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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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两字刚滚出喉咙口。

二话不说, 苍烬揽着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踩着树根站起来。江奕来不及害臊, 忙将那株草药捞进怀中。

下一刻, 耳边风声簌簌, 草木化作残影从眼角飞速而过。

无意识抓紧少年衣领,高速行进的少年往怀中瞄了一眼, 缓了缓脚步。

跑了有一会儿,昏暗丛林突然绽放出一道亮光,河流的波光映照进江奕的视野中, 然后江奕被少年放在了地上。

受伤的脚被轻力抬起, 冰冷的河水浇上去, 江奕被刺激得脚趾蜷缩, 不自禁低吟了一声。

少年道:先忍忍。

我没唔嗯!

手指捏着伤口两端挤压,直至流出干净的血。少年拍抚着江奕发颤的小腿,撕下皮革一角, 润湿了水, 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颤栗感刹那间划过心头。

明明苍烬没用多少力, 江奕却觉得自己的泪腺快要失灵了。

老七, 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

江奕知道自己有多能忍, 不是他的问题,只能是灵体本身出了状况。

[身娇体弱是契鬼族的特性,请宿主忍耐一下。]

江奕咬紧了后槽牙。

疼还是其次,关键是又麻又痒,像是一根羽毛撩拨上脆弱的神经,令他浑身都忍不住发着颤。

明明已经忍耐住,身体却下意识把脚给往回缩。

终于,苍烬像是忍无可忍,倾身按住了蜷缩成一团的人儿。

身为被迫不配合的伤员,江奕实在是对自己无奈了。

略带歉意地回望过去,后颈突然被沾了冷水的手掌捏住,令他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从刚才看过来的那一刻开始,苍烬眼中的江奕就好似变了个样。

那双澄澈的眸眼不再是毫无波澜,水汽弥漫其中,眼梢染上些许艳红。白玉无暇的双腿蜷缩在一起,贝齿咬住下唇,隐约有轻吟从中抑制不住地泄出。

极力忍耐中的绝色人儿好似一株绝艳的罂|粟花,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眸色微暗,苍烬的手指径直摁进了泥土里,青筋从手背上暴起。

他没有刻意使用那股力量,但力量却自发流转进他的血液中,仿佛能听见恶魔在耳边不怀好意地低语,催促着那颗跃跃欲试的心脏。

还不是全部。

理智一点一滴地涣散,被牢牢吸附进了名为江奕的漩涡中,消弭殆尽。

这一副淡然的表情还没有全然崩裂。

想要彻底击碎那层伪装的外壳,看着美丽淡漠的眼睛染上情动的欲|色,想要听到人儿压抑不住的喘息在耳边响起,一遍一遍带着哭腔轻唤自己的名字。

想要这个人真真确确、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

江奕不明所以,只是突然感觉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少年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甚至有点,让人畏惧。

这个视觉看上去,他能够看见对方黑眸中清晰倒映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几分困惑,还有着几分不安,眸光不住颤动着。

苍烬?

少年突然手一颤,松开力道倒在了江奕的身上。

江奕忙坐立起来,揽着对方检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身体却被两只纤细的手臂揽紧,难以动弹。

不许怕我。

谁都可以怕我,唯独你。

很长时间没和人说话,少年的声线早已不复这个年纪该有的清亮,沙哑无比。

极力克制着内心驱使自己的力量,他将下巴轻轻搭在江奕的肩膀上,手掌抓得愈发紧。

不许怕我。

像是每一个字里都刻满了执着。

站在江奕的角度,小小一只的少年紧抱着他,声音轻微得像是被欺负了的孩童在求安慰。

想起今天所见,无论是契族的谁,只要见到苍烬脸上都会表现出一股掩盖不住的异样。

哪怕是对少年极其热情的酋长,抬手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停顿一下,江奕过后仔细分辨过,那是惧怕的表现。

强调重申不许怕我,是因为契族人都在怕他罢。

江奕回拥住了对方,把刚才的不安和紧张全都抛却在了一边,心里的酸涩加重,同时又软得一塌糊涂。

手掌轻拍少年单薄的脊背,轻声而温柔地承诺着:我不会怕。他怎么舍得怕。

少年抬起头,眼里映照着繁星一般明亮的光辉:真的?

嘴角扬起,江奕格外郑重地道:嗯。

生怕缺乏安全感的少年不相信,他又在少年耳边重复说了一遍:我发誓,不会怕你。

紧紧拽住江奕的手终于松了力道,只是固执地不愿放开。

发现这一点,江奕又忍不住拍哄了少年好几下。

从旁看着江奕滑嫩的脸颊,苍烬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恐惧是人的本能,就像契族酋长,即使真的欣赏爱戴着他,但那压抑的恐惧感也是确实存在的。

酋长骨头错位还能咬牙拿起长矛,江奕脚掌被划破条口子就能红了眼眶。在少年听来,江奕说是不会怕他的话其实可信度不高。

但是没关系。

任由江奕宽抚着他,少年满足地想。

如果有一天江奕对他感到害怕,干掉自己就行了。

两人相拥着享受这温情一刻,也是江奕先一步反应过来他们还要找草药,苍烬才恋恋不舍地将他松开。

这就是你要找的草药?

跟着江奕的叫法将手中形状奇特的野草称为止血草,苍烬仰头问:怎么用?

眼中带有求知欲的少年简直更软了,江奕控制住想捏腮帮子的两只手,解答道:用东西捣碎,涂抹在伤口上就行了。

苍烬嗯了一声,拿起止血草看了两眼,下一刻将止血草塞进了嘴里,一本正经地咀嚼着。

脸颊一鼓一鼓的,简直像只可爱的小松鼠不对!

江奕心肝都哆嗦了一下,忙伸出手要扳住少年的下巴。

不过苍烬快他一步吐在了手掌中,捏着江奕被他洗得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小心而温柔地把草泥涂抹了上去。

咀嚼后的草药泥是湿热的,触碰在伤口上的滋味简直难耐,江奕又是一缩,被少年给拽住了。

少年道:再忍忍。

江奕总觉得少年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娇贵两个字。

无法反驳的他只能面无表情地将一口老血给咽了回去,差点憋出内伤。

涂好了草药后,少年又撕下了皮革一角,包住江奕的脚掌,以免草药被蹭掉。

还有一件事江奕不得不考虑,刚才废了这么些时间就只找到了这一株,现在少年给他用了,酋长怎么办?

不用江奕开口,苍烬就知道了江奕在顾虑着什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这东西在哪能找到。

在契族内部,这种野草并不算很罕见,因为形状独特,一些爱美的女人会将它们摘回去做成花环来打扮自己。加上捣碎之后会流出深绿色的汁水,也被契族人临时充作染料用。

它们和其他植物长不到一块去,所以江奕才在丛林中找得这么艰辛。幸运的是,就是苍烬居住的那座山,因为土里石头太多,锁不住水分,其他植物无法生存下去,也就只有这种野草比较顽强,零零散散地长满了一山坡。

听完苍烬的话,饶是沉稳如江奕都忍不住有些激动:那我们快点回去。

伤脚还没踩在地上,再次被少年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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