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眷正浓 第12节(1 / 2)
于是他点头答应下来:“既如此,辅国公府一定让熙容好好准备,不知皇上可有何特别的喜好或忌讳?还望公公明示。”
沈长风说着,便拿出个沉甸甸的锦袋,打算交到林恒寿的手上。
林恒寿连忙笑着推拒:“辅国公严重了,您身份尊贵,这怎么使得呢?”
沈长风以为林恒寿这话是客套,正欲再递过去,却听林恒寿再次推拒道:“辅国公实在不必如此,咱家今日不收您的礼。这皇上对寿礼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只有一样忌讳,那就是魏紫。”
“魏紫?”沈长风知道魏紫是一种名贵的牡丹,他突然想起江煦帝的确有这忌讳,此刻忙不迭笑着作揖,“多谢公公提醒了。”
林恒寿躬着身子道:“辅国公客气了,那咱家这便告退。”
旋即沈长风派了个家丁,一路送林恒寿出了辅国公府。
沈连云面色淡淡地瞧着林恒寿离开的方向,她一句话都没说。熙容不经意间视线与沈连云对上,她很快与之错开,只觉如今的姐姐已然与当初灌自己毒药时的模样有几分相像。
接着熙容又恢复了平静安逸的日子,她整日待在辅国公府的绣阁,顺带还向私塾的夫子告了假。如今熙容每日只需准备那份寿礼,虽说是由她一人来做,但总归不能丢了辅国公府的脸面。
熙容挑了她最擅长的绣艺,准备绣个一副富贵吉祥的百蝶穿花图。虽说这礼物有些俗气,但最是能应付这些宫中场面。
且这绣品既然叫百蝶穿花,自然需要耗费不少精力,故而熙容近日只能一门心思绣花,却不料白桃突然传话过来,说是太后头疾又犯了,请熙容独自入宫侍疾。
熙容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放下绣花针,问道:“是何人过来传的旨意?”
白桃答道:“这回不是林公公,是宫里一个嬷嬷。奴婢特意问了她,说是太后的意思。”
熙容若有所思,她记得上次与燕太后不过见了匆匆一面,还是自己装作毁容的时候,照理并没有什么交情,太后为何要她独自一人进宫侍疾?
就在此时,外头又跑来一名丫鬟传话:“姑娘,宫里的嬷嬷派奴婢来催一催您,说太后十分想见您,可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熙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过她也没什么法子。
既是太后传召,熙容作为臣女,总不见得还能违抗。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白桃,你去找父亲,让他把我进宫侍疾的消息,想法子告诉林公公。”
白桃连忙应下:“奴婢知晓了。”
说罢,熙容直接起身,带着艾香坐上了入宫的马车。这一辆马车跟前两回的不同,看着稍普通一些,但也符合宫中仪制。
熙容带着艾香,和嬷嬷同坐在车厢内,三人一路无话,她心中有些忐忑。之前艾香也曾开口打听消息,怎料嬷嬷打起了太极,竟是什么信息都没透露。
等熙容下了马车后,她被嬷嬷引着七拐八绕,走了一大段路。如今时日已是夏季,日头炎炎发热,熙容的额头早已被汗水浸湿,不料太后的慈宁宫却仍旧未至。
前世熙容在宫中住过数年,她对各宫方位还算熟悉,这会儿见嬷嬷越走越偏,熙容索性停下步子,朝那嬷嬷的背影道:“这位嬷嬷,我好歹也入过一回宫,您这恐怕并非去慈宁宫的路。”
嬷嬷冷冷转过身:“姑娘多心了,这就是去慈宁宫的路上。”
熙容顿了顿,假意相信道:“那是我认错了,嬷嬷继续带路吧。”
说罢,熙容又跟着嬷嬷走了一段路。几人走到御花园一处转角时,熙容灵机一动,抓着艾香的手,带她闪入另一条小道去。
熙容捂住艾香的嘴,示意自己的丫鬟不要伸张,她在原处思量一番后咬了咬唇,决定还是去养心殿躲一躲再说。她有前世的记忆,找到去养心殿的路并不难。
以熙容的直觉,养心殿是宫里目前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不料熙容和艾香还没走出多久,便被几个宫女堵在了御花园,对方人数还不少。
领头的那名宫女,赫然是秋贵妃的贴身宫女芳兰,只听她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何人胆敢在御花园乱跑?知不知晓这是皇宫重地?”
熙容历经前世,对这芳兰还有印象,知道她惯是个会颠倒黑白的人。上辈子艾香被秋贵妃杖毙,这芳兰趾高气昂的嘲笑嘴脸,熙容到现在都记得。
此刻熙容终于明白过来,今日或许就是秋贵妃设的局。
她想了想还是拖延些时间,等江煦帝来救自己再说,目前他应当还有所企图,可千万不要放任她不管,那熙容今日可就惨了,她身边只有一个艾香。
熙容更不希望艾香为了救她,重演昔日的悲剧。她竭力镇定下来,装作疑惑道:“你又是谁?何以你说我不能在御花园乱跑,你就能在此兴师问罪,这御花园是你家开的?”
芳兰见熙容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她冷哼一声,鼻孔里出气道:“我可是丹若殿的大宫女,你算是什么东西?哦,想必你连丹若殿都不知晓吧?那可是秋贵妃住的宫殿!”
熙容继续疑惑地歪了歪头,似乎毫不生气道:“秋贵妃?我的确不知,今日是太后召我入宫侍疾,她身边的嬷嬷给我引路,我才到御花园里来的。”
“什么太后召你入宫侍疾?笑话!”芳兰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她知晓事情经过,此刻趾高气昂地冷笑道,“也罢,我今日就让你做一回明白鬼,今日是秋贵妃召你入宫,而不是太后!”
熙容似乎还不相信,她摇了摇头道:“不可能。那嬷嬷明明说了是太后懿旨,这位姐姐一定是在骗我。”
芳兰以为熙容是真不懂,正欲继续解释,冷不防此时身后却传来一记带着冷意的声音:“芳兰,你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熙容心底一沉,她抬眸望去,只见宫女们自动给秋贵妃让出一条道来。今日秋贵妃身着华丽妃色宫装,裙摆迤逦明亮,更衬得她明媚无比,气势迫人。
反观熙容只是一身简单的浅粉襦裙,虽说她美貌无可匹敌,但在排场上终究落了一大截。
芳兰狗腿地小跑到秋贵妃身旁,略弯了腰笑道:“回禀贵妃娘娘,奴婢只是想解释一番宫中规矩,奈何这姑娘竟是个蠢的。”
秋贵妃看了眼神色镇定的熙容,她轻笑一记,凉凉道:“本宫看你才是个蠢的,连人家在拖延时间都没看出来。”
芳兰一愣,随即不敢置信地看向熙容:“好啊,你竟敢骗我!”
她冲过去一个耳刮子就想扇在熙容的脸上,艾香情急之下赶紧上前抱住熙容,芳兰那一巴掌就打在了艾香的背上。
秋贵妃见此,唇角残酷地勾了勾:“倒是个忠心的丫鬟。来人,给我把丫鬟拉开。”
熙容一想起前世秋贵妃杖毙了艾香,此刻心里就一阵揪心的痛,她这时候说什么都要保护好艾香,绝不能让艾香被她们夺去,否则岂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谁敢过来!”熙容娇斥一声,原本温软的嗓音此刻听着竟气势十足,她用力从艾香怀中挣脱出来,伸手将艾香护在身后,不允许任何一名宫女靠近。
秋贵妃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神情高高在上,似乎是在欣赏着熙容的困兽之斗。
论惩罚女子这般的事情,秋贵妃从小到大做的可就不计其数了,她最是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反抗,又是什么时候会被自己捉住。反正无论熙容怎么挣扎,都是同一个下场,与那些女子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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