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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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旱家是什么身份,刘家是什么身份,他们是牧民,早就不让你整日跟他们混在一起,你还跟他们比起来了。”

“涂旱也是军营里的,还任着小旗呢,一样是咱们大燕朝的官。”刘景榆看母亲真的生了气,连忙缓和了语气,换上笑脸,“母亲,您可不能不待见牧民啊,从先帝爷时候起,就已经把他们当成燕朝子民了,您这不是跟先帝爷作对么。”

周氏最头疼儿子耍无赖的样子,“别给我扣大罪,我跟你说,婚事绝对不能你自己乱做主。”

“母亲,您不喜欢瑾妹妹?我可听您夸过她。”

夸奖姑娘和让人家姑娘进门做媳妇的标准能一样么?周氏哭笑不得,突然又狐疑起来。怎么今日如瑾来府里走了一趟,儿子就提出这个主意来了。

“你跟瑾儿在门口遇见,都说什么了?”她板了脸。

197 私下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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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娘的看儿子,怎么看都是好,要是儿子出了什么问题,那首先也要怀疑儿子是不是受了别人的蛊惑蒙蔽。这是普天下母亲的通病,周氏也没能免俗。乍然听见刘景榆不管不顾的要娶如瑾,直觉就是如瑾或许不妥当。

刘景榆还没体会出母亲的用意,如实答说:“我跟瑾妹妹说,下个月咱们就要回边地去了,她让我路上小心,还请我去蓝家给她新添的妹妹洗三。母亲,我不太懂这个洗三礼,您看送什么礼物合适?”

事实的确是这样,可刘景榆这么说出来,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如瑾听了他要走的消息,才请他去家里做客。周氏心里本就存了疑惑,这下更犯嘀咕,紧接着便问,“她当时怎么说的,请你去,还是让你跟我去?”

“这不一样吗,总之都是去蓝家洗三呗。”刘景榆不理解内宅妇人的弯弯绕绕,只觉母亲问得古怪。

周氏知道跟这直性子的儿子也说不清楚,就要打发儿子出去,刘景榆还惦记着娶媳妇的事,紧赶着追问:“要不您跟祖母商量一声去,等后天去蓝家的时候就跟蓝家婶婶说,要是顺利,说不定咱们走之前亲事就能定下来呢。”

“你倒想得美!”周氏又好气又好笑,“说亲哪有这么简单,别说这事家里长辈还都没同意,就算同意了,你以为求娶就是三言两语的事吗?我再跟你说一次,你要是还学边地那套作为,这次回去我就不带你,你留在京里学规矩吧!”

刘景榆被母亲一顿教训,知道提亲这事眼前是不成了,悻悻然转出了周氏的屋子,到外院隔出来的小空地上狠狠打了半天木桩子。刘家世代武职,子弟们走到哪都不忘了舞刀弄棒的练习,这也是立家之本,所以就算全家搬到小宅院里挤着,也不忘了收拾出一片空地当武场。刘景榆虐了桩子没一会,刘景枫便闻信赶到,带了两个家人强行将堂弟从武场拉开。

“你腿上的重伤才好了多久,就这么糟蹋无咎兄的细心照料,伤了身子老太太又要担心,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怎地不知轻重?”

刘景枫将下人们遣退,沉了脸教训兄弟。

刘景榆闷着头坐在场边青石上,半晌才说出一句,“这京城住着真憋得慌。”

“草原上打马倒是痛快,可除了痛快还能有什么用,能治国么,能兴家么,能保着刘家几代的基业吗?你虽从小在边地长大,可却不能忘了自己是刘家子孙,说话行事都得符合身份和本分。京都憋得慌?整个京都的人都是这么过的,全天下又有几处人不是这么过,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礼教规矩,即便改朝换代,那也是根本。你已经不小了,这些事都要明白才是,否则若是做了什么莽撞事,人家不会说道你一个,抹黑的可是整个刘家。”

不用细问,刘景枫也知道堂弟在为什么气闷,从二婶周氏的院子里出来就直奔武场打木桩,除了为蓝家的瑾妹妹,再无别事。作为长房长孙,他必须提醒这野惯了的弟弟。

谁想到,他一番话说完,一向很敬重他的刘景榆却冷哼了一声。

“大哥,以你们的道理来看,你的话全都对,不懂事的是我。但你们整日住在京都的人又知道天地有多大,就能肯定只有你们的道理才是道理,就用你们的规矩去衡量天下人吗?”他上下打量哥哥一尘不染的文人长衫,“你跟着那些老学究老夫子们读书多了,也染上了他们的坏毛病,看不起边地,看不起别国,觉得只有大燕是正道,其余都是没开化的蛮夷。好,这是你们立志治国齐家的人遵循的道理,我不干涉你,可你也别来干涉我。”

刘景枫被弟弟说得愣了半日,再没想到一贯拙嘴笨腮的刘景榆会说出这么一大通话来。看他脸带怒气,脖子通红,知道他是急了。然而细品他的话,却也不是全无道理。刘景枫出身武职之家,本就没有文人酸腐的毛病,自不是刻板迂腐的夫子,当下也不生气了,语气缓和下来。

“二弟,我可以不干涉你学牧民说话做事,可你若是要和京里的人打交道,你那套可不顶用,不但不能成事,还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你明白么?因为别人要在京里安身,你不在乎的,别人不能不在乎。”

他没有挑明了说,但句句都意在如瑾。刘景榆听了,方才的激动渐渐退了,又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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