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2 / 2）

次贷主要针对的就是房屋贷款，在2oo8年的圣诞假期，不知道多少美国家庭被银行赶到了大街上。在媒体关注这些欲哭无泪的家庭之后，美国社会开始有些动荡不安起来。首先是雷曼兄弟扛不住次贷的压力，在圣诞节后第一个宣布暂时冻结所有贷款。但是雷曼兄弟的做法不仅没有消除市场对它的怀疑，反而让购买了雷曼兄弟各类次贷债券的投资者感到不安。圣诞假期后开市的第一天，在雷曼兄弟的带领下，各类银行债券集体大跳水。很快雷曼兄弟就传出向纽约地方法院递交了破产保护诉状，顿时美国社会的怨气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此时的美国联邦政府正处于小布什和奥巴马的交接状态中，虽然奥巴马早在2oo8年11月就当选了美国总统，但是按照习俗，奥巴马要在2oo9年1月底才会正式入住白宫。因此此时的美国联邦政府正在进行各类交接工作，各部门要么是两拨人马同时在管理，要么就是无人管理，简直是一片混乱。

而在此时爆发的次贷危机显然就被奥巴马及小布什预估过低，小布什或许是抱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乐得看民主党政府丢脸；而奥巴马显然没有他的前辈克林顿那么懂经济，毕竟奥巴马可是打着公共福利的旗号当选的，也因此奥巴马被嘲讽为“社会主义份子”。

因此，从12月爆发的次贷危机完全就被美国政府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过去，而失去了政府管控的信用危机则瞬间爆发开来。首先受到冲击的自然美国债券市场，在银行债券失去信用之后，甚至连美国国债或相关公债也备受质疑，房利美和房地美这两大美国公共住屋贷款机构再度陷入破产边缘。早在上次两房危机里，杰德的谢尔曼家族联合摩根家族抄底救市才勉强避免了更大的危机。可是时隔不到几年，房地美和房利美再次陷入破产危机，这次连摩根家族都不好意思找谢尔曼家族救急了。

好在民主党还算是有批懂得经济的人立刻向奥巴马建言，因此奥巴马开始对媒体阐释自己的救市方案。可惜奥巴马也只是阐释而已，他是一个善于利用媒体的公关总统，但是很显然在实务上完全不及克林顿，甚至备受嘲讽的小布什或许都比他更会做事。

“联邦政府那群蠢货，居然想通过援助投行来救市！”杰德很快就拿到了奥巴马的所谓救市行动纲领，“难道他们不知道投行才是这次危机的根源么？政府能有多少钱？难道又要增发美国国债或提高美国税率来填补投行的那些黑洞？他们难道不晓得投行的那些高官一年收入多少么？我敢打赌，这笔援助款一旦发下去，他们第一时间就是给高官们发花红。啧啧，谁在乎美国人是不是在大街边过圣诞啊？他们在乎的是合伙人和高管们今年有没有拿到足够的分红！通知下去，让电视台那边盯紧了那些合伙人，我敢打赌，不到奥斯卡颁奖，美国就会有一个大丑闻出来！让新闻部的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来，普利策奖和皮博迪奖在招手！”

杰德果然没有高估奥巴马的智商，他很快就宣布了自己所谓的“一揽子救市计划”，第一步就是向高盛银行等投行注入高达数十亿美元的救济款。这个计划一经宣布，已经被杰德收购的bc（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就开始请来一大帮经济学家和金融从业人员分析奥巴马政府的救市策略。虽然美国民众对金融经济了解不多，但是架不住bc的反复讲解。再加上更专业的彭博电视和《华尔街日报》也和bc一个阵地抨击奥巴马的救市策略，于是很多美国人立刻明白了。原来我们没有房子住，根源就是这些投行违规操作。现在政府不来帮我们，反而要去帮那些罪魁祸首！最可恶的是，帮助他们的钱居然还是我们的税款！于是奥巴马还没有宣誓就职，他的支持率就跌倒了5o%以下，甚至有可能冲击4o%的低点。

“愚蠢的人！”小布什此时在自己的农场里看着电视和报纸对奥巴马的抨击而感到高兴。

说来有趣，杰德虽然和小布什不对付，但是布什家族和谢尔曼家族居然算是世交。直到现在，尽管谢尔曼旗下的《囧司徒每日秀》和《扣扣熊报道》都以调侃小布什为乐事，并因此蝉联八届黄金时段艾美奖最佳深夜脱口秀及综艺节目奖；但是每年圣诞节，杰德谢尔曼还是会以个人名义向小布什寄送一瓶自己酒庄里的红酒。要知道，杰德和约翰的酒庄出产的酒并不多，除了一部分供自己饮用之外，剩下的都是作为杰德和约翰最重要的礼品赠给最亲密的友人。

所以小布什对杰德抨击奥巴马丝毫不意外，虽然自己和奥巴马的政见有些不同，但是小布什知道杰德是民主党内最典型的自由主义精英分子，同时杰德的性格里还掺杂了大量人文主义关怀，所以他对于奥巴马那种浮于表面的福利计划完全看不起。不过小布什倒是意外杰德居然会第一个冲出来落奥巴马的脸面，要知道加州好莱坞素来是民主党的大票仓，就算他们对奥巴马再不满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才对。除非是他们真的绝望了……

就在各大媒体对奥巴马的救市政策感到不满的时候，bc再度踢爆一条惊人的消息。高盛银行在接受政府高达3亿美元的第一批援助拨款之后，居然在第一时间向高管和合伙人发放了高达2.7亿美元年终奖及分红。这个消息被披露之后，各大新闻媒体纷纷跟进报道。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后，不仅共和党的喉舌福克斯新闻台和《华盛顿邮报》痛打落水狗，连亲民主党的msnbc和《纽约时报》也少有地严词批评奥巴马政府做了一件“非常愚蠢且伤害美国人民至深的事情”。甚至不用媒体发布民调报告，所有人都知道奥巴马将创下美国总统的一个先例，第一个在还没有正式就职前就民意崩盘的总统。

不过奥巴马不愧是美国历史上“最懂得利用媒体”的公关总统，很快他就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内心充满善意却有些莽撞的美国总统。本来杰德认为奥巴马的这个公关策略其实很成功，毕竟奥巴马的基本盘就是美国年轻人和女性，因此这个公关形象非常符合这两类人群的需求。

可惜让奥巴马不得不感叹的一句话就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作为奥巴马竞选总统的竞选经理，一手将奥巴马从参议员带到总统位置并自己稳居白宫幕僚长的拉姆伊曼纽尔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对杰德发出了指责，“我很遗憾地看到对总统阁下的指责是来自那家媒体，你明白那种感受么？当你在前面冲锋陷阵的时候，匕首却在你背后飞了出来，而向你投掷匕首的人居然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杰德没有去回应拉姆的指责，倒是有评论员嘲讽道：“什么时候总统阁下和谢尔曼先生关系好到一起打网球了？据我们所知，谢尔曼先生一直是克林顿女士的支持者，并且因为谢尔曼先生对克林顿女士的支持，我们的总统阁下可是在当年的民主党初选时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现在大家就一团和气了么？就算总统阁下和谢尔曼先生是大学兄弟会成员，在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受到损失的时候，谢尔曼先生难道还要包庇我们的总统阁下？我希望伊曼纽尔先生要明白一点，做错事情的是你的总统阁下，而不是媒体！”

伊曼纽尔的这个“背后匕首说”惹恼了美国所有的媒体，美国的媒体一直号称“第四权”，现在美国总统身边最亲密的伙伴居然要记者们闭嘴，这简直是对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粗暴践踏。连素来对杰德谢尔曼私生活和政治观点冷嘲热讽的福克斯新闻台也破天荒地站在谢尔曼一边，当家主播甚至在晚间新闻时段闭嘴一分钟以抗议来自总统的压力。

在新闻媒体的痛打落水狗下，伊曼纽尔出任白宫幕僚长不到三个月就不得不宣布引咎辞职，而奥巴马也向媒体保证，“（联邦政府）从来没有干涉过新闻自由，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新闻自由是美国政府赖以生存的基石之一，是一份极其珍贵并值得尊敬的规则。”

☆、299·风风雨雨又一年

“根据我们对美林证券最近五年财务状况的分析,即便没有这次次贷危机，美林证券也有可能在未来五年内陷入破产边缘。”

在一个不起眼的建筑里,一个高度戒备的房间里，杰德和几个华林投资银行高管正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分析。他是全美最有名又最没有名的金融分析师,之所以说他有名是因为他的分析从来不是无的放矢，说到没有名气是因为他既不是金融报刊的专栏作者也不是财经频道的首席分析师，他很多时候只是华尔街某个办公室里沉溺故纸堆的死宅男一枚。

不过你如果因此小看了他的话，那就是一个大大的失误,他的时薪可是让很多高管都羡慕。这次他拿到了一个对美林证券的分析任务，让他惊讶的是,有不少业内顶尖的商业间谍源源不断将他需要的机密资料提供给他,让他的分析是事半功倍。也只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是为谁服务。

眼前这个名叫杰德谢尔曼的中年人,有人称呼他是传媒矩子，也有人说他是娱乐大亨，但是他更知道他是投资天才。虽然他明面上的投资公司很少，可是他从不同渠道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财富绝对是全美真正富豪排行榜的前二十名。因为他的崛起，在加州财团内部，洛杉矶系终于有了和旧金山系一较高低的资本了；同时也让加州财团从一个纯粹的意大利裔财团变成了意大利裔与亚裔组成的混血财团。

他略微收敛了下心神，继续分析道，“就目前的形式来看，美林证券主要依托美国国际集团和美国银行才生存了下来，但是次贷危机袭来之后，美国国际集团已经是自身难保，而美国银行也开出了只有被收购才继续援助的条件，因此相较于美国银行，我们并没有什么优势和劣势。但是我不建议我们在收购的时候主打感情牌，毕竟对于美林证券的合伙人们来说，如何保住自己的本金才是最重要的。原本他们还可以寄希望于美国联邦政府的援助，但是最近的舆论对于奥巴马政府非常不利，因此奥巴马调整了他所谓的‘一揽子救市计划’，不仅缩小了救助规模，也对救助投行的监管加大了力度。根据最新的救市计划，如果要参与到联邦政府托管中去，不仅要在规定时间里减少次贷危机所造成的债务，同时在托管期间里必须接受最严格的监控。简单来说，在联邦政府托管期间里，投行的监管措施不亚于一般商业银行。一天没有脱离监管，就只能保留投行的名分而已。这个举措让很多投行都慎重起来，这其中就包括美林。”

杰德看了看这个男人做的分析报告，又听他讲解了这么久，他心中对于收购美林证券倒是多了一些信心。美林证券的全名应该是“美里尓与林奇投资管理公司”，成立于1885年。1997年在成功收购英国水星投资管理公司之后，美林证券一举成为全美有名的投资管理与经纪业务公司。而让美林证券奠定全球五大投行地位的则是与贝莱德合并之后成立的新贝莱德集团。贝莱德集团原本是巴克莱银行集团旗下的投资管理部门，后来出售给美国的贝莱德基金组成了贝莱德公司。

杰德很清楚当年美林证券与美国银行的合并案高达42o亿美元，堪称美国当年最大爱的收购案。如果以华美银行去收购美林证券，那当然没有问题。要知道华美银行的主要市场是在东南亚及大中华地区，而在北美则是主打亚裔市场。亚裔族群，尤其是华裔那是有储蓄的传统习惯，因此华美银行的存款额度是美国银行中里数一数二的。所以所有的中国银行同业都让美国银行羡慕得要死，要知道全球5oo强的亚军中国建设银行可是年销售额高达1213亿美元，净利润达到让人恐怖的342亿美元。虽然华美银行比不上建行，但也是个中翘楚。

只是华美银行虽然是杰德名义下的资产，但是主要股东却是美国华人历史学会和美华基金会等财团法人，杰德这边的股份仅仅达到关键少数而已。高储蓄率的银行意味着没有太大的进取心，所以华美银行即便可以轻松收购美林证券，他们也不会同意。

杰德沉思了许久之后，最后说道：“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操作方法么？”

那个男人微微一愣，最后道：“一方面尽可能逼死美林，另一方面则从华林这边入手大打感情牌。华林投资收购美林证券的难度太大，但是和他们重组合并成新的美林投资银行倒是极有可能。对于美林投资银行的合伙人来说，他们无非是多一个权益合伙人而已，但是他们可以保住所有的财富，何乐而不为？但是我的建议是，华林证券必须占据简单多数股，否则新的美林证券也支持了不久。”

因为次贷危机引发的负面新闻在美国本土蔓延，因此今年好莱坞的颁奖季显得有些苍白。不仅各路大佬纷纷缺席，连一些明星也婉拒了不少颁奖礼。但是杰德此时却在和贝莱德集团的高层们在纽约的一家顶层餐厅享受着片刻的清闲，杰德此时来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美林证券。不管怎么说，此时的美林证券还是贝莱德集团旗下的全资子公司，要收购美林证券自然少不了要和贝莱德集团打个招呼。贝莱德集团分为美林证券和贝莱德基金，贝莱德基金主要是对一些新兴市场和新兴领域进行针对性投资，而美林证券则是固守美国本土大本营。和杰德见面的正式贝莱德集团的董事长苏利文，他自然也猜到了杰德拜访的缘由。

“谢尔曼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美林证券是贝莱德集团的重要资产。”苏利文抿了一口红酒，细细回味了下，然后微笑道，“我们既然与美林证券合并了，那么我们就不会放弃美林证券。请谢尔曼先生放心，我们不仅不是不出售给你，而是所有人都不出售。”

如果杰德没有雇佣商业间谍进行调查的话，或许就被苏利文这义正严词的态度给欺骗了。杰德很清楚此时的贝莱德集团对于美林证券的负债比例非常不满，甚至有开除整个美林证券高管的冲动。杰德相信苏利文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放弃美林证券的话，那么贝莱德集团只有跟着一起沉入大海。现在苏利文这态度，无非是为时候要价表明个态度罢了。杰德冷笑了一声，吩咐自己的助理拿来一份文件递给苏利文。然后杰德起身道：“相信苏利文先生看完之后会改变主意的。苏利文先生如此喜好红酒的话，不如抽空来洛杉矶的荆棘酒庄吧？”

留下一句道不明的话之后，杰德带着自己的助理团队有匆匆忙忙地回了洛杉矶。随着两个宝贝已经开始不在需要保姆之后，杰德和约翰便决定搬回冰球路的别墅居住。冰球路的住宅区虽然也是洛杉矶的高档住宅区，但绝对没有市区比弗利山、贝莱尔和荷尔贝山这所谓的铂金三角那么夸张。居住在冰球路的大部分是洛杉矶收入中上的中产阶级，但是相对于橘郡又要开明秀逗，所以这个社区相对不会歧视杰德和约翰这样的同行伴侣家庭。杰德和约翰都认为自己的孩子不应该过早地体验过于奢华的生活，他们可以给孩子足够舒适的成长环境，但绝对不应该是奢侈的。更重要的是，冰球路的别墅更让杰德和约翰觉得是个家。

当杰德在家里后院陪着两个孩子玩投球游戏的时候，有助理打电话给约翰，说苏利文和贝莱德集团的几位高层已经赶到位于圣塔莫尼卡的华林投资银行总部，希望能和杰德会面。杰德将篮球递给了马修，然后接过了约翰递过来的毛巾，微笑着说：“看来爸爸今天又要去忙了，你们和约翰爹哋的时候要乖乖的哦。不乖的话，今晚就没有晚安故事了。”

和两个宝贝挨个亲吻之后，杰德便匆忙驾驶车辆赶去了圣塔莫尼卡。到达公司总部之后，在助理们的帮会下匆匆地换掉了居家服。当杰德看到苏利文的时候，立刻笑道：“苏利文先生，我们分开还不到24小时，你就来洛杉矶了！怎么，特别想念我的红酒么？”

对于杰德的揶揄，苏利文只有尴尬笑了几声。当他昨天拿到杰德的文件之后，他就知道事情不妙。而当他阅读完毕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人家已经是早有准备了。于是苏利文匆匆召开董事会之后，就决定于杰德谈谈有关美林证券的收购事宜。苏利文清楚美林证券极有可能破产，但是作为全美乃至全球最著名的投资银行之一，美林证券还是大有价值的。根据贝莱德集团内部估算，美林证券至少价值3oo亿美元，所以苏利文的心理价格是4oo亿到5oo亿美元。如果杰德拒绝的话，苏利文相信美国国际集团或别的什么公司也会出这个价码的。

“52o亿美元！”杰德看到报价的时候，忍不住冷笑道，“苏利文先生是来我这里讲笑话的么？如果是要看单口相声的话，纽约有不少喜剧酒吧可以选择。我们洛杉矶人还是喜欢在晚上的时候看看球赛或电影，要不然就是去夜店看看有没有美女帅哥。如果苏利文先生没有什么诚意的话，我们就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免得我们脆弱的友谊如同烈日下的薄冰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利文忙道，“如果谢尔曼先生觉得这个价格太过分的话，我们也期待谢尔曼先生报价。毕竟做生意不就是找到我们的妥协点，然后达成合同么？”

“3oo亿美元，含所有债务但不含员工未来的福利风险。”杰德很快给出了自己的报价，“美林证券的那些次贷债券才是最要命的，苏利文先生应该很清楚吧？”

☆、300·风停雨歇新征程

苏利文顿时觉得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眼前这个微笑的中年男人掌握在手中,美林证券的人才和渠道当然之前，甚至就是5oo亿美元,贝莱德集团也不见得愿意转让。但现在的问题是，美林证券手里的次贷债券数量完全不输雷曼兄弟。只是雷曼兄弟被抓典型暴露出来,而美林证券还因为以往表现良好暂时没有被怀疑。

苏利文看到雷曼兄弟现在苦苦支撑的模样，顿时有了唇亡齿寒的感觉。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有无数投资分析人员以进入雷曼兄弟为傲；现在呢？不仅相关专业的毕业生都避开了雷曼兄弟，甚至雷曼兄弟的雇员也在苦苦寻找可以跳槽的下家,不少合伙人级别的高管也在想办法逃离……如果美林证券的内幕被揭开的话，恐怕美林证券就不是值不值5oo亿的事情了,而是能不能扛过破产清算的噩运。

但是苏利文还是将心中的恐惧丢到了一边,冷冷地提醒道：“如果美林证券倒下的话，难道谢尔曼先生认为华林投资能够幸免于难？别忘了,在大众眼中，华林投资是美林证券为争取东亚及东南亚市场而开办的分公司。甚至可以说，美林证券和华林投资是一体两面。如果美林证券逃不过破产的命运，那么华林投资也跑不掉被证监会和美联储联手调查的事实。就算谢尔曼先生你能保证华林投资非常干净，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能说服证监会和美联储，你认为还有几个投资者会信任华林投资？所以，谢尔曼先生，如果你手上有什么不利美林证券的证据，我劝你在给媒体的时候多想想你的华林投资。”

杰德微微一笑，“苏利文先生的提醒果然是振聋发聩，我居然没有想到呢。只不过对于我们在东亚和东南亚的客户来说，他们又有几个知道美林证券和华林投资的关系呢？按照当初的合伙协议，美林证券不会在东亚及东南亚市场设立办事处，或主动宣传两家投行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想美国人民就算知道我们之间是合伙人关系也没什么啊？一来，我保证我的华林投资是绝对能经受美联储和证监会的调查；二来我刚好在财政部以及国会国际贸易委员会有那么几个朋友；三来只要我们在东亚及东南亚客户不清楚不就好了？苏利文先生，等会去荆棘酒庄的时候，我一定邀请你尝试下我们新出的红酒，这是采用新种葡萄酿造的。”

苏利文顿时一口气堵在自己胸口，他没有想到杰德居然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想了许久之后，终于幽幽地说道：“谢尔曼先生，3oo亿美元的金额实在是太低于董事会的预期了。美林证券是可以出售的，但是价格部分实在是太让我们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