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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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声轻喝,陈胜撤去风劲,改使驱动真元舍利,施展“火雨盖”心法。他背负双手,更不作任何动作。然而眨眼之间,整个空间却陡然灼热沸腾起来。无形无影的炎阳离火铺天盖地迅速蔓延开去,令人宛若置身于干旱炎灼的浩瀚黄沙之中,甚至连血液脑浆,也要被烧得沸腾起来。

没有人能够用一团火,去烧毁另外一团火。然而大鱼吞小鱼,弱肉强食,亦为天地至理。《周流六虚功》的天地风雷水火山泽等八劲,彼此气机皆相互有所感应。大胜小,强克弱。只要稍强一分,往往就能令弱小的一方真气混乱,死无葬身之地,最是厉害不过。

陈胜所修练的,当然并非《周流六虚功》。但《天地霸拳》同样可以驾驭天地间诸多大能,法用乾坤万物。兼且修练周流六虚的时候一个不慎,周流内劲即会变化为“六虚毒”,遗害无穷。而霸拳则绝无如此弊端。所以论博大精深,玄奇奥妙,霸拳较之《周流六虚功》,明显更要高明得多。

宁不空修练周流火劲,燃木生火,以火为剑,确实厉害非常。然而这火只是凡火,相比起真元舍利所引发的先天真火,相差委实不可以道里计。在先天真火压制之下,宁不空但觉热流纵横,绕身飞转。自己毕生修练的周流火劲,忽然完全不受控制,竟欲破脑而出。

饶他宁不空城府如何深沉,这当口也禁不住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惨叫一声:“《无明神功》?你为什么竟会使《无明神功》?你分明是风部弟子啊!不,不对!你不是陈胜,你是……你是城主?!”

这“城主”二字,就似蕴藏有无穷妖异魔力,甚至连宁不空这等心高气傲,桀骜不驯之辈,竟也对之畏若洪水猛兽。两字出口,甚至还未来得及调查确认,宁不空已经被自己口中的这句说话吓得魂飞魄散,心胆俱丧。他五官扭曲,眉宇间一派惊慌至极的神情,双手乱挥乱舞,如癫如狂。蓦地,他凄声大喊道:“城主,不是我……不是我,都是他们……不是我,都是他们……”话犹未毕,已然跌跌撞撞转身飞奔。却还没跑得几步,已然一跤摔倒。脑袋重重撞上地面,就此晕了过去。

眼前这般变化,委实大出陈胜意料之外。他愕然一怔,随之哑然失笑。当下摇了摇头,运转真元,徐徐收敛离火。真火既收,凡火也无以为继。片刻之间,密林内火势全被扑灭,唯余阵阵黑烟。陈胜则迈步上前,伸手去探查宁不空的脉搏。触手之处,只觉其内息散乱,竟是有随时都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宁不空安排陷阱,布置诡计,存心欲对陈胜下杀手。但在陈胜眼中,这诸般算计手段,不过只属一场表演而已。无他。彼此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西城火部最厉害的依仗,就是各式火器。这些火器拿来对付本世界的土著,当然威力惊人。但和各种现代化军火一比,便显得根本只和玩具没啥分别。

若论本身之真气内力,则宁不空比起《笑傲江湖》世界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还要再差着一大截。以陈胜今时今日的修为,早已经不会把他放在眼内。哪怕这火部之主再怎样手段百出,也根本对陈胜毫无威胁。而对于一个完全威胁不到自己的人……陈胜当然也并不在意他的生死。

不过……虽然不在意其生死,但宁不空这个人的存在,却似乎仍有可利用之处。或者,能用他来向织田信长交换那件任务物品:“永乐通宝战旗”?

心念及此,陈胜当即催动神足经,徐徐向宁不空体内输入一股真气,帮助他把经脉中散乱的周流火劲,重新收束起来并且纳入正轨。脱离了走火入魔的危机,宁不空原本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五官当即放松开来,看上去变得平静了不少。

陈胜嘿声轻哼,道:“宁不空,你运气倒是不错。”随手抓住他背心处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提起来,转身走出密林,径直向清州城内走去。

手上提着这样一个大活人,原本极为惹眼。但不知道为什么,陈胜一路走来,却几乎遇不到什么人。堪堪走到城内的佛堂附近,却见这里人头涌涌,几乎里三层外三层,全部都是织田家的武士。陈胜心中奇怪,一瞥眼之间,看见木下藤吉郎也混在里面,正竭力踮高了脚尖往人群中心处看热闹。陈胜当即过去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问道:“藤吉郎,你们在这里搞什么?”

木下藤吉郎冷不防被拍了一记,当场打个哆嗦,一蹦三尺高。那模样乍看之下,可真有几分像猴子。他眉宇间带着一派惊魂未定的模样回头看过来,看见是陈胜,这才长长吁了口气,道:“原来是陈先生,吁~刚才吓死我了。咦?这不是宁先生么?他怎么了?”

陈胜淡淡道:“宁先生身体有些不舒服。放心好了,没大碍的。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木下藤吉郎带了几分兴奋,道:“是宁先生的外甥,和我们织田家的枪术师傅桥本一巴打起来了。好像是因为市公主的事。”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市公主就是信长主公的亲生妹妹,相貌生得很美,号称咱们尾张国第一美人呢。宁先生的外甥真厉害,竟然能够让市公主看得上他。”

第二百零三章:美人遭劫难(上)

“织田信长的妹妹阿市,和那个叫陆渐的小子么?”陈胜微怔,随之点点头,道:“藤吉郎,你帮忙照顾一下宁先生。我进去看看。”木下藤吉郎忙不迭地答应了,当下接过宁不空,费劲地竭力把他拉到旁边的屋檐之下,替他按摩胸口和人中。陈胜则提臂一挥,把人群拨开到左右,举步走进场中。

举目一扫,只见日间所见那名叫做陆渐的年青小子,右手执定一把长刀,身形下蹲,左足前探,目光飘忽,刀锋向后。死死护住了身后一架倒在地上的木梯。身外约莫十步之外,是一名年约四旬,体格敦实,胡须根根竖起有如钢针的武士。他手执遍体漆成赤红色的“朱枪”,挺枪与陆渐对峙。

不远之外,又有一名体格瘦小,约莫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正紧紧握着拳头,似乎为对峙的其中一方打气。他双眼中全是怨毒和仇视,死盯着陆渐不放。则其怨恨对象究竟是谁,委实显而易见。

陈胜自己是武道大行家,只随意一扫,就发觉陆渐握刀的方法完全不对,摆开的架势也全破绽百出。显然并未正经学过什么武功。而那手执朱枪的武士,架式明显经过了千锤百炼,可见根基十分扎实。而观其气势,更加沉稳如山。虽未有动作,但以陈胜看来,这武士的本领,绝不在《寻秦记》世界中,剑圣曹秋道座下四大弟子之边东山、仲孙玄华等高手之下。比起陆渐,绝对要高明得多。不用多问,此人定是木下藤吉郎所说的织田家枪术教师桥本一巴无疑。

双方明明强弱悬殊,但桥本一巴却硬是不敢抢先发动攻击。此番情景,在陈胜看来,委实怪不可言。唯一解释,就是陆渐身上另有怪异,令桥本一巴不敢轻举妄动。但究竟是什么怪异,单只这样倒看不出来。陈胜饶有兴致,当下也不出手干预,只交抱双臂,作壁上观。

桥本一巴不动,陆渐也不敢动。两人目光如锥,凌空交接。场中气氛沉如铅铁,在旁围观的那些普通武士,均觉承受不住。呼吸转促,汗水顺着额角流淌下来。

忽然之间,却只听得桥本一巴开口作霹雳大喝,声雄气壮,令在场所有武士都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颤。原来这是此乃沙场交锋,震敌之术。对手闻声若按捺不住,必定应声出手,桥本一巴觑见敌人破绽,便可一枪挑之。谁料陆渐竟然沉得住气,依旧下蹲不起,并不为之稍动。

如此正眼对峙,原本便极耗精神,桥本一巴断喝无功,反而徒自浪费心力。此消彼长之下,他背上赫然被汗水浸透重衣,双腿也不住微微抖将起来。反观陆渐,精力却似源源不绝。对峙已久,仍然两眼明澈,静若深潭。旁观其余武士或许还看不出其中门道,但陈胜却知,这样继续下去,桥本一巴将不战而溃。陆渐居然能有如此本事,委实教人为之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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