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在b市恐怕还得好一阵子适应吧,等老爷子病情稳定下来,我带你四处走走。淮宁工作忙,赵乾和那小子也是个不着调儿的,叶以祯你更甭指望。”
梁和想起赵乾和曾经说过的话,微微一笑,从包里取出来相册递到叶韵桐的面前。
“关于外婆的照片我留得不多,能找出来的都找出来了,您带给叶老看看吧。”
叶韵桐掂量着手中的相册,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梁和,我知道你有心结。可是解开之前你是真不打算去看老爷子了?他这几天可是见天念叨你。”
梁和垂下眼睑,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叶大姐,你跟外婆分离这么多年,想没想过她?”
叶韵桐被她问的微微一愣,想过没?那个从小就不在自己身边,只能守着几张照片的女人,她到底是想过没有。这个问题自从父亲把那个女人和襁褓里的叶以祯带回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过确切的答案。她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一开始她是恨老爷子的,可是当母亲带着姐姐义无反顾的离开之后,她反倒淡定了许多,安心地留在了父亲的身边。
“没有什么想不想的,这个人是一直存活在你生命里的,已经刻成深入骨髓的烙印了,身上有一半儿都是她给的,哪里是你想忘就能忘得了的。”说完她看向梁和,目光中带有释然和柔软,“或许你已经知道老爷子背叛母亲在先了,母亲离开的时候我还小,说起来那时候我还恨过老爷子,可是你知道么梁和,人的恨和爱有时候很经不起推敲的,尤其是当你没人要的时候。你外婆走的时候没带上我,我就开始恨她,留在老爷子的身边。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其实这么多年,能过去的都过去了。”
她低头不说话,却听得很认真。
“老爷子其实后来也开始后悔,跟以祯的母亲相处也是小心翼翼。她也算是个玲珑剔透人儿,心思细密多愁善感,早早就去世了。再后来老爷子身体就不好,以祯为了这些事儿也不常回家,这么些年,老爷子也是寂寞惯了。”
梁和突然就想起了那天下跳棋的时候,叶老说的一句话——人生如棋啊人生如棋,真是一步都赖不得。不能悔棋,不能耍赖,不能后退,只能认了命地往前走,哪怕你把最珍贵的东西丢在了身后,也不能拣回来了。她好像,有点儿明白叶老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忽然被覆上,梁和一抬头,对上叶韵桐的眼睛。幽黑的眼眸,与外婆如出一辙。她小时候就极羡慕别人那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她的母亲和外婆都是,偏偏就她例外。
“什么时候去看看老爷子,嗯?”
她低下头,想了想,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一缕缕光线打进来,梁和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口说道。
“叶大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叶韵桐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向梁和,能说服梁和,她心里算是轻松了不少,回去也能交差了。其实啊,别看这个姑娘总是不说话,脾气轴着呢。
梁和轻轻一笑,从包里那出那张下楼前匆匆塞进去的照片,放到叶韵桐的面前。
“我想请你看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
第四十六章:铭记于心
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傍晚,她是自己回家的,本来叶韵桐是要送她,可是忽然被医院一个电话叫走了。临走之前叶韵桐嘱咐她千万不要忘记去医院看叶老,她答应了。总归是要看看的,哪怕依旧有心结。
走进楼道里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二楼的任嫂正在过道里熬中药,看见她的时候柔柔一笑。任嫂的丈夫在顾淮宁手下一个营当副营长,他是志愿兵提的干,先是在军需科机关工作,后来下了营专管后勤这一块儿,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司务长,上面破格给调了副团。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顾淮宁昨天给她介绍邻居的时候曾无意地提过,说任嫂之前在老家开过饭店,做得一手好菜,让她没事儿的时候下楼跟她学几手。
他的意思她是明白的,顾淮宁工作忙,她一个人在家,也不能光靠面包牛奶和稀饭养活自己,该学的都要学会。想到这里梁和心中缓缓一动,其实她能看出来,不论是哪一方面,他都做了长远打算的。来之前她尽管惴惴不安,但是对于未来的生活还是充满了兴奋和期待的。只是有些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还有些混乱。
梁和收回心思,回以任嫂一个笑容,提起步子正准备往楼上走,忽然被任嫂叫住,而且还是让她颇为郁卒的三个字——小姑娘。梁和微微侧过头去,尽管她此刻心情不佳,但是任嫂是她在大院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处好关系总是比较重要的。
任嫂笑笑说,“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看来任嫂是个热心肠的人,梁和笑了笑,“可能是刚来不太适应吧,没事的。”
“是吧,我刚来的时候也有些水土不服,好一阵子才缓过来的。你可得多注意,养好身子。女人身子虚对男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梁和听了脸顿时热起来,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该有多红。这任嫂是哪里人啊,说话毫不忌讳她还是个小姑娘。梁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谢任嫂关心,我先上楼了。”
“嗯,回去吧。刚我还看见顾团回来了,你别说,要在这儿家属院见团长一面还真不容易。”
他回来了?梁和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向三楼走去。
房门打开,有淡淡的暖气扑来。客厅一片漆黑,只有厨房里亮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让她稍稍一舒心,换了鞋子进门。
脱下军装的顾团长此刻成了家庭煮夫,这个认知让某人稍微有点儿不爽,虽然在她看来女人并不一定非要把自己圈在厨房,但是在这个方面被男人比下去,多少会有点儿不舒服。想了想,梁和脱掉外套净了手就去厨房帮忙。
顾淮宁看了眼这个悄无声息溜进厨房的人,眉毛稍稍一挑,“回来了”
梁和低低嗯了一声,伸手去接勺子,“让我来吧。”
话音刚落他就斜睥了她一眼,这眼神让梁和有些不自在,挣扎地说道,“煮粥我还是可以的。”想了想又嘟囔着补了一句,“你别把我想的那么无能好不好?”
顾团长敏锐的神经已经察觉到这姑娘有些不对劲,无奈一笑,把勺子递给了她,自己屈居二线,退到一旁看她煮饭。
在他的印象里梁和就算不上胖,此刻脱了外套一看,背影就更显单薄。灰色的长袖线衫紧贴着身体,将她的线条勾勒得清清楚楚。她的身体对他而言已经不算陌生,那份柔软的触感至今记忆犹新。顾淮宁大致一扫,视线最终落在了她细致的腰部。
梁和被盯着有些头皮发麻,手中的勺子无意识地在锅里搅动。这人被她夺了勺子也不知道走,站在后面让她怎么专心做饭,梁和不禁气恼自己这种没出息的反应,刚想扭头去把某人赶出去,腰部忽然被一股大力锁住,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心跳加速,心跳声逐渐放大,她的羞赧顿时完全曝露在他的面前,一想到这儿梁和就忍不住要挣扎,“你,你干嘛?”
挣扎间手中的勺子一松,险些要滑入锅里,梁和还来不及伸手去抢救,自己的右手连带着勺柄一起被握住,她有些怔愣,一同让她迷乱的还有男人低低地落在耳畔的那句话,“这种高难度的做饭方式如何?”
她有些怔愣,微微偏过头去看顾淮宁。仿佛是她的笨拙大大取悦了他。他似乎心情很好,眉梢间堆满了笑意。梁和有些赌气,手一用力想挣脱了他,未果,梁和就带着他的手一起拿着勺子一阵乱搅,没多久就又被他控住。
“稀饭里放了番薯,不许胡闹了。”
压低的声音里有些无奈,主导权重新被他夺了过去,梁和站在一旁不语,看他熟练地洗菜切菜做饭,动作虽利索,眉宇间的疲倦却是无法遮掩的。梁和有些沮丧,吸一口气,找了个话题轻声回道,“事情都解决了么?”
男人轻轻哼了一声,眉头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吗?昨天那么晚还要出去?”她继续问。
顾淮宁微一挑眉,“没什么大事儿。”顿了顿又说道,“先出去吧,饭马上就好。“
她一向不过问他的公事,这样的刨根问底还是第一次,得到的答案却让她有些失落。
——
吃晚饭她去洗澡,微高的水温让她感觉很熟悉,氤氲全身的那股冷气才算彻底退却,说起来梁和一直不喜欢冬天,因为每到了冬天她总是很容易冷,而且不冲个热水澡根本缓不过来,外婆说她这种体质是遗传的,祖孙两个人都一样。
b市的天气偏干燥,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总是感觉脸上痒痒的,一摸总是很干,梁和站在镜子前认真地端详了自己一番,不是很满意,就去架子上找面膜,视线一扫,不经意看见那瓶大卫杜夫,一瞬间她就记起了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梁和有些奇怪,尽管那种味道挥之不去,可是她却从未见他用过这个,放在这里,更像是个摆设。
突然有敲门声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方便么?我拿一下洗手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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