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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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林镖头一把年纪了,还要四处奔波求情。”

“这判案的是楚府尹楚大人,岂是能求得情的?”

“倒也难讲,晋安镖局家大业大,薛镖头人脉可不少。”

“南温温才子生性平和文采出众,如今没让那薛天偿命就差不多了,还想求情?”

“话不是这么说,毕竟、唉,我也不知怎么说好了……”

“……”

阜远舟不着痕迹敛下眼底的一抹讥诮,听到招呼声,朝庄若虚的位置走去。

开始辘辘而动的一辆蓝帏马车上,小窗上,一只手将勾起的帘子放了下来,马车内,白衣的书生垂目低眉,指尖屈起,弹去衣袖边缘的一点灰尘,微卷的额发在眼角投下浓重的深影,像是那些旁人捉摸不清的情感,他微低下头时,只有半边脸映着外面透进来的光,脸上莫名的带着一丝暮霭之气。

甄侦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让他忍不住眉头一锁,恶狠狠地瞪过去,“看什么看!?”

甄侦丝毫不为他的恶劣态度所动,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苏日暮一会儿,阳光从深蓝帘子的缝隙中穿过,渐次的光影掠过那秀美温润的轮廓,浮光跃动间,端坐的男子犹如谪仙天降,说不出的出尘超俗。

苏日暮却清楚得很,在这个柔若春分韧似舒柳的皮囊下面,可不是什么悲悯世人的灵魂。

人心难测,相迷众生,不过如此。

“那两刀你躲得开。”雪青官服的男子忽地如是道。

苏日暮眉眼轻佻,看不出什么,只不置可否。

“连吹箭都能躲,又何惧那两刀?”甄侦淡淡道。

苏日暮一时琢磨不透他说这件事的用意。

“不过要躲,就不得不用上武功……”

苏日暮仍是不说话。

甄侦话音一落,却是冷不丁的出手,五指修长白皙得好像只适合握笔,却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拽着他把人扯过来。

马车本就摇晃,苏日暮一个不防就跌了过去,被甄侦揪着衣领按在了车壁上。

苏日暮撇嘴——自己这领子是得罪谁了?一天被人揪上两遍。

甄侦杏眼弯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江南细雨打磨过一般的和润,“宁可拼着受伤也不肯暴露武功……么?”就像现在,被他压制着也好像无动于衷。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苏日暮甩开头轻哼一声,不过心里倒没有表面这么镇定。

这讨厌鬼和阜远舟一个样,动怒或兴师问罪的时候反而笑得越温和,何况甄侦可不像那位好友那样只是动动嘴骂他一顿而已。

甄侦擒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看着那张好似什么都浑不在意的脸,心口怒意细碎的在蔓延,“苏、日、暮。”

他仿佛将这三个字放在嘴里用力咀嚼,让苏日暮觉得毛发微立。

朱色的唇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甄侦凝视着那双黑亮的眼,里面隐藏着一滩搅不起涟漪的死水,他的声音犹如箜篌,空明浩辽而飘渺,引人沉迷,“于你而言,这条命就那么便宜吗?”

苏日暮却听出了其中冷意,先是微愕,随即不解,最后嗤笑,眼神藐蔑,“与你何故?”

这般言之凿凿好像质问,他甄侦哪里来的资格?

一个“与你何故”说的绝情,甄侦动作微顿,眸光轻动,原本含笑的眉目都渗出了深藏在骨子里的冷煞,“真是薄情之人……”

“别说得好像小生辜负了你什么似的。”苏日暮蹙眉,他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貌似还很耳熟,似乎自己刚刚还拿来调侃阜远舟。

甄侦当做他的话不曾入耳,“这世间皆是有因才有果,可是,我偏喜欢做无因之事,”冷煞在一瞬间敛去个干干净净,他弯眉言笑晏晏,不知多么动人,“苏日暮,你奈我如何?”

“……”苏日暮瞪眼。

甄侦岿然不动。

苏日暮瞪了他半天,对方都像是老僧入定似的,他瞪得眼睛都疼了,好不艰难才挤出一行字,“不怕人暴力,就怕人流氓,这世界太危险了……”

“……”甄侦把人往对面一甩,闭上眼,好半天才忍下把这个家伙丢出马车的冲动。

外面驾车的鹧鸪只觉得车厢里“咚”的一声,摇晃了一下,脑子里瞬间出现了无限遐想。

可惜里面没鹧鸪想象的那么暧昧美好,苏日暮揉揉撞到车壁的胳膊,悻悻地用眼刀剜那个莫名其妙的讨厌鬼。

“再看一下,我就把你酒壶里的酒倒去喂竹子。”甄侦轻描淡写地威胁着。

苏日暮不屑地哼了一声——谁喜欢看你啊!

甄侦眯眼。

回了甄府,苏日暮跃下冷气四溢的马车一溜烟地往里面跑,甄侦掀开帘子,踏下车辕,看着苏日暮的背影消失后,才淡淡道:“去查晋安镖局。”

旁边的鹧鸪应下,“是,大人。”

……

京城,府尹府。

那对杀手兄弟——汉北双杀被阜远舟费了武功,倒是不会死,被衙役拎去审问了,在楚故和甄侦之前的一番交涉下,一个孩子被关了起来,鸣鹤带人进去审讯,另一个重伤的就带到了客房安置。

楚故本来还担心太医不愿意来,不过没多一会儿,他就知道自己多虑了,一个灰袍子的医者带着医童跟着衙役来了,无巧不成书,这正是之前那位帮苏日暮诊治的那位秦仪秦太医!

见过那令人记忆深刻的一面,楚故多多少少知道这个太医不好相处的性情,所以打了招呼后没怎么客套,就直接领他去看那个吐血难止的古怪孩子。

此时他已经被绑在了一张床上,怕他继续害人或者因为疼痛弄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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