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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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没理他,兀自被人扶着坐在了堂内的椅子上。

苏蛊这时可怂了,耷拉着脑袋,一扫在慕羽之前的得瑟,偷偷地瞄着自己的父亲。

老人叹息一声,轻轻地闭上眼。

苏蛊虽顽劣,却对自己的父亲极其尊重,自己从小没有母亲,父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所以他发誓,以后若是让父亲受半点委屈他就去死。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乖乖孝顺父亲的。

“蛊儿,贵为国君,你让为父如何说你?”老人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父王,我知道错了。”

“你错在了哪里?说说。”

“我不该瞒着你去风鹰。”他偷瞄父亲的神色。

“可有收获?”

苏蛊摇头,嘟囔道“收获倒没有,美人倒发现了一个。”

老人忽的起身,对门外护卫道“让君上在这里反省三天,谁也不准进来,什么都不要给,让林护卫去找田寺人领六十大板。”(注:寺人相当于太监。)

苏蛊暗暗叫苦,完蛋了,父王真生气了。林易天啊林易天,孤对不住你。

“父王,父王——”看着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了,苏蛊绝望地瘫坐了下来,三天啊,饿死他个小心肝啊。

不过想想在风鹰的事情,他还能扬起唇角,他还是赚了呢。

慕羽啊慕羽,孤家怎么就对你......

第六章 初遇的美好红颜骨枯之后凋零。

苏蛊被老国王关在了祠堂,三天来没吃没喝的他在第三天终于华丽丽地被饿晕过去,却在醒来的一瞬间就听到了司马檀丢失边城大黎的消息,他连饭都没吃便召集朝臣上朝,大殿上,司马檀双手被捆绑着,头抵着大理石的大板不敢看苏蛊,苏蛊依旧坐着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朝臣缄默,无人敢上前给司马檀说情,因为那少年的一双眸子如同猎鹰一般,犀利而狠。

苏蛊三天没吃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唯有一双眸子如同嗜血的猎豹盯着自己专属的猎物。

大殿内落针可闻。

少年寂寞的位于高座想了好多,此次丢失边城大黎城池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自己的城池就这样落入长越之手,长越是么?想要我西蔷是吧?

娘的,不打的你哭爹喊娘我苏蛊就跟你姓!

“来人,将司马檀打入狱牢,收回大黎之事稍后再议。”苏蛊突然以手捂唇,轻轻地说了这句话,三天没吃饭,胃里难受的紧,得赶紧去吃东西。再者说,司马彩云不在他还真不相信那些个上中下左中右之军帅,六军出动得有统帅,这朝堂之上除了司马家父女他还真不敢把兵权交到其他人手里。

然而此时的司马彩芸不久后将与东离的一支军队展开一场恶战。

听说韩子良在函壑以东,司马彩云由西向东进军,东离将领楚乐由东向西进军,楚乐是子良的师兄,子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跟楚乐走,所以司马彩云已经准备好抢人的准备了。

正值伯秋,天气还是很热,司马彩云行军就慢了很多,她怕士兵中暑,她知道他们跟东离肯定有场恶战。所以要尽可能地让士兵们健健康康的才有力气完成君上交给自己的任务。

自是巾帼女将倾人城,最是红颜坚毅如她。

怎么说也是女儿家,怎么能与那些个汉子相比?

夜色如墨,泼洒出隔离视线的屏风,树林,清泉。

月光。

柔如水,临水照花,水中倒映着岸上的树丛,倒映着女子脂粉未施的姣好容颜,褪去了昔日作为女将的犀利,换上了女儿家独有的柔情。

她嬉戏着,享受着难得的轻松,亥时三刻了,应该不会有人了吧。她想了想,又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决定把衣服脱干净,她怕有人误闯禁地便没有全数褪去衣物,只是脱了战袍。

又不放心的想了想,看了看,等确认了四周真的没人之后她慢慢脱去了里面仅有的里衣。

肌肤如雪,凝脂般细腻,但是,若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身上有一条伤疤从左肩一直延续到了右肋骨,竟是刀伤。

司马彩云摸了摸伤疤,笑了。

这原是一年前在与浅阳交战的时候为了护好苏蛊被浅阳大奖伤的,之后苏蛊便承诺以后娶她,纳她为后,她虽然欣喜却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要等到苏蛊真正愿意娶她为止,所以当时她只对苏蛊说了一句话,她说,若几年后你若还想娶我,那我便嫁你。

她想着想着就笑出来了,当时自己多傻啊。彩芸想,自己是喜欢他的吧,虽然他很霸道很残忍,惹了他的人就没见过几个好过的,可是他却对自己极好。

就在这时,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枯木被踩断的声音,彩芸警觉地拿起一个小石子运起内力直逼暗中的人,随即一个转身衣服便已经贴在了身上,旋身纵身一跃便已到达岸上,她寻着刚才自己扔出石子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彩芸回头,看着深草丛林中突然出现的一人,随手折了根棍子。

“一个姑娘家,怎地如此暴力?”

然而就在彩芸走进的一霎那,那人就被那一双眼睛迷住了,以至于后来子良回忆起来总是会说,芸儿的那双眼睛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每到想起那双陪他走过凡几岁月的眼睛,子良总是唇角含笑,他会笑着对苏蛊说,君上,芸儿的眼睛会说话呢。

而苏蛊只是看着他笑着,笑着,却悲伤的催人泪下,苏蛊会说,子良的芸儿有子良很幸福,可是我的小羽有我,却一辈子都没幸福过,连离开都不要我哭。

如果没有遇见,那么这场乱世的传说会不会展开?

可是啊,遇见了,然后十丈红尘从此再也不寂寞了,却也在这红尘沧海桑田独自一人于世的时候才真正感觉到空前绝后的寂寞。

那年他们初遇在函壑,他说“一个姑娘家,怎地如此暴力?”

而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致使多年后子良回忆起来难过的潸然泪下。

那时他说,什么都没看到,到芸儿离开的时候他才告诉了她,其实,他什么都看到了,于是从此倾心,红颜骨枯之后,突然发现连缅怀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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