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2)
其实唐家就算驱除了鬼妖血豿,其家运也是死气沉沉,唐小豪是命不该绝,但陆慧……我料定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只是唐老先生正在极度悲伤之中,我也不好再刺痛他,但事已至此,我也只得开了口:“唐老,只怕您的儿媳……已经不在人世了,想必您也已明白了这点,现在……你可是要接受现实啊。”
唐老先生浑身一抖,双眼微闭仰头望向房顶,过了一会儿,深深叹了一声,道:“小豪想必还不知道陆慧已经……我这个做爹的该怎么和他说啊,唐家都已家破人亡,我真是沒有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对了,陆慧的尸体呢,陆慧的尸体在哪里。”
我也想到了此点,但是陆慧的尸体,也只有昨晚的“唐小豪”才知道,但血豿已经被诛灭,现在要寻找陆慧的尸体,还真有点难度了,
不过,只要唐小豪回忆起昨晚的事,找到陆慧的尸体还是有可能的,只是让唐小豪去找陆慧的尸体……未免有些残忍……
“咦。”唐老先生突然惊叫一声,道:“那……那玉圭怎么,怎么不见了。”
我心头一惊,忙扭头看去,只见那瓷罐上,的确沒有了玉圭的存在,我霍地站起身,四下里看了一眼,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明明在瓷罐上面的,怎么一转眼就沒有了呢,对了,就在老管家回來之后,好像我就沒有再注意玉圭,难不成……难不成玉圭就是在那个时候丢失的,
唐老先生与我相视一眼,顿时向房门外怒喝一声:“老柴,你进來。”
老柴,想必就是老管家的名字了,但过了一会儿,我们并未听到老柴的回音,这下我知道大事不妙,赶忙与唐老先生冲出房门,
果然,老柴出事了,就在远门内侧,老柴脸色惨白地昏倒在地,此刻已是人事不省,我弯身探了探老柴的脉搏,气若游丝,总归还是有些气息,这就奇怪了,來人与老柴交上手,明显功夫底子比老柴还要高出很多,却不对老柴赶尽杀绝,明显只是将老柴打晕,会是什么人既出手又手下留情呢,
我猛地皱起眉头,想起玉圭丢失,再加上老柴昏迷……难道是……难道是他,
若是所料不错,一定是,一定是上官锦,这个缺德玩意儿,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玉圭,却被他抢先一步盗走,也只有上官锦,不会对普通人怎么样,他的修行比我高,功夫底子也比我深厚的多,出手既干脆利索又有分寸,不是他,我还真想不出别人,但玉圭就这么平白无故让上官锦得到,我真是有点不甘心,敢情这家伙一路尾随着我,青川县,上官锦怎么可能那么巧也与我同时赶到,燕京这里,上官锦又是和我同时出现,很多种巧合凑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
顾不得与唐老先生解释,我飞快地向远门冲了出去,
媚儿似乎已然知道我心中所想,当即提示道:“城西有一道和你体内一模一样的气息,或许就是上官锦。”
我微微错愕地道:“那……那刚才你怎么沒有感应到啊。”
说出此话我也有些心虚,上官锦盗走玉圭时,我也沒有半点感应,
“好歹我现在感应到了他的气息,也好过你这个睁眼瞎子,哼,谁知道你们这些臭道士哪里來那么多玄门法器,还來怪我……”
“呃……”被媚儿一通数落,我顿时无言以对,慌忙加快脚步,运起清风步,一晃身瞬间消失在原地,不一会儿,我出现在城西山脚下的一间破庙前,而破庙门口,正是背对着站着一道身影,如此熟悉,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來,可不就是上官锦,
或许已经知道我赶到,上官锦并未转身看我,晃了晃手中的泥水剑,声音略显轻蔑地笑道:“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布邪宝剑,还有什么资格与我斗,道门传承法器就这么被你毁掉,就是见到茅山列位师伯师叔,想必也不会轻饶于你。”
我张了张嘴,道:“毁掉布邪宝剑是我不对,我愿意接受师伯师叔们的责罚……但你上官锦,身为茅山弟子,却处处与我做对,暗中对付同宗弟子,不但取我功劳,还将我苦苦寻觅的镇山之宝占为己有,难道这就是一个正道弟子所为吗。”
“哼,什么叫暗中对付,什么又叫占为己有,我身为茅山弟子,自然是以寻找镇山之宝为己任,你分明是不服我先找到镇山之宝,若非念及同宗之宜,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上官锦说完最后一句,突然转过身,一双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泥水剑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似有出鞘的架势,
“哼,初七,你我联手,一起对付他。”
媚儿的声音格外的冰冷,仿佛雪山上的一块寒冰,不禁让我浑身一震,我捏了捏拳头,心想拼就拼吧,这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毫无征兆地,我纵身冲了上去,与此同时,一道白光闪现而出,直扑上官锦的头顶,我则攻向上官锦的下身,上官锦一看我们这架势,脸色顿时大变:“初七,你还真敢对我出手,你行,现在你有狐灵帮忙,我不跟你硬碰硬,但我一定会向师伯师叔们禀报你的恶行,咱们走着瞧。”
说完,上官锦竟然一转身冲进了破庙,居然……就这么跑了,我飞快地冲进破庙,但见后面还有一个小门路,敢情上官锦是事先找好了退路,他压根就沒想着和我交手,这家伙……
唉,玉圭就这么被上官锦拿走了,我满心失落地望着上官锦消失的方向,许久后,才缓缓转过身,向唐老先生的住处走回,
第十一章劫后余生
玉圭眼睁睁被上官锦取走,我却无能为力……现在明显还不是追悔的时候,唐老先生一家子的事还未处理好,我赶到唐家后,便和唐老先生略作商议,准备一道前往医院询问唐小豪,陆慧的尸体必须要找到,不然唐老先生可是会愧疚致死啊,
一件清仿黑花瓷罐,原本该安安静静地躺在它本该待的地儿,任人观赏,那也是唯一能体现它的价值所在,但谁也沒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病房门口,鲁铁四人已等候在那里,见我们赶到,四人皆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眼神略显惊恐地看向我……我知道,他们一定是被媚儿吓着了,但见他们此时此刻都安然无恙,我也松了口气,
杨小军向唐老先生恭敬道:“豪哥已经能说话了,不过他……他一直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唐老先生眉头微皱,其实他不说我们也能够明白,唐小豪所喊的名字,一定是他老婆陆慧,但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唯有唐老先生,暗暗咬了咬牙,道:“你们几个出來这么久,也该回去报个道了,顺便把小豪的情况和领导们说说,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心里可是要有个度,去吧。”
眼镜男于涵推了推眼镜,机灵地道:“唐老您放心,我们就说你们家昨晚遭贼了,结果豪哥为了保护人民财产安全,在拼斗中英勇受伤。”
孙大岭嘿嘿一笑,道:“豪哥的英勇事迹值得我们大家学习,豪哥的顽强精神值得我们大家传递,我们会联名申请将豪哥的事迹登上党报,保证会得到领导们的正面回应,嘿嘿。”
哪知唐老先生一瞪眼,道:“放屁,事实就是事实,虽然为了隔绝迷信蔓延,但也不能无中生有混淆视听啊,就……就说小豪捉贼时受了点小伤,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们几个小子别整那么邪乎。”
鲁铁憨厚一笑,道:“嗯,那我们先回去了,晚上再來看望豪哥和唐老,还有……还有初七先生。”
在说到我的名字时,鲁铁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我暗暗一笑,微微向众人点了点头,目送着大家离开,
唐老先生狐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你是怎么和他们沟通的,怎么一夜之间,这几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臭小子居然对你如此客气,看來你的感染力不小啊。”
我莫名一愣,唐老先生这几句话真是有点意味深长了,我整了整衣衫,和唐老先生一道走进病房,
一个皮肤黝黑,且气色微弱的青年人睁大双眼向我们看來,一看到唐老先生,那人顿时嚎啕大哭,哭声中,不断地哽咽着:“爹,我对不起陆慧啊~~~呜呜呜~~~”
一老一小,二人皆是失声痛哭,我眼眶微微发热,不禁退到一旁抹泪儿,一番劫后余生的哭诉后,唐小豪开始回忆他与陆慧最后见面的那段记忆……
当时家里已经添了几条人命,唐老先生准备赶往川北一带,唐小豪与陆慧也不敢再住家里,准备当晚就搬出唐家,暂时在职工宿舍将就一段时间,谁也沒想到,就在当晚,情况发生了,
唐小豪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房顶道:“我还记得那东西钻进了我的体内是什么感觉,感觉……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在慢慢坠入无底的深渊,无助、绝望、意识消退……我知道我可能活不长了,就赶快让陆慧走,离开家,离开我……可是陆慧当时说什么也不肯走,不肯离开我……呜呜~~~”
话未说完,唐小豪已经泣不成声,唐老先生也坐在一旁默默地抹泪儿,我皱了皱眉,上前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你最后的一丝意识里,陆慧去了哪里,或者是向什么方向走了。”
唐小豪吃力地擦拭着泪水,似乎在逃避什么,但在我苦苦逼问下,最终还是开了口:“我控制不了那东西,它就像是一个抓不住摸不着的恶魔,我开始有嗜血的冲动时,拼命地让陆慧走……可她还是沒走,所以……所以我就……我也不知怎么就杀了她……呜呜~~~”
“啊。”我面色一紧,沒想到陆慧还真是沒有逃过死劫,当即,我冷冷地盯着唐小豪的眼睛,问道:“那客厅内根本就沒有陆慧的尸体,就算你杀了她,也不可能毁尸灭迹啊。”
“……是……是地下室,她一次沒死,逃进了地下室,我追上她……”
“孽子啊。”未等唐小豪说完,唐老先生一巴掌抽了过去,并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唐家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孽子,让我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原來陆慧的尸体在地下室,我弄清楚了这点,赶忙上前劝慰唐老先生:“唐老您消消气,被鬼妖血豿借体,任谁也左右不了自己的意识,不管之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都非本人所为,眼下,我们应该找到陆慧的尸体,让她早点入土为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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