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1 / 2)
交代得如此清晰,早查过这附近信息的章琳轻易地就知道了那两个乞丐是谁。方兴那不是租,更不是发善心,而是作恶,吃人血馒头。
师傅,你把前面这门开一下,你,跟我到后面去转转。章琳安排着人手,一边歪着头往那后面看着说道,之前过来的时候,我看见这排房子后面好像有牲口棚,搞不好从后门就能进院子里。
章琳和另一个小警员绕着去了平房后面。平房后面稀稀拉拉种着几排要死不活的杨树,中间是人踩出来的土道,明明昨天才下完了雨,今天的夏日就把土灰晒得干干爽爽,一脚下去就是满天的尘。
嗨,这几天的太阳真是厉害。章琳掀下帽子扇了扇风,呼了口气,又戴上。挑着土灰少的地方踩,但还是没几脚皮鞋上就全是灰。
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看?小警员问。
你说为什么?章琳问。前面不远有个被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个草棚,草棚旁边搁着一小山的干柴。对比院子四周的空荡荡,毫无疑问,那里应该就是红门房子的后院了。
我们不是来找凶案地点,找凶手的么?为什么跑到这儿来,难不成你觉得是这次作案是两个乞丐行的凶?小警员皱着鼻子吸了吸,怎么这么臭?
章琳捏着鼻子走近那草棚,左看看右看看:拉屎拉尿的地方,还能是香的?
小警员脸皱成一团:那也不能这么臭吧?屎尿不就是个骚味儿,这味道怎么还有股
有股什么?章琳捏着鼻子憋着气,她实在不想闻这味道,夏天农村的茅坑味儿,她感受过无数次了。
本想去看看栅栏是不是开着时,她的手机响了:叮铃铃,亲爱的,接电话啦!
哎哟,陆均的电话。
喂?她喜上眉梢,松开鼻子接电话。刚吸了一口气,就干呕出声,接着一句骂娘就出来了,我的天。
陆均在那头说:你到房子后边儿去了?
嗯,哎哟我的天,这味儿。越靠近臭味越浓,简直臭得辣眼睛。章琳跟小警员做了个手势,然后连跑了几十步进了树林里,总算闻不见味儿了,勉强恢复了呼吸。
好了,你现在说吧?怎么了?
陆均说:我跟我弟也来了,看见你往后面去了就没叫你,刚刚进了院子里。
然后呢?章琳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
陆均叹了口气,看着护着方一房间不让进的弟弟,对着手机说:你刚刚闻到了什么味儿?
臭味。章琳踹了脚杨树。
远处的小警员捏着鼻子拨开栅栏进了院子里,他东看看西瞅瞅,手里拿着根捡来的棍子这儿拨一下那儿拨一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院子里,除了傻子,几人均是神情严肃。傻子张开双手拦在方一的房间门前:方一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
为什么不喜欢?警员问。
不能就是不能!傻子道。
陆均看了眼干涸的蓄水池里衣服被烧剩下的残余灰烬,以及地上的不大明显的黑色痕迹,对警员使了个眼色,指着池子问傻子:那你能告诉哥哥,池子里的灰是什么吗?
傻子比划道:方一把不要的衣服放进去,点火,火特别大,就烧成灰了。
电话里传出章琳的声音:陆均,你到屋里去看看。
陆均让警员把傻子拉开,然后让开锁师傅把方一房间的缩给开了,进了屋里。那屋拉着窗帘,阴沉沉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生涩而怪异的铁锈味道。
哗!他把窗帘一拉,阳光招进来,将屋里打亮。
与此同时,手机那一头传出不那么清晰的小警员的惊恐的声音
章姐!快、快来看!
陆均看着眼前的一切,再转头去看不断把他们往外推的傻子,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菜刀还在地下扔着,墙上、地上、柜子上、甚至是床沿上,都是那令人心惊肉跳的一片片一点点的黑色。伸手轻轻一抹,黑色的斑点化成了黑色的粉末飘了下来。
床沿底下有一块磨刀石,磨刀石上边放着一把不算小的菜刀,刀上还留着黑红的干涸的血迹。
桌子上放着一张简笔画,画上画着三个火柴人,中间那个矮小,旁边两个高大。矮小的那个眼睛下画着四滴大大的泪,头上写着宝宝两个字,而旁边两个大的,面部则直接被杂乱的圈线涂成了全黑。整幅画显得阴暗而诡异。
谁也没想到,几天过去了,作案现场还保存得这样完整。
之前大家猜测凶手抛尸到河里的理由,猜测最多的就是示威,现在看来,也许还不仅仅是示威。
他这是自寻死路。
第84章 采生折割(十七)
往回走的时候, 宿郢想起昨天跟方一在一起的傻乎乎的那个孩子,心里总觉得放不下, 于是坐了个公交去了天桥下, 找了一圈儿也没找见人。昨天追着方一走了,没注意那个孩子, 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他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对了,那天天桥底下有民警在场, 应该不会随便把那明显智商有问题的孩子扔到路边吧。应该不会的。
这么一想他就安下心来。
路过重庆小面店时, 他买了两碗,一碗稍辣的,一碗清淡的, 打包带走, 然后打的回了旅馆。虽然他一直领会不到重庆小面好吃在哪里, 但毕竟周卑喜欢、赵果喜欢、连柏城那位大佬也喜欢, 这么想想, 方一也许也会喜欢。
车行驶在大路上, 看着路边向后滑去的风景,妆面的塑料盒放在装着钱的布袋子上, 他用一手抱在盒子的侧面稳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将装着面的塑料袋子放正一些。
熟悉的味道从面盒中散发出来,他低下头闻了闻, 禁不住弯了弯眼睛, 眉间柔和地让前方的司机大叔都多往后视镜里看了两眼。
哟, 给谁带饭呀,小伙子这么高兴。司机调侃道。
宿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愣了一愣,略微尴尬地抿嘴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没有解释。
树在向后移,楼在往后退,整个世界都像被一只手不断地向后拨向后推。司机开得并不慢,很快,他看到了不远处一栋插着彩旗子的高楼,那栋高楼后边隔着两条巷,就是旅馆了。
快到了。
好像有警车的声音。司机突然说。
宿郢回过神,车还在前行,司机口里的警车鸣笛声越来越清晰。那鸣笛声一声接着一声,好几道掺在一起,吵得人头疼。
他往前看去,那车停靠的地方正是旅馆所在的小巷口,巷口围着一圈人,往里什么也看不见。车停了下来,他付了车费,提着两碗面和装钱的袋子下了车,往巷子的方向走去。
来的警察也很多,起码有十来号人,三辆警车。路口两边各站了三个警察绷着绳子拦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边呵斥着让往后退,神情严肃。
这时,本就嘈杂的人声音量突然大了两个档次。宿郢提着东西本想往里钻,但又怕把手里的两碗面给挤洒了,于是就静静地站在人群外等着,透过一个个子矮一些的妇女往里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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