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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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帮忙拆他带来的小菜的包装,卤肉花生糕点摆了一桌。

喝酒当然不可能是干喝,喝着喝着就开始聊天。

先是感叹,然后,是难过。

柴凯举碗跟她碰了碰,仰头喝下:帐子里这么多兄弟,就我俩活下来了。他生的白净,面容俊俏,军营里待这几年,熟成不少,人也黑了些。

好好一个青年,红了眼眶:兄弟们死的冤啊。

年夜饭都没吃上,就走了。

萧启没说话,只喝酒。

那些强行压抑着的苦痛,都在酒精的作用下倾泻出来。

辛辣的酒液入喉,她喝得太急,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等呼吸恢复,她又一味地往嘴里灌酒。

等我踏平西夏,就带你们回家。

回家过个好年。

***

容初的帐子里热闹,林含柏黏着非要过来,自不必说。萧石作为唯一一个小孩子,享受着大人们的照顾,厚厚的毯子搭在身上,买回来的糖炒栗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除夕夜守岁,家人团聚,烛火通宵不灭,这夜,是必须熬的,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

不多时,林宏来了,他先是在帐子里扫视一圈,看到林含柏,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还没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守岁不跟你爹一起,居然跟着他?!

林含柏吐吐舌头:爹,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不如一起啊!

林宏:谁他妈迟早一家人?!老子同意了吗?!

容初腼腆一笑,问林宏:将军要不同我们一起吧?人多也热闹。过年,就是热闹些才好!

萧石搬了个凳子过来,林宏身体很诚实地坐下来。

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开始往回找补:我就是怕你们几个小辈熬不住,不放心!还有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成天窝在人家帐子里像什么样子?!

林含柏装作听不懂这个人家是谁,甜声道:谢谢爹!

林宏清清嗓子:得了,谁让我是你爹呢,那个谁,小孩儿,把你糖炒栗子分我几颗。

然后闵于安也来了,萧石这回搬凳子不说,还往上头垫了个软垫:文哥,坐。

林宏:合着我就不配拥有软垫么?

闵于安揉揉她的头:真听话。

从怀里拿出装糖的荷包,往她手心放了两颗糖:奖励你吃糖。

真的吗?萧石眼睛都亮了几分,又似想起了什么,蔫蔫的,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二哥不让我晚上吃糖,说会牙疼。

闵于安:不要紧,吃完了漱漱口就好,一次而已,不会牙疼的。

她忍住了嘴角扬起的弧度,牙疼啊~确实是很严重。

***

当年的和亲之路,是她漫长的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

可那回忆不都是一尘不变的,除了将军带给她的温暖,还有欢笑。

萧启爱吃糖,这几乎是整个军队的共识了。

她把那白底素净的荷包当宝贝似的,只要有机会就往里头补充存货。若是遇到抽不开身去买糖的时候,那就更珍惜了,她甚至能把一颗糖掰成两瓣来吃,最后荷包里剩下的一点糖粉沫沫,都会倒进嘴里。

糖吃多了,就会有报应。

比如蛀牙。

这一日,主帐的烛火燃了一夜未熄,门口的守卫能听见里头的将军辗转反侧,伴有不爽的叹息。

守卫心惊胆战。

第二日清晨上路的时候,副将被萧启萎靡不振的脸色给吓到了,以为是自己哪里惹到她,战战兢兢问:将军,可是有什么不满?

萧启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连一贯梳理整齐的头发都凌乱些,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耳边,告知着众人:千万别来惹我。

她摇头,一语不发。

副将想了想,发现自己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不由得头疼。

去通知公主时辰已到、该出发的时候,副将悄咪咪道:公主,我们将军今日心情不好,您可千万别别惹她。她不会对您发火,我们就不一定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闵于安挑眉:怎么了?

将军居然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真是罕见啊~她愈发想要去瞧一瞧看一看了。

虽说心情不甚美妙,但行路时萧启还是骑了马守在闵于安的马车边上,与平日并无差别。

闵于安第不知道多少次掀起帘子看她,越看越觉得将军冷面的样子也很俊美啊!

将军,闵于安叫她,等萧启转过脸来,她问,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小姑娘声若蚊呐:可以与我说一说么?

萧启看着她没说话,把小姑娘憋得脸色通红: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帮上你什么忙,只是不愿你一个人憋在心里,能,告诉我么?

说得卑微。

殊不知萧启只是牙疼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都是木的。但再怎么木,也看得出闵于安都快要哭出来了。

小姑娘脸皮薄,能说出这些,已是做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心理建设,把积攒的勇气都用光了。

萧启捂着脸,吐字含混不清:牙疼。

闵于安:???

牙疼,疼了一夜,睡不着。萧启一字一顿,怕她听不清,忍痛说话,等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就捂着脸嘶嘶抽气。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她天不怕地不怕,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于无数箭雨中生存下来,却败在这么个牙疼上,真是羞耻!

萧启说完都没去看闵于安,佯装看路,直视前方。

只是马儿走路,她坐在马背上一晃一晃的,牙疼得带动脑子都开始疼了,颠得很痛苦。

途中有经过一个小城,萧启不但给自己重新买了个荷包补了货,还装满了闵于安的荷包。

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吃糖,她几乎喜极而泣,然后几没忍住,多吃了几颗。

多吃几颗不要紧,可就是这么几颗,就勾得她的牙疼犯了。

那犯起来可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花椒、食醋、盐水用了个遍,毫无用处。

萧启与牙疼斗争了一夜,以失败告终。

她敢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打的最失败的一场仗!

太他娘的疼了呜呜呜

闵于安:虽然觉得对不住将军,但就是很想笑是怎么回事?

萧启佯装看路,眼角余光却还是能撇到小姑娘一下子扬起来、又拼命往下压的嘴角,眉眼弯弯。

萧启:就知道你要笑我!笑吧笑吧!哼!

她想,小姑娘还是笑起来好看,哭有什么好的,就该多笑笑才对。

闵于安是笑了,但萧启是真的想哭。

她疼的都想拿石头把牙给敲下来了,可又怕自己敲的位置不对,把正常的牙敲下来,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烦透了。

萧启以前从未有过牙疼,小孩子糖吃多了容易蛀牙,可她,小时候连饭都吃不起,哪儿来的糖吃。

谁能想到都这么大了还会牙疼!

闵于安提议:到前面城镇里去找大夫医治吧,大夫定会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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