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节(1 / 2)
害康氏的人不就是你吗?玉夫人认定了有鬼,且这鬼就出在康氏的孩子身上,奈何玉悟禅那没有破绽,她又寻不到其他证据,“金夫人这话就不对了……”还要再抛钻引玉,引着冷氏说康氏的坏话,就见康氏的丫鬟抹泪过来道:“大少夫人叫肚子疼。”
“肚子疼?”玉夫人一慌,最先想的是康氏吃的东西千万别有问题,“还不快去叫大夫来?”福至心灵,赶紧地问冷氏:“你们家六丫头的属相是什么?”
“属兔。”冷氏着急地想宁氏千万别糊涂,要是做出什么傻事来,他们金家的人来玉家使坏,这得多叫人浮想联翩。
“哎,是我糊涂,不该叫你们家六丫头来。她属兔,正克着萱儿她娘呢。”玉夫人心里庆幸自己脑转的快,赶紧领着冷氏又重新向康氏屋子去。见康氏房里才传出动静,就有不少人等着看热闹,赶紧进了康氏屋子里,看康氏捂着肚子喊疼,赶紧再催太医。
待听说太医来,就领着冷氏、宁氏回避到次间里,听太医说康氏安然无恙,玉夫人有些悻悻的,一边巴不得康氏有事赖到金折桂头上,一边又知道康氏出事,三人成虎,少不得众人要说是她害了康氏。领着冷氏、宁氏出来,越发认定了康氏这边不能久留,看康氏安然地躺在床上,叮嘱了她几句小心,就赶紧退了出来。
“你没做什么冲撞她吧?”冷氏严厉地问宁氏。
宁氏赶紧摇头,回忆方才玉夫人、冷氏走了,她洗了脸,把丫鬟撵出去,就质问康氏为什么这么不要脸,谁知康氏二话不说,就喊肚子疼。
玉夫人有意道:“兴许,她是有意这么着,叫人知道她肚子有多金贵。”看宁氏依旧吓得不轻,冷氏也是心有余悸,心想这么着也好,康氏愿意作,她就陪。也不去看她请来的一群闺秀,心里猜着当着外人,金折桂必定是要装作十分懂事规矩了,于是对冷氏道:“也是我不好,有了身子忌讳的事多,竟然忘了问属相。这金六姑娘的属相克到了老大媳妇,这事该怎么跟人说?”
冷氏看玉夫人一直揪着金折桂不放,疑惑地想金折桂什么时候得罪玉夫人了?忽地想玉妙彤和亲前,传出消息说柔然求的是金折桂,于是就当玉夫人迁怒到金折桂头上。冷氏怕金折桂出事,金老夫人怪她,笑道:“不知萱儿她娘属什么?”
玉夫人被问住,一家子这么多人,她早忘了康氏属什么,笑道:“这忌讳,不一定是依着当娘的属相定下的。”
“那除了魁星,还有谁还属兔?”冷氏又问。
玉夫人忽地想起玉老夫人、玉悟禅也属兔,立时心恨这送到眼前的打发掉金折桂的法子也不能用,笑道:“是我多嘴了,金夫人别放在心上。说起来,六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你们家是怎么打算的?也该给她说亲了吧?”
冷氏道:“魁星的事,都是我们家老夫人做主。”
“……你们家老夫人对我们家颇有微词,想来,你们家老夫人是看不上我们家的吧?”玉夫人试探道。
冷氏听玉夫人谦虚,原本要客套地吹捧玉家两句,冷不丁地想玉夫人叫金折桂来,又请了一群各有千秋的女孩来做客;又用属相构陷金折桂,又打探金老夫人对玉家的意思……莫不是,金折桂跟玉破禅有点什么?难怪这两日玉破禅黄昏的时候就去见金老夫人;金折桂那性子,玉夫人定是不喜欢她,才叫她今日来,想叫她知难而退呢。
冷氏扫了眼被康氏吓得此时依旧神不附体的宁氏,轻声问:“莫不是玉夫人看上了我们家魁星?”
玉夫人笑容勉强地说:“金夫人想多了,只是听说你们家老夫人对我们家十分不喜,所以就来问问。”
“玉夫人有话只说管就是,若是怕我们老夫人不答应,放心,我替你美言几句。”冷氏堆笑道。
玉夫人忙道:“是我家的小子糊涂,他好端端的去贩马,谁知道就遇上了也出关的你们家的六丫头。哎,我家那小子是实诚人,说是怕你们家六丫头名声有碍,所以要……”叹息连连,言下之意,就是谁叫金折桂出关的呢。
冷氏猜到玉夫人没说实话,就道:“既然是他们小儿女有了意思,就该成全他们。”心一跳,蓦地想,金折桂要进来了,甭管康氏生的是男是女,这玉家都没那孩子的余地了,毕竟金折桂就算不说,金老夫人那争强好胜的性子,也会叫玉破禅回玉家当家。
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冷氏先怕金悟禅跟康氏的事东窗事发,此时又怕自己“孙子”身为长孙长子,没得到长孙长子该有的家产。
“……我们老八只是厚道,他是顺着你们家六丫头的意思办的事。”玉夫人暗示冷氏这事是金折桂先起的头。
冷氏会意地一笑,心想沈氏、金折桂母女两个都是一个样,看她们母女两个在金家里头怎么抬得起头。
玉夫人心知冷氏跟金家大房不对付,见自己把金折桂勾引玉破禅的话透露给了冷氏,就想礼尚往来地知道康氏拿着什么事要挟的冷氏,又低声问:“萱儿的娘,当真没做什么糊涂事?莫不是,她又叫老大写信送去了?你们放心,她不敢胡来。”
宁氏看玉夫人信誓旦旦,心里冷笑不已,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定金朝梧心里怎么惦记着康氏那狐狸精呢。
“萱儿的娘都有身子了,还能做什么?”冷氏打着哈哈。
玉夫人看冷氏嘴严实得很,心想最初要不是他们家金擎桂勾引玉悟禅,也就没眼下这么多糟心事,走到堂前,就听金折桂在跟人说塞外风光,心想这丫头还有胆子向外显摆。
“玉伯母、婶子、嫂子回来了,玉大嫂子没事吧?”金折桂问。
宁氏吭了一声,“没事。”
玉夫人坐定后,瞅了眼金折桂腰上的荷包,想起玉妙彤说金折桂不会针线,就先问其他女孩,指着一个红衣圆脸的女孩,就说:“这个晴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跟你们家大嫂子往日里一样。”又拿过一个蓝衣少女的香囊,说:“好孩子,这香囊好的很,是你的针线吗?送给我了吧。”
少女们往日里就常来玉家,况且又因玉家那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对玉家颇有些向往,于是个个乖巧伶俐地谦虚两句。
玉夫人见在座的诸位个个都能把金折桂比下去,心中大快,笑道:“金丫头的针线真好,瞧这荷包上的海棠新鲜的。”
冷氏心知那不是金折桂做的,就呷着茶水,冷眼旁观,心想金老夫人瞒的真严实,如今才叫她知道金折桂走了沈氏的老路。
“这不是我的针线,是范神仙的师妹的师侄的针线。玉伯母,你瞧瞧,上头的露水就好似要滴下来一样。”金折桂摘下腰上荷包送给玉夫人看,早知道玉夫人要给她下马威,于是来的时候她就准备好了。
这荷包是玉入禅最拿得出手的一样东西,旁人不知道范康的师妹的师侄是谁,玉夫人可是知道的,这几日里玉入禅可没少拿着塞外的事跟她说,于是拿着儿子的针线,玉夫人一颗心在不住地滴血。
“金丫头没自己的针线吗?”玉夫人宁死也不会叫人知道玉入禅会做针线活,君子远庖厨,女红比庖厨更丢人,“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母亲样样皆通,是我们年轻那会子的典范,金丫头应当会更青出于蓝吧。”
冷氏窃喜不已,心知玉夫人在暗讽金折桂不懂规矩。
“回玉伯母,我的针线不好,不过,我有范神仙的师妹的师侄给我做针线呢。说起那位师侄,那才是青出于蓝,想来那师侄的母亲应当比我母亲厉害百倍,不然那师侄半路出家做女红,怎地做的比旁人都好呢?”金折桂原是打定主意逆来顺受一回,然后回头跟玉破禅哭诉,此时听玉夫人说到沈氏头上了,就寸步不让地驳回去。
“怎么做女红还有半路出家这一说,谁家不是一早就教的?”冷氏觉得除了金折桂这一号,其他人家的女儿家,谁不是打小就开始做女红这正经事。
“二婶子说的对,所以那师侄才叫厉害。说起来也巧了,那师侄也姓玉,金玉的玉。”金折桂笑盈盈地道。
冷氏只当姓玉的是玉妙彤,心想玉夫人当真糊涂,要捏在属相相冲的事,偏又忘了其他人;要嘲讽金折桂不会针线,又忘了他们家女儿也不会。
玉夫人才在康氏那边“受气”,又听金折桂处处拿玉入禅做针线的事压制她,心里气急,又故意不解地问:“说起来,金丫头的爹娘当真心宽,竟然叫金丫头一个女孩子家出关。”
“玉伯母,金妹妹出关了才好,不然她怎么照看玉姐姐?”方才被玉夫人称赞过琴棋书画的女孩儿道。
“是呀,风雪夜,多少男儿都没胆量出去,金将军肯叫金妹妹去,可见金将军是个大仁大义的好人,真正的舍己为人。”穿着蓝衣的少女附和。
“正是,听说妙彤姐姐机灵得很,不过几个月,就学会了鲜卑话,而且,爱民如子,还去教导那些未开化的鲜卑人用咱们中原的器皿,教导她们织布绣花。”
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里大有钦佩玉妙彤的意思。
玉夫人几次张嘴,就见金折桂抢在她前头说话,原本她的意思是叫众人一起鄙夷金折桂没有一丝女儿家的规矩礼数,谁知金折桂嘴快,三言两语下去,那些或烂漫或稳重的少女,就跟着金折桂一起称赞起玉妙彤来。
原来玉妙彤只是幌子,此时瞧着倒真是像一群人想念玉妙彤才聚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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