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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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见他们控诉的表情,摸摸后脑勺:嘿嘿,方才搞忘了,这一日日的事情太多,哪儿能记得住。

帕子捂着口鼻,脸就遮了一半,视线却无半点阻碍,街上的所有东西一览无余。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曹操《蒿里行》这里不是人间,是地狱。

到了府衙门前,这里被围得水泄不通。

说是叛军的一群人却只是提着锄头等物什守在门口,见他们来还往边上让了让,让他们进去。

大人,求您行行好,放了我儿子吧。

大人,我娘子没做错什么啊,关她做什么,求您了,放了她吧。

大门纹丝不动,没人理会。

守卫敲了敲门:是我。

门房把大门拉开一条缝,放他们进来。

知府迎出来,得知萧启只带了几十人来,叹息一声:将军不该来的,不顶用的。

能如何呢。

萧启:门口是怎么回事?

知府: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知府:左右也没别的事做,天天困在府里想解决办法,想得头都秃了,讲讲也好。

等他说完来龙去脉,重重叹息,对这事做了最后的总结。

只有火烧,才能驱除瘟疫。

便是活人,也无所谓。

只要能留下更多的人。

萧启: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总会有办法的,有大夫的。

知府:可药材都用完了,大夫才十几个,哪里够用?这问题问出来,他就没指望能得到什么解答。

来了就走不了了,我派人给你们安排个住处,各位,哎。知府摇摇头,愁眉苦脸走了。

***

没有大夫,自然会有人送上来。

镇西军。

萧启上京之后,容初还是原样地过,惯常地读书配药,替人诊治,教授萧石读书写字。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萧石养得比萧启更有文化。

主要是之前被萧启瞎说话

然后被林含柏调戏得脸红。

西北已差不多安定了,京城里有闵于安护着,萧启不会有什么事的,容初就没有跟着去,以她的身份,远离京城才最好。

这日她才给萧石布置了练字的任务下去,就有人来通知:萧大夫,大将军请您过去。

容初松开握住萧石教她用力的手,拿帕子擦擦手上沾的墨水。

才道:我随后就来。

心里却嘀咕: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关于林含柏么?

说了要娶林含柏,她却一直拖着。

她始终迈不出这一步。

谨小慎微的性子,改不了的。

可林宏巴不得女儿晚点嫁出去,才不会同容初说这事,即便林含柏催了又催,他自岿然不动。

此番,是有更重要的事。

林宏:小萧去都野城了。

都野城?

是了,容初都不知道那地方发生了什么,便是林宏,也是看了皇帝的圣旨才知道的。

那地方发了瘟疫,还有叛军,小萧在去京城的路上听说了,直接改了路赶过去,京城都没去。

瘟疫?!没有人会比医者更懂瘟疫,旁人关心自己与家人的健康、生死,医者关心的是自己手上的每一条人命。

容初才安了心,宽慰自己京城里有闵于安,萧启不会危险。

可结果她又惹出了乱子!

这孩子!

容初真是恨不得把她捆起来暴揍一顿,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做事不管不顾的,惹人担心。

林宏点头,肯定她没有听错:夏季发大水,闹了饥荒,灾祸之后有大疫,出了乱军。

没有人肯去,皇上就把这烂摊子丢过来了。

皇上让我们增援。你,想去么?

林含柏怎么办?

容初只犹豫了一瞬,就道:我要去!

林宏:那柏儿怎么办?我不打算让她去。

容初:我也不打算让她去。我要去救人,还有看着阿启。

林宏:那我去庵庐里跟陈大夫说一声,看看还有没有人愿意去的,明日就走吧,这事情耽误不得。

容初:好。

林宏:柏儿那里

容初:我来说,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林宏恩了一声,选择相信她。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闺女喜欢这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是个有担当的。

***

林含柏回来,容初努力挤出一抹笑来。

林含柏脱了练兵的盔甲,把盔甲放在架子上,一转身,对上容初的眼。

容初似乎才洗过澡,头发半干披散在肩上,身披一件轻薄绸衣。

她眸光深邃,里头有些林含柏看不懂的情绪。

林含柏顿了顿,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拘了水往脸上泼,清凉的水顺着脖颈滑落进衣领深处。

容初莞尔,站起来,把干净的帕子取下来给她擦脸:我是不是没对你说过一句话?

林含柏舒服地仰头享受容初的服务,把衣领往下头拉了拉,顺着她的话问:什么话?

《灵枢?本神》说,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容初缓缓道。

林含柏:???怎么突然开始讲课了?

你不是知道我最受不了文绉绉的东西么?

容初手里的帕子又转移到林含柏的手上,她轻柔地,擦干她的每一根手指。

我一向把医术当作我毕生的追求,所以只埋头医书,通篇背诵。便是到了这种时候,我也只能想出这句话来。

容初看着林含柏的眼睛,手轻轻托起她的脸,眼里再不是躲闪不及的模样:一如这句话所言。

她将吻印在了她的眉心,虔诚至极:林含柏,我心悦于你,你是我心之所向,意之所存。

或许在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不然不会从小就拒绝不了你的要求,不会纵容你在我身边胡闹。

吻从眉心挪到了鼻尖,转而向下:抱歉,让你等了我那样久,抱歉,迟迟不敢回应你。

我只是怕,怕未知的一切。

感谢你的勇敢。

她说:我心悦你,林含柏。

泪,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林含柏颤抖着身体,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自己的主动、倒贴,在容初那里或许是一种负担。

她的追随,能够得到在容初身边赖一辈子的结果就已经是万幸了。

林含柏从未奢求过能得到容初的告白。

可她偏偏就是这样说了。

一贯被动之人,罕见说了情话,还是一大通。直把林含柏给砸懵了。

方才的湿帕子还未放下,容初轻柔拭去她的泪,笑了:说你是小哭包,怎么长大了还没半点长进,还是这样爱哭,这么大的人了,羞不羞?

林含柏撞进容初怀里,脸埋在她肩上,磨蹭着擦干眼泪,嘴硬道:不羞不羞,我才不要脸,要脸怎么可能追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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