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 第9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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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泓记得前几次召见祁湛时, 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会儿楚妧还在府里, 祁湛身上多多少少还有些人味儿,也懂得收敛自己的气场, 不至于盖过怀王, 更不会像现在这般锋芒毕露, 像是懒得再掩饰什么似的无所谓。

连祁泓这个外人都看得出祁湛这些日子的变化,就更不用提几乎天天与祁湛见面的怀王了。

祁泓和祁中培都对祁湛养暗卫的事儿心知肚明,只是两人没弄清楚祁湛有多少人之前, 都不愿意率先动手,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不过眼下城门虽然开了,可祁湛的人手却并未撤下,对来往的百姓相查甚严,若再耽搁下去,恐对大邺安危不利。

祁泓抿了口茶,瞧了祁湛半晌,才开口问道:“世子将城门封锁那天开始,朕就收到了不少大臣弹劾的奏疏,但朕想着或许是皇叔府中有什么急事,就将此事暂且压下了,这些日子以来朕一直在等皇叔给朕一个解释,可到如今已经半个月过去了,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朕非但没有等到皇叔的只言片语,世子反而连朕的召见也不顾了,你们这是置朕的颜面于何地?”

祁泓语声不急不缓,却透着隐隐威压的逼迫感,话说到结尾时,没有看向祁湛,反而看向祁中培,显然是要祁中培来回答他的。

祁中培自然明白祁泓的意思,思索了半晌,沉声道:“实不相瞒,自满月宴后臣就染了风寒,一连在床上卧病数日,府中大小事务全都交与了湛儿掌管,直到近几天才略有好转,关于湛儿封锁城门和抗旨一事,臣也是前几日才得知的……”

说着,祁中培就跪在地上,表情悲痛道:“实在是老臣教子无方才酿成如此大祸,一切都是老臣的罪过,请皇上责罚!”

祁中培嘴上虽然说着请罪的话,可话里话外早已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祁泓还没有说祁湛抗旨,他却先说了祁湛抗旨,无疑是替祁湛承认了罪名,借祁泓之手处置祁湛,即显得他顾全大局,又能在朝堂上博得美名。

祁泓对祁中培的算盘心知肚明,转眼看向祁湛,沉声问道:“皇叔说的可属实?”

祁湛唇角牵起一抹讥讽般的笑,也不辩解,只是嗓音冷淡道:“属实。”

祁泓微微皱眉,又问道:“朕听闻世子封锁城门一事与世子妃有关,世子妃不是生了重病么?难道另有隐情?”

祁湛的眼睫微不可闻的颤动了几下,过了半晌才轻轻垂下,语声轻如落羽:“世子妃被北高人劫去了。”

“什么?!”

祁泓做出一副惊讶的姿态,转头看向怀王:“世子此话当真?”

祁中培反应极快,当即便俯首道:“臣不知此事,只是前几日听湛儿院里的仆人说妧妧卧病在床,臣还特地派了大夫去瞧,却被湛儿回绝了,臣还以为妧妧病的不重,便也没放在心上,又哪知是这种缘故!”

祁泓再次看向祁湛,似乎是要询问祁湛为何欺瞒此事。

祁湛面色未有丝毫变化,低声道:“臣得知大靖使臣刚到大邺,若是将世子妃被劫的消息透露出去,恐引使臣多心。”

祁泓闻言一愣,过了半晌才想起自己当初修改祁湛家书的事。

他当初只想着向楚衡透露祁湛与楚妧不合的消息,适时再趁机恩准楚妧回去探亲,好借此分化怀王势力,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楚妧被抓对他来说是好事,使臣来接楚妧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可是两件事情凑在一起,那就变成了坏事。

这使臣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种时候来?!

直到此时,祁泓才反应过来,祁湛竟是故意告诉自己楚妧被劫的消息的。

他若是不知此事便也罢了,可如今知道了,就不得不加派人手寻找楚妧,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置祁湛。

祁泓此次召见祁湛本是问罪的,却反被祁湛摆了一道,满心怒火宣泄不出,只得憋闷在心里,着实难受得紧。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只得匆匆抿了口茶才将心头的火气压下,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还是世子思虑周全,眼下寻找世子妃要紧,其余的事儿暂且放在一边。”

说着,他就对身旁的太监道:“传朕口谕,封锁城门三日,加派人手在城中寻找世子妃踪迹,务必在三日内给朕一个结果。”

嵬名云钦坐在窗前,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士兵,面容忧愁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祁湛竟然轻易地把局势扭转过来了。

祁泓非但没有处置祁湛,反而还封锁了城门,加派人手帮祁湛找楚妧?

嵬名云钦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祁湛是怎么做到的。

他神情郁闷的抿了口茶,略微苦涩的滋味儿直在舌尖上打转,他看向隔壁房间紧闭的房门,原本锐利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刚抬起脚准备去隔壁房间看看,迎面却见野利荣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少主,不好了,阿宁被祁湛的人抓去了。”

嵬名云钦脚步一顿,皱眉问道:“何时被抓的?”

“晌午的时候,阿宁去探听消息,不慎遇到了祁湛的贴身侍卫傅翌,当场就被抓了。”野利荣的语声顿了顿,望着嵬名云钦道:“别的事都可以暂且搁到一边,阿宁跟了您五六年了,总得想个办法把他先救出来才是。”

嵬名云钦微微皱眉:“我知道。”

他自然明白野利荣的意思。

祁湛手下暗卫众多,自然会对阿宁严加看管,要从祁湛眼皮子底下救出阿宁又谈何容易?

只怕野利荣说的不是去救,而是去换。

拿楚妧换。

嵬名云钦缓缓闭上眼,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野利荣有些着急,旁敲侧击道:“少主原本不就打算将人还给怀王府的么?现在只当是二皇子没有抓错人好了,朝堂上的事我们也耽搁不得,总得早些回去才是。”

嵬名云钦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嗓音极轻的“嗯”了一声,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野利荣这下彻底急了:“难道少主为了那世子妃竟不打算管阿宁的死活了么?这些天她态度如何,您还看不出来吗?我们北高虽不如大邺富庶,却也懂得仁义道德,难道您要如那马匪一般,非带她回去不可?”

马匪虽然大都有北高血统,可北高人自己也十分看不上他们,野利荣将嵬名云钦比作马匪,显然是一点情面也没给他留,就连“世子妃”三个字也说的格外的重,那高昂而又急切的语调,仿佛利刃划过耳膜般的刺耳。

可嵬名云钦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一言不发,微垂着眼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野利荣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换了个说法,道:“属下知道少主从未喜欢过哪个姑娘,可属下是过来人,属下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心里住着另一个人的,您现在不在意,只是因为您还没那么喜欢,等日子久了,她将孩子生下,这事儿就会变成横在您心里的一根刺儿,您哪还顾得上什么王妃不王妃……”

野利荣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一直沉默的嵬名云钦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在意?”

那语声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就连面上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倒让野利荣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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