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颜色(2 / 2)
侩子手被炸的一阵惊慌,等到把脖子上的鞭炮扔开的时候,脖子肿了一圈,有几处已经皮开肉绽了。
“将囚犯暂时收押,回刑部大牢。”宁温舒发觉事态不妙,赶紧将人犯押入露天囚车,以防被人劫走。
当囚车离开后,他也下了监斩台,撤回官兵,打算回去向上通报情况。
“不好!囚车被劫了!”防守囚车的官兵赶了回来,急忙报告。
“人被劫走了,你们不去追,跑回来做死么!”宁温舒爆喝道,在带头官兵的后脑勺上用力甩了一巴掌。
“等一会儿,他们是怎么劫的人?有多少同伙?”
“我们走到街道中央,然后被一群恶狗堵截,场面很乱,囚车就被人趁机给劫走了。小人看不清劫匪是谁。”
宁温舒呵呵冷笑了几声,回答他问题的官兵心里发毛,不出意料,他狠狠赏了官兵一对佛山无影脚。
“蠢东西!不会寻着车轮痕迹去追么?狗屎吃多了么!”
于是官兵们又匆匆忙忙地跑去追劫匪了。
“好可爱的劫人手段,鞭炮恶狗,好好玩啊!”凌云开笑得肚子都快炸了,看着宁温舒吃了屎一般难看的脸色,笑得止不住了。
白衣人的目光并未放在刑台上,他注意的是刚才那群囚犯的仇人,而现在囚车被劫走,那些人也跟着追了过去,好似要去寻仇。
白衣人不与凌云开知会一声,悄无声息地尾随了过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要找的人,该是他们了。
“慢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宁温舒制止了即将撤走的官兵,神色淡漠,若无其事地说道,“午时三刻应该到了。”
他自说自话以后,对着官兵示意道:“把我轿子里的人带出来,该是时候让他见阎王了。”
这个监斩官好深的心计,竟然来了个掉包记。凌云开惊愕万分,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此人深沉可怕。
宁温舒又走回了监斩台,脸色青白,双眼阴鹫,似索魂的无常。这回他没有了谈论天气的兴致,认真地开始执行公务了。
囚犯果然藏在轿子中,官兵们将囚犯带出来,步上了行刑台。侩子手那酒水冲洗着自己脖子上的血迹,面容狰狞地丢开酒坛,举起了大刀。
这回他是真的要死了。不知救了假囚犯的人是否会有事?
凌云开拿着扇子挡住了脸,他素来不喜看血腥的场面,暗叹道:虽然他杀了人,但想必也是无心之过,他死了,阿澈会伤心吧!
刑场此刻一片寂静,人头落地的那个场面,很少有人看得下去,很多人都会在血光里闭上眼睛。
然而就是这一闭眼睛的时候,刽子手举起大刀下落的刹那,一抹红影如烈火一般从日头的方向俯冲了下来,红影还未点地,又变成了黑影,周围的景象都黯淡了下来。
原来那个人遮蔽了日光,等站定在了刑台上。众人才发现,那人现在穿的是一身白衣,分不清雌雄。只看到对方有头瀑布一般的长发,未挽成髻,眉如轻烟,眸如秋水,白纱掩面,容似婵娟。
这人未说一个字,未多顾一眼,如绝世仙殊临莅尘世,轻风拂过,委地的长袖如蝉翼般轻透,闪着银色的亮光。
“风袖?她是……”凌云开认出了此人身上穿着的纱袖,比原来更惊愕,已是膛目结舌,说不出话了。
“给我拦住……你们还不快追!”宁温舒官兵拦人,对方双袖随风一抖,便鼓起了巨大的劲风,似一道无形的风墙,将官兵挡在两侧,如出入无人之地,一个转瞬间便将犯人劫走了。
“蠢蛋!”宁温舒一把拍开身前的公案,咯吱一声,桌腿在大理石上磨出了一堆黄色的木屑。
死了数十条狗,救回来的却是个西贝货。卫初晴嘿了一声,狠狠踹了一下囚车的栅栏,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对方会来一出调包计?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监斩官,比她还阴险狡诈!
“计划一失败,咱们就采取第二个计划。”卫初晴单臂环胸,另一只手臂支颐着下巴,深沉地说道。
“大小姐,咱们还要救人啊!官兵都追着我们屁股跑了,再回头就是自投罗网了!”到时候陪着犯人一起抹脖子得了。左俭德本就出了一身冷汗,听了这句话,吓得向后弹了一步,忽而有种预感,这位大小姐比官兵还要危险。
“嗳!我也算是出了力了,那个监斩官八成已经斩了真囚犯,回去也是送死。”她昨日下午答应过薛伯,保青影不死,而淳于澈脱不开身,她只好担起这个责任了。可惜失败了,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只能尽人事听天意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走一步。兄弟们,撤!”左俭德话音还未落,人已跑得老远。
“这家伙属老鼠的么?妈的,本小姐还没说第二个计划,你们就跑了,真是没纪律!难成气候!”这落跑也讲究战略,不掩护主帅,只顾自己逃跑的将士,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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