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连晋松了口气,和他一起进了密室。
宫清上下摸索了一下,找到个机关把这道缝隙关上了。
连晋点了火折子,来回走了走,寻到灯台点亮了,打量一下四周,这里空间不大,就是一个小小的暗室,有书桌和床,墙角还有食物和武器,估计是萧寅亏心事干多了,弄的一个避难所。
身边阴影罩来,是宫清走了过来,伸手极其自然地替他拍拍沾上的灰尘。
连晋打开他的手,咕哝:“别把老子当女人!”
宫清不甚在意地绕开对方的手继续拍,甚至整了整被他揉乱的衣领,“我没当你是女人。”
勾唇,弯眉,“如果你是女人,长成这样有谁敢娶你?”
“靠!”连晋恨不得撕烂他这张恶劣的笑脸,“老子英俊潇洒,怎么就长得不能见人了?”
宫清但笑不语,目光落在对方被咬破的唇角,眼神深邃。
连晋的轮廓太棱角分明,女版的自然不好看,所以说,现在这样就最好了。
闹完了,两人又开始在密室里翻找起来。
估摸着就快四更天了,连晋琢磨着得快去和黑一灰三汇合,那边的宫清突然唤他一声,嗓音有些古怪。
他扬起几封书信,看似平静地问:“你那位爷,真的能处置范行知么?”
……
京城,皇宫。
常安走进乾和宫时,永宁王正靠坐在黄梨木围案后,面前摆着大堆摊开的文书,一手搁在书页上。
他的手指修长,指腹处覆着一层薄茧,骨节微凸,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一眼便知是常年持剑的手。远峰双眉,直飞入鬓,眼线微勾,轻抿薄唇,没有表情时,他的轮廓就像剑一样凌劲锋锐,大把浓密的黑发从脑后一路拖曳到身前,用一条蓝绦束住,底脚缀着两颗拇指大的曜石,他的背笔挺如剑,身上罩着的海蓝外袍剪裁十分合体,层层织绣衣袂低垂,将武人颀长修美的身躯完完全全勾勒出来,又并不显得突兀。
青年似是看得有些累了,用手轻撑住额头,微阖着眼,常安却忽然有种感觉,当他睁开眼时,那目光必定如他出剑时的气势一般,带着斩断一切的凌厉霸气。
不过他甫一掀开眼帘,露出的却是一双明澈干净的眼,带着少年不谙世事的单纯,“怎么了?”
常安这才发觉自己全身太过紧绷,绷得皮肤都有些疼了——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以为仁德君子永宁王回来了。
“殿下,万岁爷请您到御书房议事,诸位大人都在……”
阜远舟目光一亮,掌心轻拍扶手,常安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花,那道蓝影,已倏然不见。
常安有些愕然地转身,只看见一道残影消失在了乾和宫外。
他微微惊疑不定。
为什么,疯了之后的永宁王武功不退反进?
……
御书房。
涂金砖盖地的殿路之上,光滑如镜的地面几可照出人影。
天仪帝正端坐在一张龙纹镶金大椅上,有一幅雪白的衣角自扶手间垂下,十二垂珠端冕下,是一张湛然若神的脸,眉心上一纹清冷苍郁的弧线,眼角泪痣如血,发丝乌沉,一泻如波。
下首摆着几张螭花椅,坐着几位朝中的重臣,在商议今年春试的事情。
科举会试一向是由礼部主持,端明殿监督,各部配合,众人合作起来也驾轻就熟。
玉衡皇朝的科举为三年四试,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级,会试又分为春试和秋试,春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考试,又称礼闱,于乡试的第二年,全国举人在京师会试,之后再参加殿试。而秋试是春试落榜后,礼部会通知春试中部分比较优秀的学子于秋季再来参加一次小规模的会试,补选人才,是名秋闺。
殿试之后,所有进士会分到翰林院,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编修。其余进士经过考试合格者,叫翰林院庶吉士。一年后要进行一次吏部考试,合格者,分别授予翰林院编修、检讨等官,其余分发各部各殿各阁,或以知县优先委用。
左相李俐告假,大臣中坐的最前的是右相庄德治和端明殿大学士吴笏,两人均是年纪相仿,头发已经花白,他们也是近几年会试的主考官,今年因为这岁数实在不适合奔波,就提出另选他人一事。
“庄卿和吴卿主持阅卷事宜吧,至于文举的主考官方面……”阜怀尧指尖轻点桌面,等人接话。
吴笏接道:“老臣有一人可以举荐。”
“吴卿说来听听。”
“老臣的学生燕舞虽年纪尚轻,不过做事谨慎,刚直不阿,已是青出于蓝,能独当一面,也需要更多磨练的机会,所以老臣厚颜举荐。”
众人一听,就知道吴笏有意着重培养燕舞,待告老还乡时估计燕舞就是下一任端明殿大学士了。
再看燕舞那边,他没有流露太欣喜的表情,透着一股年轻人难得的沉稳,而且他的能力也是人所共见。
大臣们点头——可塑之才,不过转念又想到平日里他的性子,默默地擦掉一头黑线。
“燕卿,你待如何?”天仪帝的目光转向燕舞,狭目威严。
燕舞出列作礼,信心满满,风采自成,“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很好,”阜怀尧点头,道,“那另外……”
除了两位主考官,还有四位副考官,在春试当日坐镇考场,这些都是由较高官职的官吏担任的。
庄德治道:“老臣举荐京城府尹楚故楚大人和永宁王殿下。”
此话一出,众人惊异,纷纷看向右相。
举荐楚故还不出意料,可是永宁王是怎么回事?若是以前阜远舟当然是个好人选,但是他已经疯了,让他去监考的话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
燕舞眼睛发亮:“臣也举荐宁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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