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2)
沈娘娘看她这神态,被激起了怒气:“我待你还不够好?倒没料到一旦落难,你翻脸如此之快。”
朱沅看向她:“臣女待娘娘,素来也说得上尽心尽力啊……可娘娘未念臣女半分苦劳,意欲处死臣女呢。”
沈娘娘心中就是一跳,瞪大了眼睛,慢慢的撑起了身。
朱沅的神情那一刻阴冷而恶毒,沈娘娘都不自觉的往榻里缩了缩,她才被皇帝一番言语给惊至昏厥,心中纷乱,脑中昏沉,一时底气不足的道:“你胡说……你有何凭证。”
朱沅笑:“臣女不需要凭证,此事难不成还要到大理寺说个清楚不成?只要臣女心中认定便可。”
沈娘娘总算找回一些思绪:“先不理会你的胡思乱想,你只说,皇上为何会宣你问话?你做了甚么?”
朱沅看她一眼,说不出的恶毒:“没做甚么,不过是早早发觉事态不对,早早向皇上投诚了。”
沈娘娘胸口憋闷,感觉呼吸困难,脑中一阵一阵的抽疼:“早早?你早就发觉了什么?”
朱沅笑哼了一声:“自然是早早的就发觉了皇上要做个渔翁,让太子和窦皇后鹬蚌相争了。”
沈娘娘按着胸口,呼吸粗重起来:“你为何……为何不告诉我?还是你进言,太子才派了替身出京,你为何……!”
朱沅轻轻的靠近沈娘娘耳畔:“娘娘可别冤枉臣女,太子幕僚无数,怎会用得到臣女?娘娘有何凭证?尽可拉了臣女面圣。”
沈娘娘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按着胸,咬牙瞪着朱沅。
“好罢……,”朱沅一副无奈的模样:“若娘娘心存良善,不曾想置朱沅于死地,我自然发觉异象便会向娘娘禀报,可是娘娘偏偏想置我于死地,我只能求活,但辜负我的人,最好一个也不要活。”
沈娘娘只觉脑中突突的抽疼,朱沅向前一倾身,伸出手来按住沈娘娘的肩:“娘娘快歇息罢,如今还有这锦被高榻可卧,来日到了冷宫,被褥可是又薄又硬。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想来那屋子还透风漏雨的,可怎么过才好?”
沈娘娘觉得朱沅一双手沉沉的搭在她肩头,她想挣,却全身无力。
朱沅一只手移动,比到沈娘娘颈项上,轻轻的滑动,声音压得低低的:“娘娘安心,也许不必进冷宫。也许就是赐来三尺白凌,令娘娘往后免受人世苦楚……听说戚夫人也是被勒死的,到时你们姐妹俩相会,各自拖着长舌,好好论一论,谁更得皇上圣心,死的时候是否痛快,还是非常痛楚——那白绫收得紧紧的,你拼命伸了指头进去,想扣进去拉开点间隙,可是皮肉都扣疼了,它只会越收越紧,喘不过气啊,想必眼睛慢慢的往外鼓,口水不自禁的流了出来,舌头也会越吐越长……”
沈娘娘想叫她住嘴,却觉得朱沅这手掌似乎扼住了她的声音,想打开她的手,用尽全力举起了手,却只能虚虚软软的搭在了朱沅的腕上。
朱沅还没停歇:“从前我一直不敢说,现在说句实话予娘娘听,戚夫人,当真比娘娘美上许多,怨不得皇上毫不顾忌,非要了她……”
沈娘娘心跳如雷,脑中抽疼愈烈,又觉越来越喘不过气,终于白眼一翻,再次昏了过去。
朱沅缓缓的坐正了身子,唇边带着笑,从袖里摸出牛毫细针来,继续替沈娘娘扎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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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源抱着臂,倚案斜斜的站着出神。
被同撩往肩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有好事也不叫上我们!”
萧源侧过头:“有何好事?”
这话一出,被人围上来玩笑的擂了几拳:“你既然发觉事有不对,就该叫上我们一班兄弟,一起抢个护驾之功,为何自己一人?”
萧源哦了一声,明显心不在焉:“我也是临时发觉有异。且最末了在清元宫轮值的,不都护驾了么?”
众人气得牙痒:“这如何一样?冒着性命之忧前去面圣一表衷心,与被人杀到眼前糊涂尽职,如何能一样?”
“若有赏赐下来,定要请我们去大饮三日三夜!”
萧源哈哈笑着答应:“这有何难,等着便是。”
待众人闹了一阵散去,他便仍是出起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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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命人去召了二皇子来。
二皇子的生母只不过是个洗脚宫婢,容貌平平,被皇帝一日酒后糊里糊涂的幸了。
但她的命令人称羡,一次居然就怀上了龙种,诞下来,居然还是个皇子。
皇帝子嗣不多,这一个皇子,不知令多少人红了眼。
不过由于她容貌太过平常,就算育了皇子,皇帝也并未多看她两眼,才教一干嫔妃心中勉强找回些平衡。
待到这二皇子年纪渐长,众人发觉他资质也十分平平,太子从前先生说一遍便会的内容,他学上三遍尚且勉强才能理解。渐渐的众人这心态,也就平了。
待到有了三皇子,一看就是天资聪颖,又是皇后之子,被众星拱月的。二皇子便更无人记得了。
他就在这深宫,悄无声息,令人遗忘般的成长。
如今皇帝意欲废太子,三皇子也是身负其母罪孽,皇帝便想起这唯一一个漩涡之外的二皇子了。
二皇子容今年九岁了,皇帝以往也不大在意他,此时方带了审视的眼神,仔细去看他。
他的身形倒令皇帝满意,不似太子单薄。只是面容不讨喜,嘴唇遗传自其母,略厚。双目不似太子与三皇子灵动,看着便觉不够聪慧。
皇帝以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了两声:“他功课如何?”
二皇子的先生便在一边答话:“回皇上的话,二皇子学到了《仲书》。”
皇帝皱了皱眉:“为何进展如此之慢?”
先生连忙埋低了头:“回皇上的话,二皇子进展不快,然所学扎实,一旦记牢,再不忘的。”
皇帝闻言来了兴致,随口考校,二皇子都对答无误。
皇帝点了点头:“虽无灵性,倒也无功无过。”
又问二皇子还学些什么,先生一一的答了。皇帝道:“闲散杂学就不必再学了。”先生连忙答应。原先本是皇帝让二皇子不必拘着,只消学些陶冶性情,识得几本书便是,此时他一翻口,再没人敢和皇帝较真的。
皇帝见二皇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显得有些呆滞,便心中不喜:“容儿为何盯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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