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第75节(1 / 2)
福成郡主拿眼睨着定远伯,冷笑一声,两人自杨老夫人逝后私下便撕破了脸皮,定远伯虽恼恨福成郡主,却也不敢与之和离,她虽已被贬,可太后娘娘尚在人世,是以福成郡主的存在可保定远伯府一时无忧,福成郡主则为了一双儿女也不能与定远伯和离,只是平日里少不得要给他一些脸色瞧。
“大郎,你带人去外面寻那孽子回来。”眼瞧着时间渐渐过去,定远伯已坐不住了,传旨后姚颜卿必要回宫复命,耽搁这般长的时间圣人焉能没有察觉,他自是不敢奢望姚颜卿会为自家开脱。
杨大郎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召集下人去寻杨士英,就见有个小厮架着他进了大堂,定远伯当即脸色一沉,恨不得手上能有条鞭子抽过去。
福成郡主见杨士英吃醉了酒,忙叫下人去熬醒酒汤去,叫人去拧了湿帕子来,姚颜卿似笑非笑的瞧着福成郡主忙上忙下,眼底带着一丝讥讽之色。
贵喜用吊梢眼瞧着杨士英,口中哼了一声:“已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咱家倒是无所谓,圣人身边也不缺咱家服侍,就是耽搁了姚大人的正事了。”他是紫宸殿服侍的人,耳目自是灵通,如何不知晋文帝对定远伯府的厌恶之情,自是不怕将人得罪了。
定远伯脸色阴沉的厉害,福成郡主却是闻言瞧向了贵喜,眉眼带出几分厉色。
“既四郎君已回府,便跪下接旨吧!”姚颜卿起了身,眼中带了几分讥讽之色。
福成郡主刚想开口让姚颜卿再稍等一会,定远伯已撑着扶手起了身,厉声道:“将那孽子按下。”
“做什么,仔细伤了他身子骨。”福成郡主冷声说道,目光冷冷的瞧了姚颜卿一眼,才叫小厮扶着杨士英起身。
姚颜卿将圣旨摊开,见杨士英尚未跪下,长眉一挑,沉声道:“四郎君还不跪下接旨。”
杨士英吃醉了酒,人迷迷糊糊的,倒知道他面前的是姚颜卿,他晃了晃脑袋,只闻个一个“跪”字,当即把小厮推开,指着姚颜卿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跪下。”
他话一出口,惹得众人大惊失色,虽都知他所指是姚颜卿,可姚颜卿带着圣意而来,代表的便是圣人,岂容他如此不敬。
姚颜卿眸子微微一眯,贵喜已冷笑开了口:“好一个定远伯府,好一个杨四郎君,竟敢口出狂言,藐视圣意。”说罢,他与姚颜卿道:“定远伯府如此不敬,还劳烦姚大人随咱家一道禀明圣人。”
定远伯脸色煞白,莫说是他,便是福成郡主面色都是一变,眼底难掩惊慌之色。
姚颜卿脸色一沉,道:“不是本官不近人情,贵府四郎君如此妄自尊大,本官实无法和圣人复命。”说罢,一甩广袖便要离开。
定远伯怎敢放他离府,忙上前挡住了姚颜卿的去路,长揖一礼道:“定远伯府绝无不敬之心,还请姚大人息怒,实是这孽子吃醉了酒。”说着,他厉喝一声:“还不将人给我弄醒,他惹出的祸让他自己去抗。”
姚颜卿眉头紧拧,目光闪着寒光:“定远伯这是何意?莫不是还想将本官扣在定远伯府不成。”
“不敢,不敢,请姚大人通融一二,带我将这孽子弄醒,让他自己面圣请罪。”定远伯已发了狠,觉不能让幼子牵连一府,他若能未卜先知,必要先将这孽子打死,免得叫他连累府里。
姚颜卿冷冷的扫过还在胡言乱语的杨士英,薄唇勾出冷笑:“我看四郎君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了。”他抬腿要走,杨大郎几人忙上前将人拦下。
“给我将孽子浇醒。”定远伯冷声喝道。
“你敢。”福成郡主尖叫一声,挡在了杨士英的身前,她牙齿紧咬,眼底慌色难掩,却在心中一再说服自己,圣人万不会因儿子一句醉酒之语便将其治罪,他总是念着舅甥之情,若不然也不会破例赐官,似乎这般自欺欺人便可叫儿子逃过一劫。
“慈母多败儿。”定远伯气的脸色青白交加,指着福成郡主的手微微发颤。
贵喜刻薄的唇一撇:“这是怎么着,定远伯府好大的胆子,竟想强行扣人不成,待咱们禀明了圣人定要治你们一个不敬之罪。”
“将这孽子给我压过来。”定远伯沉声命令两个儿子。
杨大郎和杨二郎得令,当即就上前就拉人,也不顾福成郡主的阻拦,甚是伸手推了她一把,一家子的命都要坏在他张嘴上了,他们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此时杨三郎已提着一桶水来,想也不想便劈头盖脸的浇在了杨士英的身上,定远伯伸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人扯到了身前,大掌一挥,将他的脸打的一偏,定远伯乃是武将,手劲极大,杨士英当即嘴角就溢出了血来。
“你这孽子。”定远伯目光森然的瞧着幼子。
杨士英被定远伯打蒙,尚未回过神来,便听定远伯喊人拿了绳索,他本能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带这孽子面圣请罪,还劳烦姚大人带路。”定远伯朝着姚颜卿深揖一礼。
姚颜卿面上神色如古井不波,只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福成郡主见儿子被定远伯捆住,像一条死狗般被拖走,口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人便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第149章
贵喜未曾在晋文帝面前添油加醋,虽是照实直说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活灵活现,将杨士英脸上的轻蔑之色学的惟妙惟肖,在姚颜卿看来这位贵喜公公堪称人才,比起用言语来叙述,他的肢体和表情更能完美的表达出杨士英对圣谕的蔑视之意。
晋文帝听后脸上辨不出喜怒,他心思极深,让人实在难以琢磨,唯有那双眼睛似蕴藏了狂风骤雨,透射出阴冷的光。
“他所说可是实情?”晋文帝目光落在姚颜卿的身上,淡淡的问道,他目光并不锐利,却叫姚颜卿生的遍体生寒之感。
“回圣人的话,贵喜公公说的确是实情。”姚颜卿身子微低,轻声回道,鼻翼微微颤动,在那种无形的威压下,他额角渗出了一层薄汗。
晋文帝闻言后怒极反笑,目光森然:“好一个定远伯府,好一个杨士英。”他语速甚慢,语气冷漠,偏偏叫殿内的众人心中发寒。
“定远伯如今何在。”晋文帝沉声问道。
姚颜卿忙道:“定远伯携子跪在宫外等候圣人召见。”
晋文帝嘴角勾起:“他倒是知趣。”
姚颜卿不知晋文帝这句“知趣”到底是惋惜还是赞誉,不过在姚颜卿看来,必是惋惜多些,若是定远伯眼下未曾跪在宫门外,此时圣人必会派冯百川前去拿人。
“五郎说说看,定远伯此时携子请罪意在为何?”晋文帝并不急于召定远伯进宫,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瞧向了姚颜卿,这已是明知故问。
姚颜卿心中一沉,他若顺着晋文帝的话说,他这落井下石之名是跑不了,可若是为其求情,姚颜卿掩在广袖中的拳头紧了紧,惹圣人不悦实非明智之选。
“臣以为定远伯是存着断尾求生之意。”姚颜卿一咬牙,终是顺着晋文帝的意将话说出。
晋文帝大笑一声,眼带深意的望着姚颜卿,道:“五郎觉得他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姚颜卿见晋文帝面上带笑,可那双眼睛却异常的冷静,目光里未见半分笑意。
“臣不敢妄自揣摩圣意。”姚颜卿垂下了眼眸,低声回道。
晋文帝勾了勾嘴角;“朕容你揣摩一回。”
晋文帝如此说,姚颜卿却依旧不敢直言,没有任何一位帝王会喜欢臣子摸透了他的心,姚颜卿想了想,说道:“臣以为圣人总会顾念舅甥之情。”他言中只指杨士英,对于定远伯的生死没有妄加评论,在他看来,晋文帝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顾及宗室情绪总也能给杨士英留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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