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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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龙在小卖部买了一瓶两块钱二两装的白酒,一袋儿花生米和一包牛肉干,轻脚轻手的从正面走到老头席子前半米的地方就蹲下来:“我买了点下酒的,孝敬您……”

老头儿显然有点吃惊:“你是……”

陆文龙蹲着往前走了几步,实在是因为老头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躺在路边,陆文龙实在觉得自己直接在他身边蹲下来很不礼貌:“我不是谁……只是刚才看了您玩牌,想请您教教我。”

老头儿眼睛忽闪了一下,嘿笑:“教什么教?跟我一样这个样儿?一个臭跑江湖的!”手指随手在面前的苇席和毯子上示意一下,他也没什么行李,就是乱糟糟的一包东西在舱角。

陆文龙不争辩,继续蹲着靠近点,几乎只有小半米距离了,伸手把花生米的袋子打开,牛肉干也打开:“您……愿意教我就教我,不愿意就孝敬您,如果您愿意给我讲点跑江湖的故事,那就最好了……”最后才打开白酒瓶,自己先抿了一小口,一脸又皱成了包子样!

老头儿真是被这小孩儿的鬼脸给有点失笑:“好的不学,学喝酒,好了,没什么跟你说的,不愿意拿走去扔掉,就趁早滚回去睡觉!小兔崽子……”自己伸手抓过酒瓶就喝了半瓶!

本来就是抱着点万一的心态,陆文龙倒也不算很失望,正要起身,那句小兔崽子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慢慢的收住了身子,蹲下来……

老头看他身子都半起了,却又蹲回来,有点好奇,但不说话,就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

起码一分钟,陆文龙才勉强的把右手伸出来。好艰难的按照上次庞爷的动作,直立拇指和中指,弯曲食指和无名指,有点颤颤巍巍的在身下露了一下,就收回去。他实在是觉得这个老头儿的口音就是这一带的,或许能卖个面子,死马当作活马医嘛。

老头儿是真的眼睛亮了一下:“哟?还知道这个?有什么切口(暗语)?”

还有切口?嗯,陆文龙就很抓瞎了:“我是刀儿匠的小辈子……还请您包涵一下……”这时没觉得这个名号好笑了。

老头儿还是就着酒瓶,吃了一口牛肉干,把自己有点清瘦的上身缩在舱角:“是难得遇见你这种小崽子了,谁还知道有人在走江湖?”声音不算大,不过却和庞爷有时候流露出的神情差不多。

摇摇头:“江湖萍水逢,山间道不同……你还是回家去做读书郎吧……”

跑江湖的旧时口吻真好听!

☆、第八十九章 下重手

第八十九章 下重手

陆文龙反复的看老头儿两眼,确定对方确实没有继续跟自己交流的意思,学着抱抱拳,蹲着退两步,才站起来转身走了……

浑没看见后面老头子拿着小酒瓶,也给他做了个拱拱手的动作,只是其中食指和中指有个奇怪的手势。

走出中间公共船舱,就看见蒋琪拿着毛巾香皂,宝宝霜,牙刷牙膏蹦跳着过来,看见陆文龙可高兴了:“给我拿好!”

心情有点小郁闷的陆文龙一看见这张笑脸,那点小纠结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笑笑就接过来,一起转身去盥洗间,只是经过公共舱门的时候,小美女好奇的伸头看了看远处的老头儿,收回头小声:“他不干?”

陆文龙也不隐瞒:“嗯,江湖萍水逢,山间道不同……”

蒋琪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用手里的牙刷敲塑料小杯子笑着跳:“哇……你念这种古文的时候,好有风采!”自家的东西真是怎么看怎么好。

陆文龙脸皮没这么厚,一阵挠头,不说话。

盥洗间就是左右两排各五六个白色洗脸盆,上面有大镜子,陆文龙就乐呵的充当杂物架,站在旁边,看着镜子里外的两个小姑娘,都笑嘻的洗脸刷牙。

蒋琪满嘴白沫的时候还觉得形象不是很好,转过身不让他看,可满屋都是镜子,陆文龙换个方向就看见了,小姑娘恼得用脚踢他,陆文龙赶紧站好让她踢:“好了好了,慢点,别摔着了,地上都是水,滑得很。”

蒋琪就舍不得踢了,满嘴泡沫香香的伸头过来解释:“我原来都不怎么喜欢动手脚的,是你太讨厌。”

陆文龙还得负责伸直手臂上面挂着毛巾,手掌拿着香皂和两三个玻璃瓶,有点好奇,又腾不出手去看。

蒋琪就干脆挑一点抹他脸上:“好了,自己慢慢闻,别打搅我!”

陆文龙莫名其妙,哪里又打搅她了?何况抹在脸颊上,哪里能闻到?只是刚才手指的那一抹腻滑倒是让少年的心中一跳。

晚间进出盥洗的人还不少,看见这俩小孩儿组合,都有点好奇,还仔细打量一下,嘻哈的走开,因为这俩的亲热做派,实在是太不符合年龄阶段了。

俩小孩儿也吃不住,蒋琪随便糊弄了一下就撵人:“走了走了,回去睡觉!”又觉得这句话有点歧义,脸发红。

总之回了舱室小姑娘就非要睡父亲的上铺,因为可以斜着看见那个趴着的少年……

这样慢慢入睡的感觉真好。

陆文龙没睡,受伤这事儿,他再熟悉不过了,很多伤都这样,白天不算很疼,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就开始折腾了,就好比现在,真的说不上很重的皮肉伤而已,后背就有些部分按照脉搏跳动的频率,一动一动的疼……

趴着的少年是真无聊的掉个头,因为他的英勇表现,那个换票员,拿了舱室靠门口的四张铺位给他们,这里的空气是最好的,虽然他这边风要大一些,不过也不怎么在意。

看看对面已经熟睡微微有点打鼾的蒋天放,陆文龙尝试着趴得更平稳一些,拉开一点毯子,让清冷的江风似乎可以削减一下背部的疼痛。

效果还是一般,他就这么一直趴着,都没能入睡,就只有起身来,套上鞋子,慢慢走到船尾,这里有片不小的空地,毕竟白天航行的时候需要扔钢缆,现在船还在动,待会儿才是今夜的最后一个港口,冬季一般不连夜航行,因为枯水季节,暗礁多。

脱了外套挂在旁边一人高的缆绳桩上,陆文龙慢慢的摆个熊势,静静熟练的进入到那片空灵的状态中去……

只是没等他把熊势练完,一束强强的探照灯光就扫射过去,惊醒了他,靠岸了……

有两个水手叼着烟卷戴着大手套过来……

陆文龙只好停止,取下自己的衣服,感觉好像没那么疼,就回了舱室。

却又是浑没注意到,刚才那个一人来高的缆绳桩背后的阴影里,那个打牌的老头子就缩在里面,轻轻的哼笑:“五禽戏?现在还有小崽子练这玩意儿?”

水手的呵斥马上就过来了:“散席!什么时候能跑到作业甲板上来!赶紧的,进去里面!”

老头子跳起来,用完全不应该这个年纪的敏捷,点头哈腰笑嘻的认错,卷起自己的苇席,也离开尾部。

只是一过来,就被吓一跳!

陆文龙是被气得笑的。

他之前真没说错,临到靠岸的这个时间段,才是小偷最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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