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第28节(1 / 2)
崔燮原以为这套卡图的主要销售对象是小学生,印好后还特别送了三位蒙童一份,让他们拿回家跟小朋友炫耀。谁想小学生的画还没拿回家,大的童生们便发现了,跑到他家问他怎么不先给自己,是不是不拿他们这群人当朋友。
崔燮只好叫人拿来给他们,教他们如何套卡换装,顺便问了问他们想要谁的卡。这些文人的爱好就跟王公子不同了,更想要陈宫、徐庶、庞统、荀彧、郭嘉等儒雅款的——还有想要嵇康的,《演义》里都没写到这人,崔燮断然拒绝了。
到了六月间,换装笺纸才正式上市。
因着永平、山海一带有虏寇内侵的传言,外地来买书的客商少了,计掌柜在书坊里就只备了百余套卡片,剩下的都叫儿子带进通州和京城,找相熟的书店代销。谁想到这卡在迁安也卖得极好,不输当初的美人笺,剩的这些也够不上这两天卖的。
三国卖得火了,倒把美人笺、清供笺这些能用的画笺比得靠后了。计掌柜忙忙地又要工匠们加印,才将将要供上卖的了。谁知那天近晚时,店里忽然又来了几个大红曳撒的军士,直接把银子拍到柜上,立逼着就要三百套换装卡片。
计掌柜翻遍全店也翻不出那么多,又不敢跟官兵强着来,便低声下气地劝:“我们店里这画都是请了外地名家来的,一时半会儿备不齐,军爷要不留下个地址,等我们找画家画好了再给军爷送过去?”
那士兵也急的不行:“我们也就能抽出这点工夫出来,立刻就得出城呢!你们有多少就先拿多少来,不行回头就送到兴屯右卫指挥使王大人家,他们家大舍人王百户知道此事,回头叫他给我们大人送去!”
能用王公子这个三品大员之子送信的必定不是凡人,他愈发谨慎地问:“不知贵上是哪位大人?”
士兵说:“王百户自然知道,不该问的你就别乱问。还有,我们大人爱关二爷和赵子龙的,回头多送些去王指挥府上,不要许褚的!”
计掌柜连连答应了,戥了银子,给他翻出店里现有的,除了许褚之外的三十余套换装套笺,剩下的赌咒发誓要尽快给他送去。那几个士兵走了,他就把店交托给帐房的方伙计,自去崔家跟少东说了这事,问崔燮知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崔燮比他还茫然,摇了摇头说:“这两天王公子都没来过咱们家,我哪儿知道怎么又来了个能支使他跑腿儿的大人物。不妨咱们先印着,回头我去王家问问吧。”
也只好如此了。反正那个客户敞亮讲理,是先把银子搁下才拿货的,他们卖卡的,给谁备货不是备呢?
好容易凑足了对方要的数目,他正想叫计掌柜跑一趟送到指挥府,却不想王公子这时候自己来了,进了门茶都不吃就急要那些换装卡片。
正好卡片就在书房搁着,崔燮便搬过来让他自己挑,若有不喜欢的还能拿去工作室换成别人的。王公子也不跟他客气,数了三百套关羽、赵云、马超、吕布的,叫人拿布包了,封进一个木盒子里,这才吐了口气,喝下一大碗洒着碎冰茬的酸梅汤。
他叹着气说:“还是你这里舒服,这些日子我的屁股就没离开马背,往硬椅子上一座就跟上刑似的。你这沙发垫是哪家做的,哥哥也得订一套去……嗨,我爹肯定不让我坐这样的床,回头我给我娘订一套吧。”
“就是我家对面赵木匠,我刚搬来时请他做的小床,拿鸭鹅毛絮的垫子,后来他家就卖起这个来了,就是不好看,但坐着舒服。”
崔燮看他摊在沙发上,恨不能一辈子不起来的模样,忍不住问:“那位是什么人物,能让你跑成这样给他买画片?”
王公子长吁了口气,抓了抓头发,看似悔恨实则炫耀地说:“这事真怨我,怨我太爱显摆,把你给我那图挂到卫所里了。后来王镇抚他们操训时就借了我的图,让那群士兵分对操练,哪一队赢了就许哪一队挑衣裳给我换上,闹得卫所上下都想着你那图。
“结果前些日子安顺伯督驻永平,我们押粮草过去,手下那些不晓事的军士就跟人家永平戍卫狠夸了一顿。后来薜伯爷就要看看那是什么样的画,我只好送去给他看。亏得人家看不上我那张脸,又把大图还我了,只问我有没有原版的关公、赵云图。”
崔燮猜着说:“那你没说我能给他画?那毕竟是你的上官,给他画一幅毕竟于你有些好处。”
王公子笑道:“薜伯爷那么大年纪,可不跟我似的能给自己换上猛将装束,估计也就是买些笺回去送人的。毕竟小王子如今在大同一带,咱们山海、永平这边的边备也不能一直这么紧着了,他也得……”
他摇了摇头,又说:“你读书要紧,他非要画儿的话,我叫阮晟给他画几幅就是,阮晟把你那几个三国人物都描熟了,背地里还叫我催你出新的呢。”
崔燮笑道:“他又不要肖像,又不要换装,画起来容易着呢。只是要劳你的阮大家再题个名——我是要考举业的人,得跟崔美人儿这个艳名撇清点。”
他已从外面听说了,崔美人的大名已传到了京城,外面提起致荣书坊,甚至提起他那工笔连环画的画风就直接想到崔美人,这印象很难再扳回。索性他就多披几层马甲,只要别人不把那个崔美人儿跟他联系起来,他尽可以坦坦荡荡地活着嘛!
只是有些可惜……
他拿出纸笔,往画纸上铺矾水的时候,有点遗憾地想道:这么藏在马甲底下,他就不能给谢千户也送一幅这样的换装图,或是把他的脸画进书里,扮作哪位少年英雄了。
第50章
“这是真正崔美人的笔法, 跟你那几张一般的鲜活, 直似照着人描下真形似的,外头那些仿画的都画不出这样的容光和神情!”安顺伯薛珤展开王项祯献上的图, 手捻着画外托裱的绢边赞叹不已。
图中的关羽面如重枣, 长眉凤目, 威风凛凛;赵云则温和俊朗,不像一般少年英雄的锋锐, 却多了几分清澈忠直。
不愧是崔美人的画, 虽然笔力稍弱,在写神状貌上比古时的顾长康、吴道子也不差。
这还是他自己平空画出的英雄, 先头那张肖像图上, 简直活脱脱就是个小王项祯站在画上, 马上就要冲着人一箭射过来似的!
薛珤玩赏许久,才抬起头来,对着献画的王项祯笑了笑:“这虽是你的一份孝心,我做长辈的却也不能平白收了。你是花了多少银子收到这两张图的, 我定是要给你的, 不可推辞!”
王公子起身行礼, 笑道:“小子知道伯爷清廉端肃,不肯受人的好处,可我求这副画也并没花过半分银子。实不相瞒,那位画师十分淡泊名利,既不愿以画技求名,更不用它赚钱, 偶尔给人画张画也都是白送的。我又焉能用这白来的画赚伯爷的钱子?”
安顺伯捋着清须,拧眉问道:“这个崔美人究竟是什么人,我看她的笔法断不像题词的这个阮晟,可否请来永平让我一见?”
说罢又想起崔美人儿一个女子千里迢迢跑到兵营也不方便,连忙补问了一句:“我这般年纪,也不是那等贪图美色之人,只是怜惜她如此画技,不该埋没乡野,欲为她扬名而已。”
王项祯本来也想过替崔燮扬名扬到京里,可他自己就不爱出风头,又摊上了这么个艳名儿,不利于科考,此时反而不好认了,只能含糊地说:“他毕竟不爱见人,连那‘崔美人’之名也只是卖画笺时人家浑叫的,其实本人也不算……不在意美丑名声。他性子也倔,恐怕不肯过来拜见,下官在此替他向伯爷告罪了。”
安顺伯略有些失望,不过他爱的是画,也不是画师,见不着也就怕了。
他也不费心猜测那个崔美人儿是王项祯的妾室还是红颜知己,只问他:“既然她跟你是一式的,那你就说说想要什么吧。只要我能给得出,自不会吝啬。”
王公子早等着他这句话,起身拱手,声如宏钟地道:“下官不求别的,只想有机会到前线为国效力!”
最好能让他去大同,对面迎战鞑靼小王子;不然辽东也成,他就像公孙瓒般带着自己的白马义从威震边关……
安顺伯向来见他心思活络,又刻意寻的画来讨好自己,以为他该是想求官求财,却不想竟是个主动要往边关杀敌的壮士,不禁生了几分爱惜之意。
——前些日子他看过王项祯作许褚装束的画像,那一身腱子肉结实紧凑,两臂粗壮,必定是勤习弓马才练出来的。
如此志士,埋没在寻常卫所里,或许二十几岁的大好的年纪里都难得和鞑虏一战,也是可惜了。索性就提拔他一把,于自己也不费力么。
薛珤看着王项祯问:“你真个有投身边关,报效天子之心?那些鞑靼边蛮可不似你们在关内见过的散贼流寇,小王子手下更是狡诈悍勇,每次入关掳掠,杀人皆以千人万人计,你不怕死么?”
王项祯闭了闭眼,神色反而更坚定:“正是那鞑王杀掳我大明无数百姓,下官才欲往边关拒敌。那里杀一虏便可救我大明许多百姓,下官只愿杀奋力杀敌,死亦无憾!”
他自幼勤习弓马,难道真的就为了当个百户混日子,将来承袭父亲指挥使一职么?就真要袭父职,也得有些拿得出手的功勋,只作个纨绔子弟,莫说朝廷,手下的兄弟将士们也不服他啊!
薛伯爷拊掌笑道:“好!有志气!若这些年给我送礼的人都似你这样只要为国杀敌,大明边患何愁不除,河套何愁不复!老夫便遂你一回心意又如何?”
但调兵是的兵部的事,薛珤只是暂守永平卫的坐营将领,也不好将王项祯弄到大同,便想了个迂回的法子:“你暂时跟着我在永平卫,见识真正的边战厮杀,攒几场战功,回头我把你迁进我直管的府军前卫,到京里再转寰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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