“……”杨若凤见六只眼睛,再加上凤歌的一双眼睛都如火炬一般的射向自己,原本就胆小如鼠,此时更是吓得话也说不上来,嘴唇翕了翕,嗫嚅了半天,却一句话都未说出。
慕容喾见她半天也没吐出一句话,遂冷冷淡淡的道:“你有什么事就与凤夫人说吧,别耽搁本殿的时辰。”说着就要转身而去。
“殿下,殿下,请留步!”杨若凤急忙上前几步喊住他。
“放肆,殿下面前,哪有你檀自说话的份!”凤歌一脸寒霜,正颜厉色地怒叱着杨若凤,对她小家子气又轻浮的行为甚是不敢苟同。
凤歌一骂,杨若凤的星眸里立刻就含上了眼泪,委委屈屈地道:“姨母,若凤不过是听得爹爹要去见大妹,心下欢喜,就想去认个亲,往后也可以与大妹多亲近亲近,难道这也使不得么?……还是说因为大妹身份高贵,便会嫌弃我这个姐姐,所以姨母才多加阻拦……”
凤歌看着杨若凤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似乎她再多说一句,杨若凤的眼泪就会决堤,她方才与此女交过手,半点好处没落着,反被威胁,这下心里气得七窍生烟,气血上涌,奈何投鼠忌器,徒有万般手段却使不出来!
但终是有些不甘,便借题发挥,厉声道:“殿下正事要紧,岂能容你无理取闹?还不退下!”
“呜……”杨若凤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顺着清丽难言的小脸滚滚而下,抽抽咽咽地道:“难不成爹爹说要认回若风是假的,所以才不许……”
赤焰见女儿潸然泪下的模样,难免有些心疼,急忙一抱拳,恳求地对慕容喾和宁王道:“太子殿下,宁王爷,小女也只是想早日见到她妹妹,早晚是要一见的,望两位殿下能够通容一下。”
宁王见慕容一脸隐忍之色,但却并没有说不行,想来不管怎么样,赤凤候既然开了口,怎么也要卖个人情,便打着圆场:“候爷太客气了,多大个事啊!要去就去吧!”
……
“妹妹!”
若樱正低着头和一张破破烂烂地羊皮卷轴做对眼儿,耳朵里是听到有人喊妹妹,可她不以为意,因为不管是在秦家还是回到赤凤候府,都只听到有人喊她姐姐,秦枫除外。
纳兰明桑不着痕迹地抬眼,四处觑视了一圈,见萧冠泓不在,便伸出一根修长如玉的手指作贼似地轻轻戳了戳若樱的肩头。
若樱没好气地抄起桌上的一根铁尺子,头也不抬地就向他的手斩去,嘴里警告他:“不让你带回去就不让你带回去,再吵姑奶奶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纳兰明桑凤度气质绝佳,伸手抓着她拍过来的铁尺,淡淡地道:“你姐姐来了,在书房门口呢?”
“啊?”若樱一愣,半天没明白过来,随后抬头向书房门口一看,却见不知什么时候慕容喾不声不响的晃进了书房,而书房门口却站着因生人勿进被挡在外边的杨若凤。
若樱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终于想起来了,她将卷轴递给纳兰明桑,边起身边低声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姐姐的?没公布于众啊?”
纳兰明桑回她一声冷哼,外加一枚白眼。
这时候,门口的杨若凤见若樱终于发现她了,顿时喜不自胜,脸上也是一脸雀跃,又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妹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杨若凤,若樱心里的感觉有点复杂。毋庸置疑,杨若凤是爹爹对不起娘亲的一个铁证,不容抹杀,可偏生又是小姨的女儿,这种混乱的关系让若樱觉得头好晕,委实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位姑娘,只好回了她一个微笑,向她走去。
途经慕容喾,便礼貌地叫了一声:“喾太子!”
慕容喾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嘴唇抿的紧紧的,眼角都没瞟她。
因卷轴牵涉的人和事物太过重要,再加上那些被军队困在落月山的怪人,众人几经商量,还是启奏了玄清帝。玄清帝甚是重视此事,因为事关他的先祖,立刻就命太子和宁王来参予此事。
若樱不以为意,径直从慕容喾身旁走过,心中暗暗替慕容喾那对标致的面靥可惜,觉得他简直是暴殄天物,长酒窝的人不笑真是太不道德了!
带着杨若凤到了萧冠泓专为她布置的客房,她和萧冠泓同住主卧,这间精致华贵的客房便一直空着,偶尔用来招待闺密和女眷,如高雅芙姐妹,卫璃,凤歌母女。
“哇,好漂亮啊!像仙境一样!”杨若凤莲步轻移,款款动人的跟随着若樱走了进来,眼里顿时闪出惊喜的光芒,嘴都张得差点合不拢。
甫一进客房,入目所及是几重的淡紫色的薄纱轻垂,薄纱上点缀着细碎的各色宝石,因门口厚厚的锦帘刚刚被掀起过,有阵阵料峭的寒风偷偷潜了进来,轻轻吹动着薄纱,霎时,薄纱上面的宝石流光闪烁,就好似夜空中的繁星闪耀,令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窗棂上一水儿挂着秋香色的软烟罗的窗纱,同样随风飘起,远远的看着,就似烟雾一样,不负“软烟罗”之名。穿过一重又一重的轻纱,仿佛在仙境中行走徜徉。
“哎,好像星星啊,真美呀!妹妹,那些窗纱是软烟罗吗?”杨若凤嘴里惊叹着,一面走,一面悄悄的用手撩了撩那些薄纱,看着客房的摆设半天不眨眼,满脸艳羡之色。
若樱觉得这位新亲戚倒是不那么令人讨厌,还蛮率真的,便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四卫跟随在一旁,心里觉得颇有些好笑,忙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令丫鬟仆妇送上茶水和各式精致的点心。
为了若樱和女客坐卧方便,屋中摆着具有慵懒风情的贵妃椅,湘妃竹的软榻,紫檀木美人榻。若樱请杨若凤坐下来,虽然屋中温暖如春,但怕她觉得冷,又令丫鬟送上两个手炉。
杨若凤屁股才落坐,热茶还来不及喝一口,不知又看到什么,抱着手炉就站起来,继而在屋中四处打量。
博古架上摆着玉器、陶瓷、瓷器,美人瓶,还有细小的奢侈华贵的摆件。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个精工细作的梳妆台,上面放着好些胭脂水粉,以及许多精美华贵的首饰盒,
高大厚重的雕花描金衣柜。当然,柜子里挂满了萧冠泓为若樱精心添置的漂亮衣物,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不胜枚举。
杨若凤一双星眸亮晶晶的,闪着复杂的光芒,没口子的赞叹不止:“妹妹真有福气,能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真是羡煞姐姐了,姐姐以前不说没住过这样的地方,就是这些物件都无缘一见呢!”
若樱闻言,便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周身一眼,见她身上是七八成新的小袄和罗裙,一件大红色的披风,颜色虽很抢眼,但也有些陈旧了,头上亮眼的首饰一件也没有,只用一根木簪挽着乌鸦鸦的头发。
若樱微微蹙了蹙精致的眉头,想到她先前是宁王府的绣娘,料想她是因为手中拮据,才没为自己添置衣饰。心下暗暗称奇,听萧冠泓所言,爹爹似乎找到杨若凤多日了,也很疼爱她,未必就没有注意过她的衣食住行?总该给些银两她添些新衣吧?还是因为娘亲从中阻挠,所以才没顾得上?
若樱叹息着摇了摇头,对于长辈之间的恩怨,若樱不想掺合,那是上辈子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杨若凤垂诞三尺地把自已感兴趣的东西都瞅了一遍,恨不得全部据为己有。又暗中窥视着若樱的穿着打扮,见无一不精美,无一不华贵,将这个本来就美得举世罕有的女子,衬托的如同神仙妃子一般,令天下所有的女子见了都相形见绌,自惭形秽。
两相一对比,杨若凤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越发觉得自己灰扑扑的如一只灰麻雀,寒酸的不能见人。
心中不免有些怅怅然,她晓得自己同若樱生得很像,但可恨得是一双眼睛不像,还有通身的气度不像,但就这两个不像,将自己的姿色生生拉下了一大截,令自己充其量就是个姿色不俗的美人而已。
饶是给自己全身塑金,并用纯金打造成的“高贵”两字当成莲花宝座,她也绝不可能有若樱那一身高贵不凡,淡雅出尘的气质。尤其是若樱的眉心有一缕极为难得的空灵纯真,那是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唉!”杨若凤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郁郁寡欢的在若樱对面坐了下来。
若樱有些不解,先前她分明春风满面,兴味盎然,这会子怎么垂头丧气了?但她一向不是个多事的人,便将点心盘子往杨若凤面前推了推,“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吃些点心填填肚子,马上就可以用膳了。”
“姐姐哪里还吃得下点心啦!”杨若凤轻咬着嘴唇,委委屈屈地看着若樱。
“嗯?”若樱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略有些惊讶地道:“怎么啦?”
等得就是这一句,杨若凤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她伸出芊芊玉手指着若樱身上雪白的狐皮轻裘道:“妹妹整日吃的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喝得是琼浆玉露,穿得是绫罗绸缎,戴得是金银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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