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第90节(1 / 2)
崔燮惊喜地“啊”了一声,在他头上轻敲了一记,低声教训道:“别胡说,那是当年在通州救过我一命的恩人!”
几位坐得近的同窗凑上来问道:“怎么了,怎地如此慌张?”
崔燮的笑容终于从脸上沁入心底,满面泛着华光,说道:“不要紧,是有客人来了。我出去迎一迎,看看是不是我那恩人谢千户。”
他几乎是拎着小松烟往外走,同窗们看他脚步匆匆,打趣道:“和衷家真是高朋满座,这一下午就等着大人们了吧?怪道你当主人的总在门口儿守着。”
崔燮推开房门,笑着说:“哪有的事,各位兄长不是我亲自接进来的?大人们倒都是门子接的,可见我这个主人还向你们……”
正说着,门外就听到一片不甚整齐的脚步声,几个穿着丝质长袍的人同进了院子。左手稍靠前一步的是个穿着雪白直身,头戴三山帽,满面笑容,眉眼温润俊秀的青年,进院位朝他点了点头:“崔监生,谢某应邀而来为令祖贺寿,不想路上遇到李学士和杨舍人,晚了一步。”
这就是崔燮说的恩人谢千户?
好俊秀的容仪,原只以为锦衣卫都阴禁诡诈,不是什么好人,不想还有这样的人?
满屋的监生都站起身来,看着他,又看着他身边的两个人——
一个都不认得。
只能看出他们穿的是道袍,头戴方巾,都是神仪清肃的文人。一个是从五品或六品的学士,一个是从七品舍人,都是侍奉在天子身边的、极清贵的文官,却不知为何跟着这个锦衣卫同来。
是单纯的同路,还是他们跟这个锦衣卫也有交情?
这位谢千户究竟是何等人物?
众人一时叫这三人联袂而来的模样惊住,忘了行礼。倒是崔燮先从期盼成真的欢喜中醒过神,看见了他身边的两人——他只认得其中一个,就是未来阁老李东阳大佬。
他快步走出厅堂,先向三人逐一施礼,谢道:“学生不曾远迎,有失礼数,却不知李学士与杨大人怎会下临寒舍?”
谢瑛解释道:“我来时路上遇着李学士和杨舍人,他们碰上些小事,我顺手帮他们处置了,为此耽搁了些时间。办完事后我本欲自己过来的,却不想李学士和杨舍人听闻我要来给令祖贺寿,也要过来。”
李东阳问道:“怎么?和衷敢是只欢迎谢千户,不愿见我们?”
崔燮自然连声否认,忙招呼两人入座,目光悄悄地落到了谢瑛脸上。
他是怎么救的人,短短一下午就跟李大佬和他的小伙伴建立这么深厚的革命友谊了?
谢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情莫测。
第142章
崔家这时候举座监生……和他们儿子, 可谓人才济济、清气满堂。李学士与杨舍人见得这一屋子学生, 也觉着神清气爽,到上首给崔老太爷道了声贺, 出来便十分亲切地接见了这群国学生, 勉励他们读书上进, 来日好报效天子。
崔燮听李大人自己介绍了才知道,这位杨舍人名叫杨一清, 和他一同在黎淳黎大人门下读过书, 如今官居至书舍人,一直在内阁行走, 是皇帝身边得用之人。
今天下午李学士带着师弟出门喝酒, 遇上了几个用假银骗换酒馆主人真银的骗子, 叫杨舍人眼尖看见了,当众揭破。却不想那些人背后还有同伙,叫他们喊破之后恼羞成怒,叫了一群人来追打他们。两人几乎遇险, 幸被路过的谢千户救了, 后听说他要来崔家庆寿, 顺便就跟着过来了。
杨一清这个名字,崔燮听着也耳熟。
凡是能叫他耳熟的,必定是上了史书的大佬。不管他们家够得上够不上,人家既到了,就尽力都招待好了吧!
他叫人在主桌加了两个位子,自己挪到陪客处, 跟两位大人说:“学生家里本是备了戏乐班子,适才唱过两折,我等才进屋里吃的寿宴。两位大人在此,若有酒无戏,也显得酒味单薄,学生便叫唱戏的人进来清唱一曲吧。”
下午正暖和时能在外头坐着听戏,现在天已渐黑了,春风里仍带着寒气,不然趁着夜色到院里听听美人戏才好。
杨一清洒然笑了笑:“不必麻烦,有戏无戏都不要紧,师兄与我有酒就好。”
杨大人眉清目秀,还没留起胡子,宛然是个美青年,不过眼角早早挤出了细纹,嘴角也有些,应当是个爱笑的人。
崔燮也不禁随他笑了笑:“酒自然有,是谢大人家里酿的好酒,去年送了我几坛,一直藏到今日,正好招待两位大人。”回头吩咐一旁低眉顺眼、小心做人的小松烟:“去你启哥院子里,叫薛老板他们来唱个套曲儿佐酒。”
这小厅里人多地少,唱戏是唱不成了,只能唱祝寿的曲子。
小松烟撩起大脚片子就跑,活似跑慢些就要被锦衣卫抄家拿问似的。崔燮提起酒壶给桌上几人倒满了,又走到祖父身边,喂他喝了热热的杏仕酪,夹了几筷软烂的蒸鱼,剔去鱼刺放到他碗里,叫服侍的小丫鬟和着饭喂他吃。
李东阳顾不得吃饭,先喝了一口酒,闭着眼缓过酒劲儿,满意地赞道:“这般好酒,我在别人家还没喝过。这是怎么酿出来的?”
杨一清也说:“甜净醇厚,不比南方大曲的绵软清甜,却又有一种纯澈清冽的好处。前些日子在宫里听人说起谢大人酿的好酒,不想今日有缘,倒在这里喝着了。”
只是那酒谢家送出来的有限,不过是给些上官故旧,怎么就舍得给一个监生了?
谢瑛怕他胡猜乱猜的反猜着真相,便径直说道:“这酒方子是我在通州救下崔监生时,他知恩图报,写下来送我的。酿出来的酒不给别人,也得给他这个主人先尝尝。”
杨一清点了点头:“谢大人真擅救人。我们和崔监生都是经你救过一回的,今日能坐在一桌上喝酒,也是种缘份。”
谢瑛也眯着眼笑道:“两位何须言谢。查处那等聚众行骗、欺凌百姓的恶少,原也是我们锦衣卫职份内的事务。本官捉着他们时,听的言行,背后仿佛还有同党凶徒,恐怕顺天府的人手不足扫荡群凶。明日我便上疏,请旨清查城内这些恶徒。”
合该如此!若锦衣卫都能有这样的觉悟,哪里还有这百年来的斑斑劣迹、彰彰恶名?
李东阳与杨一清轻轻点头,叹道:“此诚善政,只愿谢大人行事时多多约束下属,勿伤百姓生计。”
谢瑛含笑应允了,又劝他们以后出门多少带几个仆人,遇上事纵打不过,至少还能有人去报官。两位大佬叹道:“我们也常在外头走动喝酒,一向不曾出事。哪儿想得到那些恶少凶横致此,敢围殴朝廷命官的。”
几人一边喝酒一边感叹时事,崔燮怕祖父听着恶事紧张,又怕他坐久不适,便向众人告罪,先推他回内室休息。
他搬动崔老太爷就像搬孩子一样容易,把人抱上床,又摇起半张床让他倚着,叫丫鬟们在旁端茶递水。
不一时他回去了,却见三位大人已经聊完了时事,李大佬端着酒杯考校监生们;杨舍人跟谢千户聊着当今流行的骗术;学子们在下头低声背着诗词文章……
连几个随父母来的孩子都不敢高声,板得一脸正经,心里不知多拘束难受呢。
崔燮连忙叫人开门窗、撤纸廊,又吩咐去催戏班子上来,好让大家有个事可分心,同窗们也能松松心。
监生们宁可不看戏,也不想叫学士这么考校下去了。李学士的才学要赶上李太白了,越喝越高,考得越难,叫他们心惊胆颤,仿佛回到了每天早晨抽背文章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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