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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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平息许久没有练剑而暴涨溢出的杀气。

常安看得怔怔难以回神,天分果然是最重要的,不是你的就强求不来,他练了四十年武功,还远远不如阜远舟的十几年。

阜怀尧坐在湖边临岸而建的溯阳亭中,换了一身家居的银绣百龙穿云牙白长袍,手里端着热气氤氲的碧色茶水,见练完剑的青年快步朝他走来,狭长的眼微抬了抬,语调不高不低,略显清冷,“如何?”

阜远舟将锋利的剑放在离兄长远一点的地方,才在他身边坐下,揉了揉手腕,道:“有些手生,得练练。”

其实武功到达他这种境地已经没有必要天天练了,不过阜崇临送他的那杯毒酒还是有些伤了他的功力,加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剑,自然有些生疏了。

“朕觉得,很好。”阜怀尧看着他放剑的动作,道。

有宫人递过巾帕,天仪帝接过来,替他擦拭额间的汗水。

“真的?”阜远舟咧开一个孩子气的笑,像是得到奖励似的,眯着的眼都弯成了月牙儿,看起来心情颇好。

阜怀尧看着他,原本有些悬着的心也落回原地。

赵衡的下落一直没找到,不过影卫们查出当日出宫时导致两人走散的迎亲队伍没有问题,就是说阜远舟的走失只是因为凑巧被赵衡撞见了。

琅琊是阜远舟入狱之时他收起来的,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就一直放着,只是苏日暮的出现让阜怀尧惊觉,皇朝第一高手也不是天下无敌,江湖中能人辈出,他习惯常常出宫,阜远舟多半是跟着的,说不定哪天就会遇上一个,他承担不起一个万一。

罢了罢了,既然下定了赌注,就不该疑神疑鬼。

第二十七章 皇后

擦了汗喝杯茶,翻腾的真气已经完全收拢到了经脉里,原本一直凝滞的地方也顺畅起来,阜远舟很愉快地想要按一贯的习惯去拭剑,但是看到身边白衣的兄长,又按耐住了。

阜怀尧看出了他想做什么,便道:“无妨,朕准你在御前带剑。”

结果素来对他颇有百依百顺意味的阜远舟坚决摇头,很严肃地道:“皇兄你不要碰琅琊。”

说着,还特地跑去把那柄银白的剑放得更远一点。

阜怀尧微怔,“为什么?”

重新坐回来的阜远舟道:“古剑一般都有灵性,会认主,而琅琊是真的融了千颗狼牙去锻造的,妖性很重,皇兄你没有内力,很容易会被伤到。”

刚才要不是有木盒装着,他差点就被自家兄长吓死了。

阜怀尧再怔。

作为剑客,先帝也准了阜远舟在宫廷里佩剑,他也剑不离身,连在玉淑宫见德妃都不例外,不过他每次来见阜怀尧的时候从来都是解剑放在一边的,阜怀尧当时没怎么过问,只当他不想授人把柄,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这是不是证明,他在他心中占有极重要的一地?

“皇兄?”

有只手在他面前摆了摆,阜怀尧瞬间回神,“你刚才说什么?”

阜远舟也不在意重复一次,“远舟是说,要不远舟教你武功吧。”

一旁的常安忍不住插上一句话了,“殿下,你记得你的武功吗?”别练到一半走火入魔了啊。

永宁王殿下阴森森瞪他一眼,五指一握,指骨咯吱咯吱作响,“要不常总管和我练上两把试试?”

常安败走,“谢殿下盛情,奴才还要留着这把老骨头伺候万岁爷呢,不敢不自量力和您过招。”

说完,默默默默地后退到一个安全距离。

阜怀尧无奈,“你又欺负人了。”

“哪有。”阜远舟耸肩,抱住兄长的腰,“练武的事皇兄还没说好不好呢。”

天仪帝摸摸拱在胸前的毛茸茸的脑袋,“朕要早朝,朝中事务也多,恐怕没时间。”

他从儿时就是太子,一直忙于政事,除了骑射之外其他的功夫都没时间学。

“不需要很长时间,一些简单的防身功夫而已,保证皇兄一学就会~~~”

“为什么一定要朕学?莫非远舟要走?”阜怀尧难得打趣道。

阜远舟使劲摇头,“当然不是,除了皇兄身边远舟哪儿也不去,”顿了顿,咕哝道,“这不是不放心么……”

被苏日暮刺激到的可不止阜怀尧一个。

“好吧,有空就学,”阜怀尧抑制不住轻笑,拍拍他的背,“现在,该去用膳了。”

“哦,我叫御膳房做了皇兄最爱吃的辣子鸡哦~~~”

天际,暮色将至,霞光万丈,绚烂的花海在这样极致的焰色中,无端渲染出宛如即将凋零前的盛大的凄华。

常安看着在晚霞中远去的两个人影,淡薄的碎光勾勒出无比美好的剪影,他的眼底一片复杂。

他跟了阜怀尧十几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愉悦,这些天他露出笑容的次数,恐怕比以往十几年都要多。

所有人都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最清楚阜怀尧对阜远舟有着怎么样隐秘不见天日的感情。

一旦曝光,也许这就是天仪帝一生英明中的唯一污点。

自从阜远舟疯了以来,只要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跟在阜怀尧身边的都是心腹宫人。

常安不想出差错,哪怕再相信阜怀尧的克制力。

他没有刻意针对永宁王的意思,只是,天下男子女子那么多,为什么能影响阜怀尧的偏偏是阜远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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