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2)
约纳似懂非懂地开口:“可灵魂的力量怎样计算,导师大人?精神池和生命池的能量可以使用星阵或魔法阵进行量化,灵魂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如何转化为直观的读数?”
“为什么要量化?”吉尔伯奈翁回答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灵魂的强大能够带来无数不为人知的好处,唯有席拉霏娜的持有者能够察觉。学徒,主神席拉的刻印如今属于你了,慢慢你就会明白‘神念’的真正意义,记住,不要再与她分开了,要像珍视自己的情人一样珍视她,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席拉霏娜能够带给你的绝大改变。”
“可是,可是这根法杖是属于您的……”约纳变得有些结巴。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差点将他击倒,七大神器之一、主神席拉的刻印原来一直就在他身边?他有资格拥有这支传奇的武器吗?
初代导师再次露出笑容:“我已经死了许多年了,孩子,一个影子是无法拥有任何事物的,就连回忆都不属于自己。看到席拉霏娜被一名正直的占星术士学徒所拥有,我感觉很欣慰,请保护好她吧,这将是我最后的嘱托。”
他松开手指,纯白的法杖恋恋不舍地飘离吉尔伯奈翁的手掌,静悄悄越过空间,来到约纳面前。占星术士学徒惴惴地伸出右手,指尖刚触到法杖细腻光滑的表面,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就填满了他的心灵。这种感觉很难以语言表达,彷佛灵魂被暖融融的温水浸泡着,感到无比舒适与安全;席拉霏娜像老朋友一样安抚着17岁少年被惊恐折磨已久的神识,约纳仿佛能听到自己灵魂无数微小的缝隙被主神温柔却博大的神力慢慢修复,发出噼噼啪啪响声,每一秒钟,他的灵魂都变得更加完整、坚定。
“这……太不可思议了……”约纳发出难以置信的慨叹,他牢牢握紧席拉霏娜的手柄,如同少女肌肤一样滑嫩的杖身在掌心微微搏动,源源不断传递着温暖的气息,他同时能感觉到有能量在法杖内沿着两条精金线条交错上升,在顶端的新月处聚集、纯化,酝酿着另一种极其强大的能量波动。
“没错,她是一件神器,现在告诉你席拉霏娜的两个其他作用,虽然相较于‘神念’,这两个功能显得有点鸡肋,不过对于现阶段的你来说反倒更加重要呢。”初代导师欣喜地看着学徒与法杖产生良好的共鸣,开口介绍,“第一,她自带了一个攻击法术‘白夜微光’,威力大致相当于四级魔法师施放的群体攻击法术,不过不需要持咒,当然也不会消耗精神力,法术冷却时间是48小时,你一定已经感觉到能量波动了,应该不难找到它的释放方法。”
约纳喜出望外地点点头。对于孱弱的占星术士学徒来说,有什么能比一个威力强大的法术更好的东西呢?
“第二,你可以试着感应一下星际线能量。我已经开放了‘永恒之镜’的空间限制,这会缩短我们交谈的时间,不过你短时间内可以感受到外界的事物了。”初代导师挥动手指,白色的世界颜色逐渐褪去,变成半透明的模样,约纳发现自己还站在三桅帆船的甲板上,斯图尔特兄妹在不远处带着奇怪的表情望着自己,一切都是静止的,沙粒凝结在空中,丹尼?斯图尔特张开嘴巴,吐出的第一个音节被冻结在舌尖,风帆上的褶皱凝固了东北风的轮廓,沙漠静谧得像一幅昏黄的风景画。
“不用害怕,时间还没有恢复而已。”看到学徒脸上的惊疑,吉尔伯奈翁笑着安抚道,“闭上眼睛,寻找星际线的轨迹。”
“……是的,导师大人。”约纳今天已经见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物,他摇摇头,闭上眼睛。
感应星际线是占星术学习的第一课,同魔法师的魔法元素亲和力一样,占星术士的星际线感应力是天赋能力,决定日后发展的关键性因素。来自无数星辰的千万条星际线时刻存在,第一次感应星辰之力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力、进行长时间的冥想,从纷乱的背景中将星际线能量缓慢分离。大部分占星术士都有一条作为主要研究方向的星际线,如约纳研究的第一宫三十号星“熊”与第七宫七号对星“小船”。对某一条星际线使用越久,它就会显得越发清晰,能够剥离的能量就会越发庞大,这是毫无取巧可能的进步之道,“星星之尘”之类的辅助物品能够让星际线变得更加清晰,但无法实际上提高感应力。
在约纳十几年的生命里,他感应到的星辰之力基本是一片混沌,130(熊)-77(小船)是这片混沌中比较明显的一根星际线,除此之外,柯沙瓦老师的研究方向21-814也隐约可见,状态好的时候可以使用。
但此刻,一切完全改变了模样。
闭着眼睛,约纳的视野变成一片玲珑剔透的透明虚空,无数条清晰可见的星际线从冥冥之中射来,穿过同一个空间节点,射向遥不可知处的亲密对星,每条星际线或粗或细、或曲或直,呈现五彩缤纷的色泽,又有彼此不同的波动状态,各种属性的能量碎片像水晶一样从千万条星际线上轻轻剥落,花瓣般洒满空间。
“天哪!”占星术士学徒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退后一步,盯着手中的法杖。
“很神奇不是吗?”初代导师哈哈一笑,“别急,去感应你最熟悉的那条星际线,一定会有不同的发现。”
约纳再度闭上双眼。五彩斑斓的星空重现于眼前,这次,他专注地寻找130-77那根橙红色的线条,没费什么力气,就在黄道第一宫区域锁定了它的轮廓。他惊奇地发现这根星际线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原来第一宫三十号星“熊”与第七宫七号对星“小船”之间的射线是条呈现鲜明橙色的短波线条,散发明显热度的它是众多星际线中波长最短的一个,线条表面因流动的波峰而不断变换色泽,看起来像一个急躁却充满活力的壮年小伙子。
“别停止感应,听我说。”吉尔伯奈翁的声音响起,“你会发现星际线不是你熟悉的模样,这很正常。席拉霏娜的另一个作用,是大幅度提高持有者的敏感度,占星术士的星际线感应力与魔法师的元素亲和力都在作用范围之内,你现在的感应力,相当于一位经过刻苦锻炼、同时拥有最高天赋的五级占星术士的水平。你应该能够分辨星际线的波动形态了,记住,那是高级占星术士最重要的研究内容之一,星际线的功能不仅仅是由能量的性质决定的,波动形态是另一个关键。”
“是的,这太神奇了,导师大人。”约纳发出由衷的赞叹,他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端详着熟悉又陌生的星际线,忍不住想伸手触摸星际线波纹流淌的表面,转念想起柯沙瓦老师当年的教导,又依依不舍地收回手指。“除了通过星阵之外,用任何其他方式接触星辰之力都是蠢到极点的坏主意。”七级占星术士曾经这样说过,“别以为星空的力量是你这种没天赋又不够努力的年轻人能够想象的,现在,老老实实做完今天的几何学习题吧,昨天你的解答糟透了!想想自己的晚饭吧年轻人!”
柯沙瓦老师的每一句教导约纳都不曾忘记,尽管现在,老师的身份已经成为一个难解的谜团,占星术士学徒还是从内心深处尊敬那个胡子乱糟糟、总是抱怨的老头,这种复杂的感情,唯有约纳自己能够明白。
约纳睁开眼睛:“我现在还不能理解波动的意义,但席拉霏娜教会了我许多。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配得上她的合格占星术士的。”
吉尔伯奈翁点点头:“诸神之刻印拥有主神的意志,她能够出现在你身边,就说明席拉霏娜选择你成为她的当代主人。”
这时纯白的空间开始再次动荡,半透明的背景之外,凝结的时间开始滴滴答答融解,沙粒在空中缓缓飞舞,丹尼?斯图尔特张开嘴巴,吐出第二个音节,风帆的褶皱被北风抚平,无尽沙海正在慢慢恢复流动的轮廓。
“我们的时间到了。”吉尔伯奈翁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幕,“这是一场非常愉快的对话,另外,还让我见到了久违的席拉霏娜。谢谢你,不知名的学徒。”
约纳不由得走近初代导师,“不,导师大人,我还有很多问题要向您请教,我……我还有很多菜谱没能跟您分享……如果多一点时间的话……”
“人无法跟时空对抗。”吉尔伯奈翁坦然回答,“在我的时代是这样,在你的时代,同样是这样。……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初代导师疑惑地扫视四周,空间的震荡仍在继续,但一种未知的力量正在改变“永恒之镜”的结构,安莉西亚遗迹的时空漩涡产生了异乎寻常的波动。吉尔伯奈翁伸出右手,一个小小的星阵在他掌心亮起,但还没等探测星阵找到异常的原因,站在对面的占星术士学徒开口了:
“靠,在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了?”
顾铁一脸震惊地说。
第31章 华夏之血(上)
在登录“世界”之前,顾铁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给大胡子讲述三年前的今天发生在中非战场上的故事,由于雷鸣部队前特种兵对于丛林战非常熟悉,应他的要求,顾铁对那场野战描述得非常仔细,以至于花去大部分时间评论接战双方的战术得失,直到艾德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只是想问问雨林里的战斗与北方针叶林有什么不同之处,你不用连亲手干掉的敌人的身高长相籍贯都一一描述吧?”
“印象有点深刻而已。”顾铁摸摸脑袋,把故事推进下去。
一场激烈却短暂的交火过后,残存的敌人被自由十字军的战士赶出丛林,一路向南逃窜,最终在天光放亮时狼狈地越过姆博穆河,丢下不计其数的伤员和尸体,逃进了刚果共和国境内。姆博穆河是中非共和国与刚果共和国之间的天然国境线,自由十字军的战士们在河岸边停下脚步,对天鸣枪,恐吓敌人尽快离开。
“万岁!”站在河岸上望着圣主抵抗军的最后一名士兵拖着伤腿淌过河流,一头扎进姆博穆河左岸的丛林,自由十字军的战士们兴奋地挥舞武器,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所有人都扣动扳机,把弹夹里剩余的子弹全部倾泻在空气里,仅余的一枚巴祖卡火箭筒也被重武器手当成射向高空的礼花弹,“咚!”橙红色的焰火升起在雨林之巅。
巴尔文德拉看着这种浪费的举动不禁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捂着受伤的手臂靠在一棵桉树上,静静看着别人狂欢。敌人已经完全撤离中非国境,这意味着历时已久的独立战争终于取得了胜利,从此刻起,中非共和国成为了非洲第一个坚定的ipu国家,由自由十字军主导的独立政权将接替gtc扶持的傀儡政权,建立中非共和国新一届内阁,带领中非人民在自由的道路上继续前进。实际上,这也是量子计算机兴起之后,第一次没有美俄等国际强国直接或间接参与的国家级别战争,gtc已经成长为在联合国独当一面的强硬势力,但反过来说,为了遏制gtc一家独大的势头,美俄默契地对解放阵线的革命武装视而不见,甚至现在自由十字军的装备很大一部分都是俄罗斯秘密援助的,事情有时就是这么滑稽。
胜利的果实来之不易,作为自由十字军上校军官、一手指挥了很大一部分经典战役的巴尔文德拉此刻感觉欣喜而疲惫,同时有些茫然。今后,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做一些什么事情呢?经年为之奋斗的事业一旦成功,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空虚,身负宗教使命感的印度人决定继续在反抗gtc的阵线中出一份力,一个建立反抗组织的念头正在他心里逐渐成形。
“啪。”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牵动伤口,疼得巴尔一咧嘴:“慢点!我被流弹打中了!”
“当然当然,流弹不长眼,却专找你这种又正派又俊俏的小郎君来叮。”顾铁促狭地眨眨眼睛,从树后绕了出来,举起手中的ak-12突击步枪:“不参加狂欢吗?这次是彻底结束了!我想大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子弹都没有用途了吧,不如听个热闹?”
巴尔摇摇头:“你太乐观了,铁。新兴政权还要受到很多考验,就像我说过一万遍的那句话,拉西希?奥科隆科沃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领袖人选,万一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呢?”
“得了吧,你帮他挡子弹的时候就没说过这句话。”顾铁撇嘴道:“他只是看起来像个笨蛋罢了,如果内心真的是个草包,他根本没可能坐到国民解放阵线联盟主席这个位子上来,更不可能领导自由十字军打这么久的仗。那家伙其实比谁都精明!……在没喝醉的时候。”
一串激烈的枪声响起,抱着中国造98式重机枪的机枪手对天开火,12.7毫米子弹打得雨林树叶纷飞,黄铜弹壳撒了满地,“不要停!不要停!”大伙发出起哄的欢呼声,巴尔心疼得一哆嗦。
“在中国,逢年过节或者有喜事的时候喜欢放鞭炮,跟现在一样,就是图个热闹。鞭炮,懂吗?这么长,这么大,里面装着火药,拿打火机一点就炸了。”顾铁比比划划对印度人扫盲道,巴尔一脸黑线地回应:“是的,我知道。每年排灯节(又称屠妖节,印度教最重要传统节日之一)被鞭炮炸死的印度人是全世界最多的,不输于你们中国人过春节时候的事故率,着火的房子,估计比中国的还要多。”
“没劲,看你是个老外,什么风俗都跟中国差不多。”顾铁嘟囔道。这时阿齐薇从旁边走来,向巴尔微微点头致意,瞟了顾铁一眼,从鼻孔不屑地哼出一口气,扭动着包裹在迷彩裤里结实的臀部走开了。
巴尔文德拉忍不住笑了,顾铁无辜地摊开手臂:“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啊,这个小妮子一直看我不顺眼,昨晚我还救她一命来着!一点都不念我的好,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还一直强忍着不去碰她呢,早知道就把她就地正法,生命煮成熟饭看看……”
“我觉得你们两人之间有那种……”巴尔单手比划了个牵线的动作,顾铁立刻慌忙否认:“胡说什么呢,我对那种女人可没兴趣,女人嘛,就要像西格丽德那样有胸有屁股,最好还有男朋友,中国古语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
“我听说她有男朋友。”年轻的印度军官说。
“啥?”
顾铁一下子就呆住了,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来。
巴尔摸摸高挺的鼻梁回忆道:“几个月前一次作战会议后我们聊了一会儿,她讲了许多她自己的事情。她是约翰内斯堡人,父亲是卡尔敦中心的一位大黄金商人,拥有两个金矿的大部分股份,在兄妹几人里,只有阿齐薇自己是个不安于现状、怀有理想主义情节的孩子,未满十六岁就偷偷离开那栋位于埃利斯公园大道的豪宅,飞离约翰内斯堡,参与到阿尔及利亚解放运动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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